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始與降臨
已經是冬天,西北風呼呼的刮著,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今年的天氣會如此冷冽。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反正冬天對於北方人來說,只是貓冬的時節,沒有什麼活計,只需要偶爾出山打些乾柴回來就可以了。
年豐看着積雪有兩尺深的山林,不由得皺了皺眉,這還只是剛剛入冬,大雪卻足足下了幾天,看來深冬之後再想上山砍柴就有些難了,不過不要緊,年豐已經凍僵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次入山砍柴了。他家裏的乾柴足夠燒到來年開春還綽綽有餘。
年豐之所以會提前儲蓄乾柴,並不是因為他勤勞,也不是因為他能夠預測未來。而是他的妻子懷孕了,現在已經九個多月,孩子馬上就要出生,而他也要當父親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他砍得柴都留下,沒有賣到城裏去。因為孩子的到來會讓他有一段時間脫不開身。
就在年豐想要揮動自己手中的巨斧時,卻發現面前的樹木間有一個人頭大小的樹洞,樹洞中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光芒。
樹木間有樹洞並不稀奇,深山老林中的樹木很多都有樹洞,這些樹洞大多都是松鼠的巢**。而松鼠也最善於儲藏糧食,尤其是松子和榛子等堅果。這些堅果大多都是極有營養的,尤其是對於孕婦和孩子,它們就是山裡人上好的補品。
年豐想也沒想,就拿手中的斧背“咚咚”的敲起了樹榦,可是並沒有松鼠之類的動物跑出。
年豐有些泄氣,如果只是一個死**的話,裏邊恐怕會是空空如也。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將手伸了進去。
“咦”
年豐的手收了回來,同時手上也多了一樣東西,一卷古老的竹簡。這是極古老時代的產物,那個時代的人們還沒有發明造紙術,所以人們只能夠將樹木或者竹子削成片狀,然後用兩根線連起來,最後成為古老的竹簡或者木牘。年豐此時手上的拿的東西無疑就是這種東西。
年豐雖然沒有什麼才學,可畢竟還是認得字的,雖然這竹簡上一個字也沒有,他卻知道這是古時候的玩意兒。
“或許這東西還值得幾個大錢吧!”
年豐不確定的想到,最終還是將這竹簡放到懷裏。
趕着東北專用的雪爬犁,年豐優哉游哉的回家去了。
外面的天氣一日冷過一日,但年豐的家裏卻如同晚春一樣溫暖。雖然是茅草房,可是經過精心的修葺,乾淨利落,給人以舒服的感覺。
裏屋裡有一盤大炕,還有一套桌椅,僅此而已。炕梢處放着三本不太厚的書冊。其中兩本自然是年豐和妻子的,而另一個卻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孩子準備的空書。
年豐和妻子年姚氏的魂書自然是最最平凡的人書,如果是天地冥三書的話,夫妻兩人的生活恐怕會是另一番景象。魂書的威力並不僅僅只靠書的好壞,而同時也要看魂能,也就是魂書扉頁右上角的一列數字,同一類魂書,如果顯示魂能的數字越大,他所能發揮魂書的能力也就越強。
但是人書卻地位尷尬,因為他們除了能夠讓人健康的生活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大能。因此人書的價值可想而知了,同樣的,人書的出現概率也是最大的,一百個新生兒中也不見得能夠出現十個非人書擁有者。
雖然人書的擁有者也可以通過練魄來讓自己變強,可畢竟人力有時盡,可發展的餘地實在有限。
年豐從來沒有沒有奢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有什麼出息,雖然看到城裏來的大老爺時,他也是羨慕非常,卻依舊明白要腳踏實地的生活。
……..
年厲在一個月之後安全的降生了,既沒有天雷大作、也沒有風雪交加這些異兆,他的母親也沒有出現難產之類的情況。一切都很正常,而他一出生就如同平常小孩一樣,哇哇大哭了起來。也沒有出現傳說中剛剛出生就會說話或者笑容滿面的奇景。
所以年厲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既不可能是穿越,也不可能是天神下凡。
年厲滿月的時候,年豐懷着莫名的心情找到了最近的引魂師,引魂師是一群特殊職業者,他們的魂書並不見得有什麼威力,可是他們卻能夠將魂書與嬰兒之間的聯繫增強。
引魂儀式期間發生了一件小事,年豐原本準備好的魂書沒有附上嬰兒的一縷降生魂魄,也就是說這本書沒有被降魂,也沒有引魂的可能。這讓到來的引魂師大驚失色。大陸上雖然不是每人都擁有魂書,可是那些沒有魂書的人卻大多都是驚才艷艷的角色。否則這個人就無法生存,莫名其妙的疾病會終生伴隨着他們。
不過最終年豐想起了自己在山上樹洞中撿到的竹簡,雖然使用竹簡作為魂書已經不多見了,可是這畢竟還在可接受範圍。接下來引魂儀式終於順利的完成了,而年厲也成了雪域的一員。
沒有人會去注意這個新生的生命,就如同沒有人能夠在孩子沒有懂事之前,知道魂書的種類一樣。儘管他是本書的主角,我們很清楚他的將來註定不會平凡。
普通百姓的生活是平淡的,雖然孩子的降生讓這個三口之家多了一絲熱鬧,可是生活依舊在繼續,而原本的平淡日子也依舊要循環下去。儘管年豐會不時的幻想着自己孩子能夠功成名就。但也只不過是想想罷了。
年厲五歲的時候,才開始懂事,這比之尋常人家的孩子都足足晚了近一年。此時的年豐心中只是期盼着自己的孩子沒有什麼毛病,其他的就不在奢望。可是現實總是會令人覺得哭笑不得,期盼的時候,永遠得不到,但放棄期盼的時候,驚喜卻要來叩門。
年厲的生命即將改變了,因為人們終於知道了這個幾近木訥、甚至有些呆傻的孩子的魂書書類。
地書——能夠操控森羅萬物,破水裂地也不話下。雖然在威力上不如天書,在神秘莫測的程度上不如冥書,可是它終歸是脫離了人書的限制,同樣的,從此年僅五歲的年厲也告別了普通人的身份。
自從知道年家出了一個地魂書之後,附近的父老相親都來祝賀一番,而當地的長老們也到年家來祝賀,還有一些富紳同樣帶來金銀珠寶討好。
年厲兩歲的時候,家裏又多了一個小女孩,年厲有了妹妹,她叫年欣,家裏人都叫她欣欣,與年厲相反,年欣一出生就顯得十分討人喜歡,而且一雙大眼睛靈動活潑,十分可愛。
年厲六歲的時候終於要離開家了,他要到城裏學習寫字,修習魂書的能力。而這一年年欣也開始懂事了,人們都以為,這個聰明的孩子極可能是一個非人書的擁有者,可是結果依舊出乎大家的意料,年欣的魂書依舊是人書。
北方雪域地域極為遼闊,但人口卻很稀疏,畢竟這裏是苦寒之地,沒有人願意來這裏受苦,而寒冷的天氣讓這裏的物資變得匱乏。也無法供養太多人。
距離年家所在的小村子最近的縣城也有數十里遠,如果大城郭的話恐怕有幾百里遠,即使坐馬車也要幾天才能夠到達。
春暖花開,年厲離開了家,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帶向了一個充滿陌生的世界。他茫然的看着四周稀奇古怪的東西,小嘴緊緊的抿着,根本不敢開口詢問。為今他只知道自己進了城,這個地方叫新元。
新元縣算不上大縣,但在雪域卻是靠近南方,一年裏冬季並不算長,好多莊稼都可以順利的成熟。因此這個小縣城還算繁榮,而且靠近烏蓬山,很多進山獵獸的書客都會在此停下,採購補給。
就在年厲剛剛進城的時候,原本的萬里晴空突然換了顏色。無盡的烏雲滾滾而來,漸漸聚合起來,烏雲的中心距離縣城幾近,而聚集起的烏雲給人一種無盡壓迫的感覺,所有人的心頭都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書術,好強大的書術!”
在縣城裏停留的書客們驚愕的看着烏雲聚集的那片天地。
“書術?難道我要學的就是這個嗎?”
年厲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黑漆漆的雲層,此時雲層中已經泛起一陣陣電火花,給人一種震潰魂魄的壓迫感。
“天地之道,雷震九霄!”
深沉的聲音透過雲層傳遍整個縣城,此時眼力好的人就會發現,那雲層的深處竟凌空立着兩個人,一個白衣老者,另一個是玄衣中年人,此時他們手中都拿着一本書,老者的書十分古樸,已經翻開,那一頁上,清晰的顯現出烏雲密佈的場景,隨着老者的聲音傳出,頓時書頁中烏雲開始聚合,而那些電火花也迅速凝練起來。
“轟隆”
一聲巨響,一道神雷自天空中劈下,照亮整個大地。
玄衣中年人聽到老者的話語,臉色一變,手中的黑皮書瞬間翻開,上面浮現出一柄深黑色的利劍,劍體古樸,有陣陣光亮閃過,似乎是無數細小的撰文。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蒼宇啟封,萬劍凌空。”
中年男子的聲音更加響亮,似乎擦破了漫天的重雲。而隨着他聲音的結束,原本書中的圖畫猛然破書而出,凌空伏在中年人的頭頂,瞬間擋住了凌空劈來的九天雷霆。不過中年人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看來此時的他並不輕鬆。
中年人狠狠地瞪着對面而立的老者,低聲道:“不知道我賀天風什麼時候得罪了你們雷霆派?竟然派下長老來追殺我。”
老者搖了搖頭道:“你賀天風倒是沒有的罪過我們雷霆派,可是你們蒼宇劍門卻得罪了我們,你既然是蒼宇劍門的弟子,理應明白其中因由吧?”
賀天風苦笑一聲,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賀天風已經叛出師門,竟然還要受師門的連累。”
賀天風神色一整道:“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想要殺我,卻也沒那麼容易,我賀天風怎麼會任人宰割。”
話音一落,賀天風的手已經指向頭頂的蒼宇劍,大喝道:“蒼宇劍陣,萬象皆空。”
頓時。
蒼宇劍一變二,二變四……。化作無數,緩緩流轉起來。
“蒼宇劍陣!”
老者一愣,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隨即臉色一變,迅速手掌在書中一抹,原本已經凝結的九霄神雷竟然化作繭狀,將老者包裹在其中,而漫天的烏雲也開始聚集,將兩者裹在其中。
做完這些,老者的臉色才安心許多,但眼睛中卻閃過一抹厲色。
“蒼宇劍陣,蒼宇劍派竟然又有一個人開啟了蒼宇劍陣的法門,幸好這人似乎只是初學,否則…”
就在老者思考的時候,雲霧中突然透過賀天風的笑聲,只是這笑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哈哈!老東西,你以為蒼宇劍陣是那麼好用的嗎?我可不傻,我先閃人了,你慢慢玩啊!”
那遠去的聲音愈發的飄渺,最終悄無聲息。
老者臉色不由得一變,連忙散去天空的烏雲,可是朗朗晴空下,卻哪裏還有賀天風的影子。
知道已經追不上對方,老者只能迅速離開,向自己門派方向去了,他亟待將賀天風練成劍陣的消息傳回宗門,雖然對方沒有使用萬象皆空,卻使用了只有劍陣中才有的空遁之術。對方一定已經練成了這門厲害的功夫,差的只是時間而已。再過些年,這人定然會是雪域的又一個極厲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