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他的來電
“對不起。”周尋似乎很執着於這個詞。
蘇蔓擦去淚水,“你怎麼一直給我說‘對不起’?你是不是之前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周尋忽然變得有些局促,慌忙地解釋沒有,蘇蔓無聲地勾起唇角,“你知道嗎,我今天在茜茜這知道了你好多秘密,原來我們這麼久就認識了。”
她依着記憶,把今天照片上看到的身影都講了出來。
她講得很慢很慢,久到對面都已經沒有了回應。
“周尋?”她喊了一聲。
“嗯。”周尋似乎很累很累,發出的哼聲很疲憊。
“你最近應該很忙吧?”蘇蔓自己給他找着理由,“你先好好睡一覺。”
周茜推門而入,端着兩杯牛奶,“你快把牛奶喝了。”
“噓。”蘇蔓揚揚手機,示意周茜小聲一點,而後又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周尋,你還會回來嗎?”
男人已經陷入了沉睡,回應她的僅有淺得不能再淺的呼吸聲。
蘇蔓放下手機后,周茜望了眼手機,微變了神色,又看着蘇蔓悵然的神情,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蔓拿起其中一杯,茜茜盯着她幹嘛?
“誰給你打的電話啊?”
蘇蔓喝了一小口,捧着暖烘烘的牛奶,“是周尋,他給我打電話,給我道歉了。”
“是嗎?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蘇蔓險些被牛奶嗆到,“怪不得我們能當朋友,連腦迴路都一樣。但他告訴我,他沒有。”
“也是,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會出軌,周尋都不會出軌。”
蘇蔓並沒有看到周茜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只聽到她說:“好了,既然知道周尋都還好好的,那蘇大小姐要不要睡覺了?”
“我喝完。”蘇蔓仰頭一飲而盡,她拿着紙巾擦着嘴角,“這牛奶怎麼和傅延晟給我的味道不太一樣。”
周茜已經往她床上一躺,“那可不嘛,階級不一樣,地主家兒子的馬尿都是香的。”
“去你的。”蘇蔓也跟着上了床。
周茜為她攏着被子,兩個人都窩在被窩裏,平視着天花板,周茜:“周尋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
“他一直給我道歉。”蘇蔓眨了下眼,“可是我不怪他,他之前說要幫我調查海嘯這件事的時候,我第一時間不是雀躍,而是忐忑。”
“兩個血淋淋的現實擺在我面前,我真的經不起再有人出事,尤其是周尋。”
她這段時間總是睡不好,不是做那個醫院的夢,就是一些噩夢,夢裏的陳文珺與徐清燦並沒猙獰的模樣,反而是一臉祥和。
越是如此,她越是自責,就算在夢中,她也消耗了大多精力。
“那周尋的這通電話,有沒有讓你的心好受一點?”
蘇蔓捂着胸口的位置,心臟跳得平緩有力,她划起唇角,“有的。”
“那就好。”周茜放低了聲音,“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
有溫牛奶加持,蘇蔓很快就陷入了夢境,反而是她身側的周茜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凝視着蘇蔓的臉龐,又轉了個身子,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次日,蘇蔓看到周茜眼底下的兩團烏青,“茜茜,你昨晚沒睡好?”
周茜正用護膚品急救,掃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睡覺踹人知道嗎?周尋沒被你踹下去過?”
“怎麼可能。”蘇蔓與她辯駁。
周茜連忙往她嘴裏塞了一塊麵包,“趕緊回去。”
蘇蔓艱難地咬着麵包,無聲地控訴她的惡行。
電視裏正在播新聞,正在報道犯人在監獄裏打架鬥毆的惡性事件,簡單一個背影,蘇蔓認出了蘇啟然。
“本來他要是消停,可能拘留一陣子就可以出來了。”周茜扎着頭髮,目不轉睛地看電視。
蘇啟然持刀在商場裏霍霍,好在被他挾持的小孩也只是皮外傷,那家人擔憂蘇啟然打擊報復,也沒有追究。
蘇啟然只需要在裏面待個十幾天,他就可以出來。
可是今天又爆出這樣的新聞,無差別襲警,等待他的恐怕是小半年的監獄扣留。
“可能是怕蘇朝東那把老骨頭撐不住,他想去監獄裏送終。”
蘇蔓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她背過身子,全神貫注地吃自己的早餐。
周茜詫異地睇她一眼,“我沒想到,你心思還挺歹毒。”
“他們家做的那些事,我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蘇朝陽在監獄裏,還能有兒子相伴,簡直就是便宜他了。
而蘇朝陽夫婦,在冰冷的海洋里死去,又有誰相伴呢?若不是打撈及時,他們恐怕連屍身都無法找到,只能成為深海里的飼料。
只不過蘇啟然這件事一出,蘇氏首當其衝,股市又一陣動蕩,不少股民甚至到蘇家大廈樓底鬧騰,高喊蘇家賠錢。
蘇氏的高管,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這兩天,蘇氏股票頻頻下跌,甚至比那一次“卿本佳人”出事還要來得猛烈。
那年不過是栽贓陷害,如今卻是事實,讓無數股民崩潰。
蘇氏召開緊急發佈會,出出席的不是蘇家的人,反而是傅延晟越俎代庖。
蘇蔓看到這個新聞就趕緊往蘇氏趕,周茜不懂,“他既然樂意為你們做嫁衣,何樂而不為呢?”
“他再怎麼控股,也不能讓他一人坐鎮,蘇氏到底姓蘇,還沒改姓傅。”
若傅延晟這麼把控下去,有朝一日改為傅,也不是沒可能。
“要從前你說這種話,我可能還有些相信。”周茜上下打量她一眼,“現在,我恐怕不信。”
蘇蔓不解,周茜慢悠悠地給她點開一段傅延晟地採訪,採訪到最後,主持人問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傅延晟不假思索,“離婚。”
“我和太太年少相識,我習慣了她的陪伴卻無視了她的存在,她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她已經充斥在我生活中的每個角落。”
“沒想到傅總竟是這麼深情的人。”
當時發出后,大家對傅延晟一致好評,對他的標籤是多金又深情。
沒人記得起那年凌晨五點二十盛放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