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東西的賊

灰色小隊到達了商業區。在這裏，他們見到不少馬車帳篷，這個開放的集市到處都是擺滿商品的桌子，堆滿了手工飾品、小玩意兒、珠寶、服飾、林中新鮮採摘的水果和魚，一堆一堆的魚。這是港口的中心。

賈米拉把他們帶到市場並指明方向。很奇怪，她花了不少時間，她經常買東西，她知道那些野獸應該在這，但是她完全不清楚它們會在哪裏被販賣或圈養。不過這裏有比賽用的恐龍，市場中會舉辦一些特定的恐龍賽事。它們被訓練用於各種賽事，然後人們給賽跑下賭注之類的。她能想起來的就這麼多了。

她剛提到恐龍賽跑，阿爾罕就說：“啊哈！沒錯。”

他們向前走的時候，泰利爾落後兩步。他們在前面走，他向左一瞥，瞥見了一個特殊帳篷，裏面有很多新鮮的和已經風乾的、看起來像是根莖藤蔓的東西，還有小塊的真菌。有些已經裝在玻璃容器里，有些還在研缽中。這就是個小帳篷，可能就方圓九英尺那麼大。看起來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泰利爾走上前去。“額，抗毒草藥，謝謝。我預感到在叢林中可能會中毒。”

在他詢問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留着邋遢山羊鬍的老先生，深色滄桑的皮膚，眼睛幾乎被眉頭的褶皺深深地蓋住。頭上帶着一頂小方帽，帽子色彩鮮艷。“你要找的是沒毒東西？”他用沙啞的嗓子問道。

“呃，不一定沒毒，但是確實可以把毒素排出的東西。比如說一些水蛭，我知道這裏應該有些水蛭。”

“那啥......水蛭是不錯啦。”

“那你有啥別的？”泰利爾疑惑地問道。

老先生身體后傾，看向泰利爾。泰利爾看見他在想辦法辨別自己是什麼種族，估計他從來沒有見過費爾博格人。“您沒見過我的種族很正常，我的族人正在日漸稀少。”

“我深表遺憾。”然後老先生拿出一個小包。他開始取出各種一簇簇的草藥團，其中一個還長霉了。特別是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厚厚的苔蘚，團成一坨。他取出來說道：“這個，如果你適當地研磨，敷在毒傷上，應該可以提取出你身上的毒素。”

泰利爾曾了解過這種草藥，一是這種草藥確實有治癒的能力，它至少會有點用，治療由毒素或毒液造成的傷口；不過他發覺老先生出的價比正常的要高很多，他也不知道在朱特種植出來的這種草藥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好的。灰奇！你能來幫我談判么？”

先不管談判，在泰利爾跟那個老先生說話的時候，灰奇正在掏老先生的包。他快速地環視看一圈，撩起他的長袍，把它甩過肩頭，開始盡他所能模仿的當地楚特爾人的表現。就像一個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還模仿着說了幾句土話，然後慢慢繞到老先生的背後。灰奇翻找他貨物的行為，似乎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瞄了灰奇一眼，但是他顯然更專註於眼前的交易，尤其是他眼前這個奇怪的、巨大的身披皮毛的男人。

灰奇此時成功的避開了他們兩個的注意，所以泰利爾仍然在叫灰奇。他向著帳篷外面呼喊，可灰奇並不在那。他覺得灰奇撇下自己了。

灰奇的手摸到了貨架下面，就是老先生拿出第一個苔蘚球的地方。他抓了一把，抓到了一些更加粗糙質地的草藥團。量很少，不過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放到自己的兜里，當他嘗試繞出去的時候，他的身體撞到了旁邊的小藥箱。老先生馬上做出了反應。

“咋了？怎麼回事？”

“哦，實在對不起。”灰奇故作鎮靜地說道。

“什麼？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么？”

“我先來的。”泰利爾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能一次招待兩個客人。”老先生又轉頭看着灰奇。我有什麼能幫你的么？”

“不不不，我挺好的，謝謝。我就是在找洗手間。”

“讓我看看你的手。”老先生眯着眼說。

“我的手很髒的......呃......我的受傷沾滿了屎，你不會想看的。”

“讓我看看你的手！”

這時他開始大聲嚷嚷起一種灰奇無法理解的語言，聽起來就是一系列的聲響，一串的雜音種夾雜這一些滴咔聲。他彷彿在試圖引起守衛的注意。其他人還在集市的小路上四處尋找圈養恐龍的地方，他們聽到有人在叫喊，但是聽不清在喊些什麼。

這事不新鮮了，阿爾罕翻起白眼，心想着肯定是那貨。“灰奇！”

卡利俄珀就站在帳篷外面，正在想辦法解決灰奇的問題。兩個全副武裝的楚爾特人接近了帳篷，兩個都手持長矛。阿爾罕注意到了，並且和賈米拉一起往回走，走向帳篷。

“我就是想要些苔蘚，老哥！你就不能行行好么？”灰奇還在爭辯着。

當守衛走到帳篷的時候，他們開始用楚爾特語問老先生的話。他開始和他們講話，並且對他們指着灰奇，他轉身說道：“讓我看你的手！”

“我說，兄弟們，我真的就是剛剛拉了一手的屎。我得找個洗手間，十萬火急。”灰奇仍不願交代。“我走進帳篷，抱歉打擾了你的生意。這太噁心了，我真為自己害臊。”

灰奇只能給他們看自己乾淨的左手。“你逮着我了，只是開個玩笑。”

“啊啊啊啊啊！士兵！”老先生大喊道。 “抓住他！”

兩個衛兵走進來包抄了灰奇。-“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阿爾罕和賈米拉到了帳篷外面，跟卡利俄珀了解到了情況。阿爾罕無奈地把裝着一百枚金幣的袋子重重地砸到櫃枱上。“別抓這個傢伙，我這錢，比這個帳篷里的任何一件貨物的價值都多。讓我說，我們就忘了這件事吧。”

衛兵抓住灰奇沒拿出的另一隻手，發現了他偷得的那把苔蘚球。“這和貨品的貴賤無關，你從這個集市上偷了東西。”

“但這筆錢確實遠超貨物的價值。”阿爾罕把那袋金幣推上前去。“拿走吧，就讓我們忘了這件事。我會帶這個傢伙離開這裏，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對吧？”

老先生端坐在那，緊張地看着那袋金幣。衛兵開始把灰奇從帳篷裏帶走。賈米拉對着老先生說著楚爾特語。“我替這些訪客道歉，他們不懂我們的規矩。”

“顯而易見，我看出來了。”他馬上譏諷道，然後低下頭看着金幣。“等等！等等！”

那兩個衛兵立馬停住了，回頭看着老先生。

“我可以原諒他們。”他拿起金幣，看向衛兵點了點頭。衛兵從灰奇的兜里拿走了苔蘚，並把苔蘚還給了老闆。衛兵放開了灰奇，把他一把推到街道上。“不出我所料。”灰奇抱怨道。

灰色小隊的眾人都被押送到帳篷外，少了一百金幣，苔蘚還沒到手。

“至少我知道那種苔蘚長啥樣了。”泰利爾安慰道。“我們在野外時看到就可以自己采一些了。對於我來說就夠了，這就值一百金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