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晚的真實
灼熱的烈焰毫無疑問是真實的，這是對於目前的洛德來說。
當他能看到那個不知名且依附在現實的世界時，它們便也能對洛德進行影響。
洛德忍不住喊出啊啊的嘶啞聲，但是又無法躲避龐大的烈焰。
如不是洛德目睹那條惡龍消耗光了精神力，在腦袋刺痛響起的一瞬間，火焰和巨龍都消散不見。
只有它烈焰留下的一絲炙熱烙印在精神裏面。
而洛德不理解，惡龍不是死光了嗎？
它們不是已經成為童話故事了嗎？
而洛德現在坐在地上，一臉驚慌失措，艾麗卡反而溫柔的走來。
但是洛德看到艾麗卡就感覺看到了那條邪龍，他想開口問話，卻只能發出啊啊聲。
艾麗卡因為他做噩夢了，一邊輕聲說道。“沒事，沒事。”
“一切都過去了，來吃晚餐把。”
而洛德卻依然無法冷靜，目睹惡龍導致的精神力的快速消耗，讓他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興奮和恐懼。
他再次陷入了對於巫師，魔法，猶豫不決的態度。
他的夢想是開個店鋪，幫人做點木工什麼的也說不定，而不是在這裏讀個書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此刻艾麗卡開口，空靈的聲音歌唱到。
“風吹過金森林，水流過平原地，何處的孩子還哭泣，何處的孩子，在哭泣？”
聽到熟悉的聲音，洛德抬起頭，那時救他的人是…
洛德盯着艾麗卡的臉頰，小小的圓臉下面不知道有多少的秘密。
不過洛德自己也沒好到那裏，人在這個世界總會有不好提及的東西。
而艾麗卡俏臉微紅“別這樣看我，快吃飯，這是我母親教我的歌謠。”
“羅德乖乖乖，快吃飯。”她拿起湯勺，將棕色的糊糊送給洛德。
雖然洛德很想反駁自己不是孩子，但還是開口吃下。
說實話，這味道簡直噁心，是黏糊糊完全不需要咀嚼的麵包碎加上有點腥臭味的肉乾…
加鹽熬煮出來的玩意。
並且還有點燙，咽下喉嚨時感覺像在被灼燒…
但是洛德依然露出一個自己認為最讓人安心的表情。
他不能再給艾麗卡他們添麻煩了…
艾麗卡看着洛德的模樣，像一個大公雞一樣的挺着頭，又忍着笑意遞來一勺。
就這樣，少女一勺，少年一口，一碗難吃的糊糊很快清理乾淨。
艾麗卡點了點頭，她說。“吃太多也不好，我先出去了，有什麼想看的書可以和我說。”
她拍了拍胸口。“別忘了，我可是個賣書的。”
洛德點頭，他收下這個好意，但是那個糊糊他不會想再來一碗…
當少女走開，洛德重新捏起三角法印，眼眸閉上。
他沒有時間了，只能讓身體沉溺在知識的泥潭裏。
此刻他真的渴望自己有個巫師師傅什麼的，如今每次施法，每次看到新的東西。
都彷彿在刀劍跳舞，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就死在幻覺和幻聽之中。
但是他也放不下，就算如今被通緝，就算看到某些可怖的存在。
他上癮了，這東西真的戒不掉，他又怕，又想繼續。
而如今他終於不會入夢了，三角法印足夠代替睡眠，雖然在漫長的夜晚精神沉在另一個世界一樣危險。
但是只要他學會無視就可以了，保持晚上的修鍊絕對可以對於他的精神力有極大提升。
在太陽還沒落山時使用這個印法修鍊還好，但他沒想到夜晚並不像自己認識的那麼安寧。
他如今閉着眼，房間蠟燭熄滅，沉於黑暗，他感覺到身體上有乾枯樹枝觸碰的感覺…
地板和天花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節肢動物，也就是蜘蛛什麼的在行走。
他從來沒覺得夜晚如此漫長，無數有或無形的東西在他身邊路過，而他睜開眼必然會對它們有反應…
閉着眼，把意識沉澱下去…不要理會，不要思考，提取精神…
洛德努力將注意力撇開，可他又聽見隔壁穿來可怖的嘶吼聲。
那是像犬科或者其他什麼的聲音，又用爪子刮擦門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音…
洛德剛剛沉下的精神力再次崩潰，他能感覺到有東西盤在他的大腿上。
有什麼在頭像飛行，吹出絲絲涼風。
也許今天窗口關的太嚴實，因為不斷的敲打窗口的聲音響起。
這裏是二樓。
洛德後悔了，他額頭由不得流出汗水，自己為什麼在晚上修鍊這樣的秘法。
這比自己平時怪誕的夢要可怖的多了，原來現實是那麼的怪異？！
他快崩潰了，他能想到睜開眼會見到怎麼可怖的東西，然後將他生吞活剝。
此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洛德也在盡量適應這個非人的環境。
晚上秘法對於精神力的提升超乎尋常，-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在短短几個小時就增加了一個巫師令的強度！
但是對他內心的考驗也非比尋常，他能感覺到有什麼劃過他的身體，有什麼在耳邊低語。
竊竊的風聲參雜着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有什麼隔着衣服觸上他的皮膚。
而如今恐怕才剛剛午夜！
而結束三角手印也需要精神力消耗完畢才能看不清那些怪誕。
而如今，在這個世界的夜晚，人類最孱弱的時間，他和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一起渡過！
要是一直如此還好，但是如今，快瘋狂了，他快崩潰了。
因為此刻，當那些無時無刻折磨自己的聲音突然消失。
洛德疑惑了…
此刻的疑惑比之前熱鬧時更加強烈，要知道那些東西的吵鬧雖然讓人瘋狂。
但是洛德依然能夠堅持，如今突然全部消失，反而更加可怕…
寧靜，龐大且可怕的寧靜，洛德能感覺到有什麼巨大且強的東西在房間徘徊。
它足夠驅趕一切魑魅魍魎，也能威嚇另一個世界…
洛德忍着恐懼，慢慢的等待，等待夜晚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溫暖灑在他的身上，肯定是早晨的朝陽，他度過了夜晚！
他安全了！
秘法讓他沒有睏倦，他在無比的清醒里渡過這怪誕的一夜！
他睜開眼睛，迎接清晨的…
那是一團漆黑碩大且有無數蠕動眼眸的怪異，並不是陽光，而是它發熱又輕的粘液灑在洛德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