第2章 離間
上林城內正風和日麗，而江北塵一行也準備離開在和平縣暫居的旅館。
“瑾歡，陪我去把要用的物品買一下，海輝去修車了。”
“哦。”
當他們倆人回來時，卻發現旅館門口大街上格外嘈雜，人們議論紛紛，江北塵心一慌，趕忙衝進去，正聽見旅館老闆大聲抱怨“你說這日軍好好的非說我這旅館藏了八路軍，在這一頓搜，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呀……”
江北塵趕緊扭頭小聲詢問：“要緊的東西都帶在身上了吧。”
張瑾歡點點頭“放心，一件沒丟。”
“位置暴露了，去那邊大街，拉上海輝先轉移地方。”
沒等海輝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兩人拉到了一處偏僻的酒館。
“日軍知道我們住的地方，很簡單，肯定出內鬼了。”
海輝和張瑾歡都一怔，但又馬上問江北塵他覺得誰是內鬼。
“海輝，你有沒有向別人透露過我們的住所。”
“昨天有兩個聯絡人詢問過住處，都說是為了聯繫重要情報方便，我感覺肯定就是他倆。”
“最多是其中一個，兩人都是內鬼的話，這麼敏感的問題不會同時問。”
張瑾歡突然插話道：“這住所是那個大爺給我們安排的，聯絡人都是上面精心安排的，而這個大爺雖說是主動聯繫我們，但他跟我們軍隊毫無關係，他被日軍利用的嫌疑是不是更大些。”
江北塵皺皺眉頭“現在誰都有可能，我們暫時還不能走，得重新找個隱蔽的住處，瑾歡，先按你的意思，你盯着點那個大爺，。海輝，暫時不要接觸任何人。”
“是”“是”
江北塵在郊外的旅館裏踱步，他覺得這次需要擔心的事還有很多。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考，張瑾歡匆忙地走上前跟江北塵彙報
“我在偵察的時候，發現大爺進城門的時候，日軍對他很客氣，讓他優先通過，這點太可疑了，日軍根本不是這種人。”
“那你先把大爺支開，讓他去下一個縣城-楓縣，不能讓他起疑。”
“但真是他的話，他會不會直接帶日軍指認我們？”
“那你託人帶話，然後立刻轉移到其他地方，不要留下行蹤。”
在張瑾歡走後的很長時間，江北塵都在深思，這種事情很像渡邊慣用的迷惑計，可渡邊是怎麼確定是這個人給我們帶的路，如果是意外走漏風聲，自己明明已經通過散播消息，把懷疑對象轉到了李耀發小身上，就算渡邊一眼看破，又怎麼在這麼短時間裏查出是誰。
諸多疑點再次浮現在眼前，江北塵平靜下來后，再次決定自己去面對疑問。
他穿過大街，在城門旁的小攤歇腳。
人來人往，無數人走過他的眼前，直到有一幕引起了江北塵的目光。
傍晚時分，江北塵離開城門，輕笑了一聲：“張瑾歡這丫頭，只見樹木，不見森林。”
江北塵回到旅館時，張瑾歡立即報告她已完成任務，並請求下一步行動
“出發去楓縣。”江北塵慢慢悠悠地說。
“啊，可我們這不會很危險嗎？”
“那大爺不是卧底，我剛才看見城門守衛對李耀發小以及很多與大爺年齡相仿的人都是一樣客氣的態度，說明渡邊並沒有完全看穿我的佈局，雖然不知道渡邊這麼做的目的在哪，但我覺得我離真相不遠了。”
“真的？”
“行了，
我江團長能騙你嗎？叫上海輝，馬上開車出發。”
“明白！”
當然對一切都還沒弄清楚的海輝也只能遵從命令，他們趕到楓縣后，先到南風橋和舊木橋旁察看情況
“東西走向，墓居於南而面朝東…江北塵自己在心裏默念記下后，便讓海輝去悄悄地找個合適的住所，自己與張瑾歡下車打算會面大爺。但此時他們卻發現大街上熱鬧非凡，有不少人正低聲議論，不遠處的建華酒樓燈火通明。
“正是傍晚，這麼大個酒樓門口怎麼全是日軍，他們想晚上幹嘛。”
“今天是渡邊五十歲生日。”
張瑾歡十分驚訝“團長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渡邊就辦過一次相當氣派的生日宴，我們當時留學的同學全記得那天，渡邊宴請日本天南海北之人，以顯他有實力。”
“啊，那渡邊這次又想幹啥？”
“那邊有不少人圍着一個告示牌，我們去看看。”
“今晚渡邊司令五十大壽，宴請全楓縣百姓前來建華酒樓共賀這個好日子。”張瑾歡小聲念叨着。
“咱們得去，要看看渡邊想幹什麼。”
“這不就是渡邊一貫的買人心的手段嗎，還設立在楓縣，這老狐狸肯定是算準了來個鴻門宴。”
“日軍現在又不知道我長啥樣，在明處弄不了我，這算不上鴻門宴，我估計大爺應該也會去，晚上直接跟他在那碰個頭就行了。”
夜幕很快降臨，建華酒樓頓時熱鬧不已，嘻笑聲、打鬧聲匯成一片，張瑾歡拉着江北塵的胳膊，輕聲嘀咕：“沒想到這人擠人的，上哪找大爺去。”
江北塵卻示意她趕緊就座，他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隱藏在暗處的哨兵，他心裏開始擔心起來，會不會自己哪一步算錯了。
一這鑼鼓喧天把江北塵拉回了現實，優美的京劇聲傳入耳中，台下掌聲不斷，張瑾歡只是不屑地斜了斜眼，也不想動桌上擺好的精美飯菜。
待京劇演員下台後，渡邊上台了，江北塵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渡邊清了清嗓子，開始用並不十分流利的中文說：
“非常感謝各位父老鄉親們來參加我渡邊的五十歲生日宴，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進駐上林城，是一個充滿戰略性和建設性的行動，我們帝國軍人本着建立*****圈的思想，必將友善對待上林城的百姓，然而，最近，卻可能有我們上林城的百姓問八路軍提供情報，破壞我們軍隊的好意，我希望所有百姓都能積極反對八路的軍隊，只要迷途知返，我們重重有賞。”
江北塵在台下冷笑了一聲，輕輕地對張瑾歡說：“我終於看透渡邊的這步棋了，渡邊之前破綻層出的舉動就是讓我起疑心，只有我心中有解不清的疑問，我才會來到這兒想看渡邊的表演。我來了，那給我帶路的人就一定在楓縣，就很可能正坐在台下。”
江北塵嘆了口氣“他算準了我必來楓縣，他的的根本目的就是說出今天這番話，想直接離間，既然他沒有耐心查我布的局，那乾脆挑拔離間。”
“那大爺不會真被渡邊這番話迷惑了吧。”
“不清楚，反正渡邊大概知道他對手是我了。”
“那有危險嗎。”
“渡邊也沒見過我，不用害怕，只是知道我名號，我跟他暗地裏鬥了這麼久，這次這盤棋也不能輸。”
隨着又是一陣鑼鼓聲，渡邊高興地宣佈：“下面請欣賞中國京劇跟我們日本武士道結合的表演！”
江北塵無奈地扭了扭頭。
宴席結束后，渡邊留了當地的地主和偽政府官員熱情聊天，江北塵和張瑾歡隨着人流向外走。
突然，江北塵感到自己放在身上的手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他想找是誰，奈何人太多，根本無從找起，等到人流分散，江北塵拿出手上被塞的紙條，藉著月光，發現上面歪歪斜斜地寫着
“我姓魏，以後可叫我老魏，我一心只想給李耀在天之靈一個交代，除此無他。”
張瑾歡說：“你覺得這會不會也是渡邊的計謀。”
江北塵一笑：“不清楚，但糾結這個也沒必要，有些時候日本人理解不了我們中國人埋在心底的執念。”
“所以你早就有你心中的答案。”
“走吧，準備去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