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章 離別掌留印 啟程母催行

八八章 離別掌留印 啟程母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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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寶華很多時間與濤騎在芙蓉生產線上,什麼都感興趣要動手。(訪問本站。她對父親說:“爸爸,我等下有事與你談。”

她進廚房吩咐曹媽:“你儂家炒的菜,濤騎喜歡吃。晚上來個韭花炒肉絲、紅燒魚塊和一個小白菜。”

曹媽說:“萵筍炒肉行嗎?韭花不多了,你爸也喜歡吃。”

“我們家裏吃萵筍好了。”

“好的,我依姑娘。”

寶華出來在爸爸身邊坐下,嬌聲嗲氣地說:“爸爸,你要答應我呀。”

寶貴不喜歡妹妹這樣子:“你還沒說出來,叫伯伯答應什麼?”

劉福興說:“我有什麼不答應你的,是不是濤騎想與你一塊到香港去看看?”

寶華瞟了二哥一眼:“他才不希罕香港。我想搞一個湘香貿易公司。”

符鮮清說:“你要學做生意,就在我湘江恆昌公司做嘛,一個家搞成幾個公司做甚?”

寶華說:“我要單獨試一試。”其實她是考慮芙蓉廠發展需要投放大量資金,不好老向父親伸手,自己賺了錢給濤騎就方便。

孫曉敏說:“那裏芙蓉獨立還沒了結,現在又來一個湘香獨立。”

嫂子開口沒中聽的話,寶華平日少理她。她只對爸爸說:“你同意了?”

劉福興問:“要多少資金?”

寶華湊到父親耳邊報了一個數字。

劉福興拍了拍女兒肩膀:“出海就開大船,你有把握掌得住舵?”

寶華說:“有爸爸導航,我有信心。”

芙蓉翻過昨日沉重的一頁,今日身着節日盛裝,滿懷雄心壯志,濡墨揮寫新的篇章。工廠門前搭起彩牌,沿河圍牆上彩旗迎着晨風招展。湖南省很多企業贈的大型氣球,懸挂着慶賀芙蓉摩托車製造廠成立的彩幅如一片朝霞般燦爛。

上午十點鐘,在廠門前舉行了濃重揭彩儀式,出席建廠儀式的有湯副省長的代表省計委主任張明鎬、省機械廳廳長羅大山、省交通廳副廳長楊偉泉、省改革辦發展處楚處長、江灣市黃振國市長、唐右天副市長、開發局羅柱林局長、古岳輕工機械集團公司總經理龍轅、新提升的江灣縣縣長趙外顧,還有湘岳機械廠領導沈建宏、喬達光、程秋山和芙蓉廠各科室和車間的領導和工人代表。

芙蓉廠廠長、法人代表馬濤騎發表激情講話。他在說明他為什麼立志獻身芙蓉時說:“生產出世界超一流芙蓉摩托是我們湘江兒女的共同心愿,也是我們的前輩、剛去世的劉鎮將軍的遺願。我的爺爺‘馬班長’在天殺谷口爭奪戰中因五分鐘落後喪生。戰爭年代五分鐘落後使我們流血;今天和平年代五分鐘落後讓我們流淚。落後是壓在我們頭上的一座山。我們的前輩推翻了三座大山,難道他們的後代沒志氣、沒力量推翻僅有的一座山?”

在熱烈的掌聲中劉寶華講話,再次表達了芙蓉三姐妹為芙蓉發展隨時準備犧牲一切的決心。這話馬濤騎最體會到它的分量。

張明鎬宣讀了湯雲白副省長的賀信。機械廳羅廳長講話,讚揚了馬濤騎的開拓精神。最後在動人心弦的芙蓉廠歌聲中,馬濤騎走到噴翡翠色石子的方形門柱前揭開垂地的紅綢,“芙蓉摩托製造廠”七個金光閃閃大字脫胎而出,鞭炮響徹湘江上空。馬濤騎眼噙熱淚朝會夫池方向默念道:“爺爺,你聽到了這宣告芙蓉廠獨立的禮炮聲了吧?你看到了那八個金光閃閃的字了吧?你的孫茶坨誓為芙蓉生、為芙蓉死!”

此刻馬濤騎卻沒想到,相距咫尺的劉江帆站在折柳堤,聽到芙蓉廠歌和看到騰起的炮竹濃煙,扯着一把柳絲掩面慟哭。

會後,劉寶華以廠長馬濤騎的名義在金橘賓館設盛宴招待參加芙蓉獨立儀式的客人。

劉寶華訂好了次日下午五點長沙到香港的機票。爸爸這幾天每日來兩次電話催問她返港時間。這日寶華到濤騎辦公室,要他中午去老屋吃飯。濤騎說,他要召開一個會,中午在食堂吃。他好像忘了她下午兩點就要離開江灣。

她說:“我叫曹媽都準備好了飯菜,就我們兩個吃。”

他對柳安元說了句什麼,回身對寶華說:“我沒時間送你。再見了。”

他說著跟柳安元走了。寶華聽他一聲再見,淚水“灑”地流出來了。

濤騎走出幾步,立即意識到什麼,轉身見寶華擦淚,忙又過去,可寶華扭頭跑下了樓。他沒時間去哄她,便沖她喊道:“我交待一件事就來老屋。”

寶華回老屋,電話鈴在響,媽媽打來的,說準備了酒席在小白宮為她餞行。她回電話說馬濤騎早請她了。她到廚房吩咐曹媽做幾個濤騎好吃的菜。曹媽聽報了一個爆炒鱔魚,說:“這個季節哪去找黃鱔?”

“有的,沿河南大街新開了一個大菜市場,什麼菜都有。我就去買。”

寶華到車庫,見媽媽丟給她用的一輛“標誌”不見了,問曹媽:“我的車呢?”

“你大哥要學開車,帶一個司機來把車開走了。”

“討厭,媽媽那裏不是還有車嗎。(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

“姑娘,你就不要去買了。這裏還有水魚,做出來也蠻好吃的。”

“我走路去,也不要多久。”

她說走就走,曹媽見她穿皮鞋,喊道:“姑娘,你換雙鞋子。”

“沒事。”

馬濤騎趕來吃飯不見寶華,聽曹媽說她特地買黃鱔去了,心裏過意不去。曹媽炒好了四個暈菜,留着一個菠菜待寶華回來現炒。她出來陪濤騎說話:“姑娘對你真好。有現成水魚,她說你好吃黃鱔,走路到沿河南大街去買。”

濤騎說:“我騎車去接她。”

“你曉得她走哪條路?要是兩個碰塌了,她回來了又要去找你。”

正在濤騎猶豫要不要去接時,李湘娥帶江鷹過來,見在門口張望的濤騎,響脆地笑道:“有你在,我就知道寶華小姐在。她不是中午要去小白宮吃飯嗎?”

曹媽說:“人多吵鬧,,姑娘吃不好飯。”

李湘娥說:“我昨晚在江灣賓館為她餞行,一桌子好吃的菜沒看她怎麼動筷子,原來是嫌人多的緣故。下次我只請濤騎陪,一定會吃得多些。”

濤騎往日好聽伯母的風趣話,現在卻少了這種情緒。自與劉江帆分手,他見了劉家的人都有抬不起頭的感覺。李湘娥發現屋裏沒有寶華,問她哪去了。濤騎要找個別的原因,曹媽嘴快直說了。湘娥聽了哈哈笑道:“濤騎走桃花運,去了一個又來一個。”

濤騎沒說話,臉色一下變得難看。李湘娥只當沒發現,照樣說笑:“昨天我和寶華詳細討論了做汽車貿易。沒想到她在香港生意學得很精了,我說國內汽車市場很大。她在香港貨源渠道多,海關有熟人。我相信我們合作會很有成效。”

馬濤騎聽寶華詳談過湘香公司的營業計劃。她為芙蓉發展籌積資金費盡了心。他說:“市場大生意就好做。這和工廠生產一個道理,要形成批量才有效益。”

李湘娥坐了一陣不見劉寶華回,拿過女兒提的一袋水果說:“這是託人到長沙買的蛇果,給寶華帶在路上解喝。”她說兩點鐘再來送行。

一點鐘仍不見寶華回,濤騎心急了,騎小白兔去接,曹媽不好再說什麼。他沿河走,車速很慢,一雙眼往馬路兩旁來回穿梭。剛過橋頭不遠,見沿河花園裏,寶華趴在地上。他閘住車,抬腿跨上一米多高的擋土牆:“喂,你在找什麼,金耳環還是鑽戒掉了?”

寶華嘻嘻地笑,沒有作聲。濤騎到她跟前,見她在地上捉黃鱔。原來她買了三斤市場沒有剖好的黃鱔,用膠袋裝着,走到這裏袋子破了,黃鱔撒在地上。她沒法子,脫了自己的罩褲,用一方香巾扯着對角紮緊褲腳口作袋用,然後蹲下來捉。她十指本是冰凌子一樣光滑,那黃鱔更是玉珠子一樣滑溜,兩樣東西滑到一塊,她哪抓的住。她使勁掐,黃鱔輕易地從她指間鑽出。

濤騎笑道:“像你這樣的捉法,飛機到了香港,你還抓不住一條。”

寶華說:“它總有個沒力氣的時候。”

“它沒力氣了,你還會有力氣?”

她已是氣喘咻咻,豆腐腦一樣白嫩的臉上,像潑了一層紅辣椒油,濤騎看着傻想:“親親這臉蛋會是什麼味?”

寶華站起來說:“我手臟,你在我褲口袋裏掏塊紙巾,替我擦擦額上的汗。”

濤騎哪敢把手伸進她口袋裏。寶華催道:“你快點。”

濤騎不得不依。他是一雙扣球手,十八磅的鐵鎚一樣粗,她緊身的細羊毛線褲的口袋是那樣秀氣:“這怎麼進得去?”

“你插進去,它有彈性的。”

他試着慢慢地擠脹褲口袋,伸手進去,只覺得裏面軟柔柔的,像是插到了她大腿間。寶華忘情地撲到他懷裏,一碗豆腐腦湊到了嘴邊,他禁不住張開大口,到不覺得有辣味,像是在那夜金鯉灘夢裏吮芙蓉花蕊一樣蜜甜。

不知兩人這樣摟在一塊過了多久,還是濤騎先從夢中醒過來:“要誤點了。”

“怕什麼,今天走不了還有明天。”

濤騎合著雙掌,很快拾起黃鱔,然後叫她一塊到旁邊水龍頭下洗手。

她舉起雙掌看:“乾淨了。”

她發現濤騎穿的瓦灰色夾克衫背上,印着兩個大手印,笑道:“很好看的印記,該叫個hand(手)牌的衣,一定會暢銷的。”

“你是滿腦子生意經了。我看還是叫Footrint(腳印)的好。”

“你好壞。”

他們洗完手,濤騎見她在脫下的牛仔褲口袋裏掏出紙巾擦手,說:“你真會捉弄人。”

“你未必吃虧了?”

濤騎低頭說:“對不起。”

“誰叫你道歉了?”

濤騎看出她遲走一天無所謂,卻提醒道:“很多送你的人都在老屋等。”

“我沒叫別人送,他們自己要等怨誰?那羅局長好討厭,青頭蠅一樣。”

“你身上有味貝。”

這話出口又立即覺得要傷朋友的自尊心,想找句話粉飾。寶華卻不在意,反說:“你不要吃醋,他是看中了我口袋裏的錢。”

濤騎領她進了就近一家餐館。

“馬博士、寶華小姐,想吃點什麼?”

濤騎沒想到無意中到了“立元飯店”門口。他問寶華:“你想在這裏吃點嗎?”

寶華問店裏有無鱔魚。

何立元點頭:“有的。請進吧。”他領客人上樓,讓濤騎想起來廠時在這裏發生的事。濤騎最能寬容人,沒記他的仇。他給客人安排了一間雅座。

濤騎說:“隨便吃點吧。”

寶華說:“吃飯不能馬虎。”

她點了三個菜,何立元談起家裏情況,說唐土滿與他女兒迪綉結婚有了一個兩歲多的孩子了。想起女婿往日在附屬工廠的窮相,說:“馬博士,你還當什麼廠長,跟寶華小姐到香港,就不做生意,用你專業也要發財。”

寶華想與濤騎說話,何立元坐在一旁不帶愛相,像是見了老朋友有許多話扯。濤騎與他搭話:“你這店子效益不錯吧?”

何立元說:“比前幾年差多了。現在做飲食的太多。這麼一個巴掌大的湘岳,高級賓館和上檔次的酒家有了十五個,中等飯館有六十多家,如我這樣的便餐館小吃部超過了一百。”

濤騎說:“這麼多人辦餐飲,總還是有利可圖。”

“這話沒錯,現在大部分吃的是公款。遇到廉政運動和反腐鬥爭,生意一下就清淡了。”

寶華有所悟:“生意人還得有政治眼光,會觀察政治風雲變化。”

何立元說:“小姐這話說對了。抗日年間,我叔父預見鬼子打來鹽供應會緊張,存了一炮擔鹽在家裏,賺了兩千塊銀花餅。可後來他變糊塗了。民國三十六年,鄉下的田爛便宜,他用賺的錢都制了田產,過三年解放,土地歸公,他按田產劃為地主成份,買了一個地主當。”

寶華聽得有味:“用錢買了分罪受。”

濤騎覺得黃鱔很入味,溜肝尖嫩得好,黃瓜炒回鍋肉辣得開胃。寶華見濤騎吃得餓,自己也有食慾,又點了一個紅燒雞塊。

濤騎說:“土滿在掌鍋?他技術越來越高了。你這店子還裝修一下,生意是不是會更好些?”

何立元滿口生意經,說:“我們這種便餐館主要以經濟味美吸引顧客。高檔一點的店子講究門面裝修。眼下裝修成風,使得夾板很緊俏,一天一個價,近兩個月一塊漲了二十六元。我侄女與湖南人造板廠掛勾,做夾板生意發了大財。搞大裝修的大多是國營店子。你看我斜對面的天龍酒家,前年一個姓谷的承包花了一百萬元裝修,生意沒做起來;去年換了一個姓王的承包,他改換門廳,又花了一百萬裝修;今年又改成一個年輕人小郭承包,又花了八十萬元裝修成這土洋結合的樣子。這不是天龍一家這麼搞。承包老闆不管店子以後經營虧盈,先搞裝修,撈十萬八萬的裝修回扣,至於以後虧了,領導追究,他能編出很多理由。把他撤了,又換另一個人承包,還是同樣的做法。再說領導也得了好處,坑害的是國家。國家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歸根到底遭殃的是老百姓。”

馬濤騎聽了憤慨:“這些蛀蟲!”

何立元陪着他們吃完飯時,提出:“寶華小姐,聽說香港那裏汽車便宜,你能設法幫我帶一輛過境嗎?”

寶華說:“湘岳公司要做汽車生意,你可以與李湘娥副總經理聯繫。”

吃完飯,何立元叫女兒上一盆碰柑,並說這餐飯他請客。

寶華回來快三點鐘了,堂屋聚滿了送行的人。她和濤騎走後門入。符鮮清見女兒這一身:“何什了,你們到田裏捉黃鱔去了?”

寶華提着濕漉漉的牛仔褲到廚房,吩咐曹媽用水養着,明天做了給濤騎吃。曹媽長期聘用守房兼廚師。

曹媽說:“我做好飯菜一直在等你們。你們還吃一點上機場嗎?”

寶華說:“你快吃。我們已吃得勒飽的了。”

媽媽過來說:“我的千歲,你快去收拾,你看什麼時間了。”

“有屋盛着怕什麼?”

“你真是,市裡和廠里一些領導來給你送行,在堂屋等一個小時了。”

“偏偏你好張揚。”

“人家看得起恆昌呀。”

寶華進卧室乒了門。符鮮清出來對滿屋的客人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寶華收拾下馬上走。”

馬濤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很緊了。若路上再堵車,只怕來不及了。”

符鮮清對馬濤騎說:“這個時候你還婆婆媽媽的,說得寶華心上心下。”

符鮮清現在對馬濤騎還沒很固定的看法。她耳朵里聽到的,說好的多,但也有持異議的。依她個性,孩子的事她能不管的盡量不管。許築家說她這一輩子活得瀟洒,不知道什麼是愁。這也是實話。寶富、寶貴參加工作和結婚,她沒探過脈。可這女兒,你說她不操心是假話。

漂亮是女人的禍根。當然自己把握得好,漂亮也是女人的開路斧。符鮮清就是利用這個武器,為自己開闢了一條雖不算寬,卻容她順順暢暢通過的生活之道。她靜心回顧自己走過的道路,沒留下遺憾和後悔。被她俘虜的男人中,有兩個對她的一生起了轉折作用:一個是許築家,另一個是劉福興。前者讓她由農村縫紉女成為湘岳正式工人,農村戶口轉為城市戶口。後者讓她致富。她對外宣傳,她發家沒依靠香港恆昌公司,實際上劉福興給她提供了有求必應的幫助。劉福興四十年代到香港,斷承伯父劉俊利開的一個皮鞋店的微薄遺產。他是近十多年大發的。現在女兒寶華成了她掛靠劉福興的金鉤。

她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她接過劉福興大把的美鈔沒有躺下來享受,而是作資本購雞下蛋,她成功地玩着雞下蛋蛋孵雞的遊戲。她很有經營頭腦。如果年輕時她靠美色在社會上左右開弓地衝殺,今天卻是憑她的智慧在商場擊敗競爭者。她的發展令劉福興讚賞,資助她建了恆昌大廈。她成功了,但她遭人白眼鄙視,連兒子寶富從懂事起就看不起她這媽媽。她與玉玲結婚後到近兩年才來看她。她就不懂得自愛、不懂得廉恥?可她更懂得人要在社會上象個樣的生活下去,必備一定“本錢”,這與做生意的道理一個樣。專業知識是本錢、一技之長是本錢、政治是本錢、當大官的或擁有財產的爸爸是本錢,同時人體本身特別出眾的地方也是本錢:你二米一的個頭,有可能被國家籃球隊看中;你有副金嗓子,可朝音樂方面發展;女人漂亮更受青睞。

女兒應該走完全另外一條路。她是幸運兒,她有父輩留給她享受不盡的財富。她的生活道路上應該充滿鮮花、充滿歌聲、充滿陽光!作為母親,她希望女兒有一個忠誠純潔的情侶,不帶任何個人目的的情侶。她不注重門第,甚至看不起富家膏梁或高官紈絝子弟。她看得出馬濤騎一到廠女兒就愛他。馬濤騎已與兩個姑娘戀愛,怎麼就沒結成婚,她不知具體原因,但總歸是不好,可女兒單愛他。在這之前,她從不隨便與男孩接觸。

馬濤騎剛與劉江帆分手,就與女兒的感情搞得這樣濃,別人不是沒議論,她想提醒女兒注意影響。她現在年過五十卻特別注意名聲了。她花錢請記者寫她與跛腳丈夫的恩愛,她推着丈夫輪椅在珍珠島散步,讓記者拍照登在雜誌上。她幾次想與女兒談談自己在人生和戀愛方面的體會,讓她處理好與馬濤騎的關係。當話一開頭,女兒總借故走開。今天走前叫她吃飯一塊談談,可她連家都沒回。符鮮清明白女兒和濤騎的感情基礎在芙蓉上。他們的小白兔和紅辣椒早就相戀了。這次芙蓉建廠,女兒說服父親貸款八千萬,可見女兒為芙蓉可不惜任何代價。芙蓉經歷坎坷,獨立后也難說就會一帆風順。女兒把心掏給了馬濤騎,也就是掏給了芙蓉。芙蓉擔子千鈞,女兒挑不起,也不該她去挑呵!

實際上女兒挑上了,與馬濤騎同一根扁擔,她決不肯輕易卸下擔子的。從這一點考慮,母親擔心女兒與馬濤騎戀愛會要捆在芙蓉一塊受磨難,很可能女兒在自找苦吃。她想這麼多,知道是白操心。她只催女兒趕快離開江灣、趕快離開馬濤騎、趕快離開芙蓉。符鮮清見女兒磨磨蹭蹭,心裏着急。她打電話詢問機場下午五點到香港的飛機是否正點。這班飛機是從烏魯木齊起飛。機場回答本次班機因故晚點,剛從烏市起飛。

寶華罩了一條幹凈牛仔褲出來。李湘娥過來對寶華說:“寶華小姐這樣從容不迫,我就知道飛機要等她的。”

孫曉敏見湘岳最有體面的女人、夕日的李主任今日的李副總對寶華竟還是這麼一副媚態,心想:“她有什麼了不起,在工廠只不過是個播音員,連個副科級都沒提上,與我愛人劉副總比相差好多級。她還不全是盤着伯父的福。”

她對李湘娥說:“李總,請你通知寶貴,別讓他在香港機場傻等。”

湘娥說:“機場會有預告的。”

羅柱林湊上前:“寶華小姐,唐市長親自來給你送行。”

唐右天笑起來鼓出的腮邦肉,像是巴上去的麵包。他過來握住寶華的手說:“我想以後香港恆昌公司在湘的合作項目多了,你會是常來常往的客人。”

寶華在社交場合很老練了。她說:“唐市長,江灣本是我的家,我也是這裏的主人。”

唐右天粗脖大喉管顫動着發出琅琅笑聲:“對、對、對,你是客人也是主人。是客人,歡迎你到江灣多投資;是主人,關心江灣責無旁貸了。”

寶華說:“唐市長,芙蓉摩托在你們眼皮底下,請多關照了。我和父親很重視這個產品。”

唐右天說:“芙蓉牌子打響了,我們臉上也增光。”

他又握住寶華手,說明有事要先走一步,要羅局長送到機場。

符鮮清喊大家準備出發。寶富玉玲到房裏提出大包小包行李上車,曉敏搶先佔了豐田子彈頭副駕駛的位子。符鮮清扶着丈夫,要喊曉敏騰出位子,劉福根最不願多講話,對妻子說:“我坐在後面可以。”符鮮清只好陪丈夫坐後排,接着寶富和玉玲坐中排。李湘娥乘公司“奔茨”,要羅柱林和她一塊。湘岳領導林安元沈建宏也到老屋來送行。

寶華坐濤騎開的“標誌”。出發前,她到一路之隔的鄰棟向帆姐告別,湯繆紋說她不在家。她請松嬸祝帆姐生活愉快,願她保重身體。湯繆紋聽這話泣不成聲。

出了江灣市,寶華嫌濤騎開車太穩,影響了速度。她要過方向盤,踩大油門,很快摔掉了其他車。她說:“我跟媽媽講定了,這輛車留給了你。”

“還是給寶富吧。”

“他還在學,玉玲姑媽答應給他們買輛車。”

“於雅琴很關心芙蓉,為引進設備壓價,她和鸝鸝做了永和公司很多工作。”

“長城公司還想不想引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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