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短暫的平靜
澤羅一行人按照老魔法師布勒通過魔法指出的方向前進着，雖然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零星的野獸不要命地朝他們撲來，但是都馬上被科曼徒手撕成兩半。
對比昨天驚心動魄的魔潮，這些都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鬧而已，沒有再遇上什麼特別的危險。
畢竟已經遇到過百年一見的魔潮了，人總不可能這麼背吧。
午後的斯卡羅那森林和夜晚是完完全全的兩種風格，高照的太陽懸挂在空中，經過眾多樹葉的阻擋，在地上形成了零零碎碎的剪影。
又與上午的森林不同的是，若上午的斯卡羅那森林給人是一種朦朧不清的神秘感，午後的斯卡羅那森林則是讓人感到舒適溫暖，能夠平靜心靈、滌盪靈魂。
科曼走在最前面，用他的巨劍為隊伍開路，同時也承擔著驅趕野獸的任務，當然若是有不屈不撓的擋路他不介意直接撞飛。
跟在科曼後面的則是布勒，美名其曰“領航員”，用手中的法杖為科曼指引前進的方向，並不斷調整確保他們沒有偏離路線。作為被重點保護的對象，雷科被後面的矮子夾在了中間。
在隊伍的末尾則是澤羅和瑪貝爾兩人負責後方的安全，澤羅在前，瑪貝爾在後。
就這樣分工明確的五人小隊按照既定的路線在斯卡羅那森林中穿梭着。
從森林的最外圍逐漸深入，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眾人周圍的樹木越來越茂密，最開始科曼還可以只用手撥開灌木到後來必須拿出巨劍來清理。
澤羅能感受到樹葉在自己皮膚劃過，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昆蟲跟自己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們餓嗎？”科曼的聲音從最前面傳來。
澤羅雖然不太好意思開口，但咕咕叫的肚子已經向他抗議了。為了快速完成委託，大多數冒險者都不會攜帶很多的食物，只會在路上隨手採集野菜果腹。
到今天為止，澤羅除了昨晚獸潮之前吃了幾顆野果，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一夜的戰鬥下來讓他餓的直冒金星。
正當澤羅糾結該怎麼開口的時候，跟在科曼後面的布勒開口了。
“老朽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再加上昨天強行用二階魔法，已經快餓暈過去了。”
在心裏對布勒表示了感謝，澤羅也附和着說：“我也一樣。”
“這鬼地方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吃。”看着各種色彩鮮艷的蘑菇和奇形怪狀的果子，科曼提議讓眾人去打獵，“五個人一起去效率太低了。這樣吧，我留下來保護雷科，剩下來的人就分成兩組去不同的方向看看有沒有野獸。”
布勒也選擇留在原地，將法杖插在地上。
“老朽就呆在這裏為你們指引回來的路。”
現在就只剩下了澤羅、矮子、瑪貝爾三人。矮子的目光在瑪貝爾和澤羅兩人之間來迴轉移，最後停在了澤羅身上，開口說道：“澤羅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們去西邊，瑪貝爾去東邊。”
“瑪貝爾你一個人能搞定嗎？”澤羅朝他問道。
瑪貝爾沒有說話，但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在三人出發之前布勒說道：“你們一定要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來，老朽的魔法持續不到晚上。”隨後又拿出一顆黑色晶體，將放在地上。
一股黑色的魔力從晶體裏出現，澤羅伸出手，那魔力就附着到了上面。
澤羅發現自己冥冥之中和那黑色晶體有着莫名的聯繫，只要稍微用心感受就能順着這個聯繫回到黑色晶體所在的地方。
“你們只用順着自己的感覺就能回來。”布勒在旁邊說明道，“但是不要走的太遠，不然就會失去作用。”
“記住，一定要在晚上之前回來。”布勒再次提醒。
澤羅走在路上，仔細地尋找躲藏着的野獸，布勒的魔法除了能夠指路之外，還讓他的視力大幅提升，即使藏在樹葉間的蚊蟲都看得十分清楚，不禁感慨魔法的神奇。
走在前面的矮子這時又發揮了他百科全書的角色，開口說道：“一階魔法[暗之祝福]，需要用暗屬性的魔晶為引子釋放，能夠提升被祝福者的身體機能，並且能夠和魔晶之間連接充當信標。”
澤羅也習慣了矮子講出一堆他完全沒聽過的東西，就當是上課了，向矮子問：“布勒不是說他已經沒有一階魔晶了嗎？”
矮子噗嗤一笑，說道：“我也沒說他用的是一階魔晶。”
“這些入流的魔晶都是非常難得的，一階魔晶不是隨便找一隻一階魔獸殺了就能獲得的。像科曼之前殺的斯卡羅那巨熊就沒有魔晶，只有那些比較頂級的魔獸才會產出魔晶。”
頓了頓，繼續向澤羅說：“布勒用的估計是不入流的魔晶，這種貨色你在特安里斯里的小攤上都能買到。重要的不是魔晶，而是使用魔晶的人。”
“布勒雖然只是個魔法學徒，但他也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天才了。極少部分人才能在魔法學徒的時候使用二階魔法，儘管他是靠着一階魔晶才用出二階魔法。”
“布勒原來這麼厲害的嗎？”澤羅屬實是沒想到這個斤斤計較的老頭在矮子嘴裏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矮子意味深長地對澤羅說：“每個能成為魔法師的人都不會簡單。”
“當然，像科曼那樣的能硬剛一階魔獸的人實力不比布勒弱，甚至在某些方面要強於布勒。”
“說起來科曼為什麼能做到那樣的事情？”一想到科曼之前徒手沖入獸潮，澤羅就有些困惑。
“你是指他雖然不是魔法師，但殺起來比布勒還狠嗎？”矮子想了一會兒，用手指着澤羅的身體，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覺得科曼只是比自己稍微強壯了一點，為什麼他能像個人形魔獸一樣？”
矮子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扔給澤羅，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澤羅問道：“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矮子嘆了口氣，又從地上撿起另一根木棍，對澤羅說道：“當然是因為他的那把巨劍了。”
說罷矮子將木棍直直地插進泥土繼續解釋道：“科曼雖然不是魔法師不能感知到魔力，但他的那把巨劍是魔法造物，能夠在平時儲存魔力。”
“然後在他需要的時候解放巨劍，將魔力釋放出來用於強化自己的身體，也可以直接強化巨劍這樣消耗會更高，所以科曼之前都是徒手戰鬥直到斯卡羅那巨熊出現。”
“總而言之，他不能像布勒一樣直接從使用遊離的魔力，但可以通過中介來間接使用。”
澤羅在聽完這一大段話后總算是明白了科曼為什麼能像個戰神一樣，又問矮子：“我也用上能夠儲存魔力的武器是不是也可以做到這樣？”
矮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插在地上的木棍拔出來用力掰成兩段，然後才說道：“普通人也得要有能承受魔力強化的身體。”
又向澤羅問道：“你覺得你的身體和科曼一樣強壯嗎？”
“沒有。”澤羅在腦子裏回憶了下科曼誇張的身材，再對比了下自己，搖頭否決了這條道路。
繞了許久在澤羅快超出布勒暗之祝福最大範圍的時候終於是看到了這次的獵物，那是一頭正在漫無目的爬行的野豬，身上長着黑白相間的條紋，茂密的毛髮粘着許多露水。
澤羅默契地在正前方吸引野豬的注意力，矮子從另一條小道摸過去用科曼給予的小刀人道地解決了它，然後兩人一起將野豬的屍體抬了回去。
在兩人返回的途中，不知不覺中神秘的迷霧從四周飄來，斯卡羅那森林快要入夜了。
帶着戰利品澤羅和矮子回到了出發地，而沒過多久在太陽完全落下之前瑪貝爾也帶着一頭野狼回來了。
三人將各自的獵物丟在地上，然後又去周圍撿來了樹枝和乾草堆準備升篝火。
“燃燒。”
隨着一聲咒語，布勒從手中釋放出火焰。搬來的火引被點燃，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四周。
斯卡羅那森林的夜晚除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還有驟降的氣溫，本就已經入冬的季節讓澤羅不得不伸出手來取暖。
以篝火為中心，眾人圍成了一圈。科曼取下了自己的巨劍將下午三人的獵物整齊地切成了肉塊，然後走到灌木旁折下幾根樹枝當作烤架，將肉塊放在上面熏烤。
野獸的肉在被火烤的滋滋響，不久就飄出了誘人的氣味，讓澤羅咽了咽口水。
“各位今天也辛苦了，今晚過後我們明天就能到冒險者協會的據點了。”雷科開口打破了沉默。
科曼雖然經歷了一天的高強度開路清理工作，但在得知明天就要完成委託還是非常激動，哈哈大笑着。
一邊從篝火上取下一塊烤肉大快朵頤着一邊對眾人說道：“好久沒有吃過肉了，真是懷念的味道。”
布勒見科曼率先開動，朝他笑道：“看你這幅狼狽的樣子，莽夫就是這樣的。”
“死老頭那你別吃。”說著科曼伸手從布勒面前拿走了一塊最大的烤肉，氣的布勒對他破口大罵。
澤羅也小心地拿起一串被熏的有些焦的肉串，大口大口地吃着。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調料灑在上面，但還是讓他流連忘返，澤羅已經忘了自己上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肉是什麼時候了。
流浪在特安里斯的時候每天能吃到的美食就是蘋果，長年以來的營養不均衡也讓他體弱多病，不像同齡人一樣健康。
矮子一邊說著這烤肉不過不如此，一邊狼吞虎咽着吃着生怕澤羅把自己的這份也吃掉。
而一直帶着黑兜帽的瑪貝爾伸出手想去拿但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澤羅見此情景，從烤架上取下一串烤肉，走到了他旁邊，開口笑着對他說：“給，你也很餓了吧。”
猶豫片刻，瑪貝爾默默地接過了澤羅遞來的烤肉，盯着澤羅被篝火照得微紅的臉看了一會。
從黑兜帽下傳來了一句低聲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