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張2蛋
趙江鎖並不是一個在意自己外貌的人，他相信羅心兒也不會在乎他的外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他並不醜，相反十六年前的他是一個標準的帥哥。
趙江鎖躺在病床十六年，在自然法則下，他衰老的速度明顯要比別人快很多。
當羅心兒覺醒了不會衰老的符文之力，他看着永遠歲十八歲的女朋友，而自己卻不斷的老去，這種差距的擴大讓他感到了惶恐。
哪怕他內心再強大，也慢慢的開始躲閃羅心兒的眼神。
所以，趙江鎖在知道了有衰老可逆的符文之力后，反而對這個未知的地方充滿了期待。
下午，張順帶着一小隊人外出探尋墨獸蹤跡，趙江鎖開始用符文之力窺探洞窟中的人。
他不敢完全相信這個張順的話。
大災變后，張順能帶領這麼多人在野外生存下去，肯定不能用城裏的道德準則去適用他。
洞窟里的人一圈掃下來，跟衰老可逆的一條符文之力都沒發現，他覺得對方在騙他。
張二蛋跟在趙江鎖後面，看着對方在這個洞窟裏面轉來轉去好奇的問道:
“這位大伯，你轉來轉去的幹什麼？”
“……”
“張爺爺告訴我，沒得到資料之前你如果想跑，我可以先把你腿打斷。”對方吃定了只有兩個符文之力的趙江鎖，語氣透露出兇殘。
“你這孩子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對方的直性子讓趙江鎖無語。
“委婉是啥意思？”
“難道這裏沒有人給小孩子傳播知識的嗎？”
“張爺爺說，知識會禁錮人的野性，在野外沒有沒有野性，覺醒不了厲害的符文之力。”
“可是人如果只剩下野性，那跟墨獸有什麼區別呢？”
趙江鎖覺得張順這群人有點極端，於是準備說教一番。
“不，很多時候，人其實還不如墨獸，至少它們不攻擊同類。”
“這也是張爺爺教你的？”
“不這些都是我自己領悟的經驗。”
張二蛋說完撩起上衣，看了一下肚子，上面有一個彈孔，恢復的傷口變成一個扭曲的醜陋肉疤，觸目驚心。
看着對方用平淡的語氣，描述着世界的陰暗面。趙江鎖摸了摸這個黑瘦少年的頭，覺得突然理解了張順。
是啊，極惡的生存環境下，我們都是野獸。
“蛋子，我回來了。”
一個滿臉麻子的黑皮姑娘從一個岔洞鑽了進來，邊走邊跟張二蛋打招呼。
趙江鎖用符文之力掃過去:
“張小梅，20歲。”
“符文之力，美顏1。”
“天賜精氣，30。”
這個少女是趙江鎖在洞窟中見過實力最弱的人，
他感覺受到了欺騙。
“我還以為能變回18歲呢呢，搞半天就一美圖秀秀。”
“不過美顏好像也能讓人變年輕，這點張順好像沒騙我，但問題這姑娘20歲，正是愛美的時候，自己為啥不用？”
“還有這天賜精氣數據也太高了點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
“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小名。”張二蛋一頭黑線看着走過來的姐姐。
“知道了，下次注意。”
“爺爺不是叫你不要亂跑的，你體弱多病，今天又跑去哪裏了？”
張二蛋盯着他姐手上提着一個裝滿草藥的籃子，生氣的問道。
“二蛋，這大伯伯是誰？怎麼從沒見過。”
“一個有點作用的城裏人。”
“……”
趙江鎖感覺有被傷害到。
*
下午三點，陽光驅散了雨霧，透過樹木的葉子散射下來，照在樹木下面穿行的一支的隊伍上。
正是張順和他的族人們。
他們發現離洞窟十多里以外的一個荒廢村落，裏面盤踞一大群墨獸。
此刻正前往那個村落。
隊伍裏面出動石窟裏面所有人，包括女人和孩子。
趙江鎖走在張順的後面，心裏想着S城的羅心兒。
“如果有衛星電話就好了，可以給心兒報個平安。”
“楊羽不知道回S城沒有，希望心兒呆在家裏不要亂跑。”
“等過幾天這邊事完了，希望張順能信守承諾送自己回去。”
隊伍裏面由於有了婦女孩子，明顯速度慢了很多。
趙江鎖不明白這個張順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於是開口問道:
“張大爺，我無意冒犯你的決策，只想問下你這次出來為何要帶這麼多人？”
“讓那些孩子提早覺醒，提早適應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那些婦女呢？”
“野外沒有男女之分，只有生與死的較量。”
“你應該嘗試多用科技產品結合來提高生存，比如這次你想快速弄清楚墨獸命門，就應該弄一個相機，或者像素高點的手機都行，你們先殺死，我拍照記錄，然後給你標註好，是不是覺得很簡單？”
他突然懷念覺楊羽那一幫子人，他們能上科技，絕對不會用人，能開車絕對不走路。
關鍵的是能節約好多時間啊。
“任何東西，只有在危機的時候，才會在腦子記得牢固。”
“張大爺……”
“野外生存第一條，話少容易活得久。”
張順掐斷話題，很顯然對趙江鎖沒完沒了的問題搞得失去了耐心。
*
十多里的路程並不遠，一個小時后，一個荒廢的村莊出現在了趙江鎖眼前。
典型的湘北小村莊。
二十來戶，基本上都是兩層紅磚房，白色的外牆磚上爬滿了綠植。一條水泥路穿村而過，到處垮塌的山體把公路掩埋得七七八八。遠處稻田裏長滿了茅草，栽在田裏電杆上似乎有褐色的血跡。
這種極度安靜的環境讓趙江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他自從修鍊了奪舍咒，第六感空前強烈。
他不知道山下面村子裏面到底有多少墨獸。
“給我一把武器。”
張順觀看着地形，沒有搭理他。
張二蛋看見后，從腰裏解了一把骨刀遞給了趙江鎖。
握着骨刀的趙江鎖心裏多了一絲安定。
就在這時，稻田裏的茅草突然動起來，有東西在裏面穿行，偶然有空地處露出巨大的黑影。
趙江鎖看見了一條十來米長的大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