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唐突莫名
原本東方天空之驕陽,此刻已經升至正空。烈陽如火,懸於高空正無私的將其那炙熱光華,灑向這片黃土。猶如欲將之焚燒殆盡,方能盡興似的。
...
圓形空此刻仍在毫不停歇的進行着比試,原本的吵雜之聲,倒是稍緩不少,雖不至落針可聞,但亦較之先前,略顯安靜。
場中站立一少年,面容俊美,雙目神光四射,甚是靈動。他人看之畢嘆“好一俘獲佳人芳心之利器”。凌銳見狀,雖也是身為男兒身,但也不禁為之驚嘆。
見少年立於場中,四下寂靜,無一人做聲。均是一臉古怪之態,像是很是不服,卻又無可奈何。凌銳心中生奇,暗想“難道眼前此人,在場眾人當真就無一人能敵?”
凌銳轉身四下觀看,發現此刻眾人較之先前所站之地,已退後稍許,離自己有數步之遠。觀其神態像是在避嫌,躊躇不敢近前。凌銳心中莫名,頗為不解。然而一低沉渾厚,略帶不耐之聲,自後方傳來。
“你可是想要與之一比,若是!便速速上前與之較個高下。這般拖沓,莫非想壞了比試進程?”
凌銳聞言微愣,一時不明其所言。轉身循聲看去,發現眼前一魁梧大漢正瞪目以對,臉上神情微怒。觀其神態,隱隱有種逼迫的意味在其中。
凌銳見這般,心中凜然。這才明了,對方是在衝著自己所言。凌銳可不想上前,見四下這般狀況,他心中早已猜測,場上少年,定是難纏、狠辣之輩。
再者自己又沒有那些能飛來飛去的神妙器物,上去便是送死,所以他當然不想上前。但看眼前魁梧大漢那不可抗拒的神情,當下臉上神情變得鬱悶之極,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魁梧大漢話剛落,與之同時四下觀看之人,頓時吵吵嚷嚷,紛紛議論:“真是一無知小兒
“這人難道不知曉,那場上少年是李家之人?若真如此
“都說怪事天天有,今日或許真的特別多也說不定,不過看其修為,想勝出倒是不難,但勝了又如何,就算被各大宗門選上了,最終還不是得罪了李家!得不償失!”
凌銳聽聞,這才明白,為何眾人見到場中少年時會是那般摸樣。這倒是與他所猜測的有些偏差,確切的說比之先前所想,更為糟糕。
若只是先前所想的那般,或許還可自行認輸了事。但如今,聽聞四下眾人的議論已得知,眾人畏懼的並非少年本人,而是其背後之家族。
凌銳清楚,大家族都極為注重威望,容不得人挑釁。在強者面前倒是識趣,但在面對凌銳這般微末之輩時,便會將其視為是在對其家族的藐視,會不由分說的將其抹去。
凌銳心中苦澀、後悔、鬱悶,就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皆全。凌銳為自己之遲鈍而後悔,又因悔而生鬱悶,再由鬱悶轉之為苦澀。但無奈,眼前之事,不是一番後悔便能化解的。
但同時,凌銳對於修仙者的認識也多了幾分。
先前的那個青衣少年,眼前的魁梧大漢,四下觀看的眾人,讓凌銳覺得修仙者也和凡人一樣。有冷血的,有狡詐的,也有恃強凌弱的。
但不管凌銳心中是怎麼想的,眼下他的狀況可不太好。
就在凌銳不知如何之際,其看台上,那紅須紅髮老者也在朝着這邊觀望,本只是因好奇而觀望罷了。
但其將目光移至凌銳時,臉上神情不禁為之一變,頗有甚是意外之意。當下華光一閃,便來到凌銳近前,對着凌銳上下打量不止。
凌銳見這般變故,心中駭然頓生,下意識退了幾步,冷汗直冒,神情慌亂的看向來者。這才發現,來者正是看台上讓其倍感危險的紅須紅髮老者。
凌銳只是略微辨認,並不敢細看老者之容貌。但也隨之一時有些不解,這老者為何會如此這般。
不光是凌銳有這般想法,在場的眾人也均是奇怪,但均都不敢出聲議論。
至於那魁梧大漢,也是一臉的愕然。但眼前之人是其師伯輩的前輩高人,他也不敢上前詢問,只能恭敬的向著老者行了一禮后,便靜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而紅須紅髮老者此刻正面露歡喜與意外的在凌銳身上,上下摸索,雙眼就宛如在欣賞寶貝似的,隱隱迸發著興奮的光芒,像是對眼前這身體愛不釋手。
凌銳見到老者這般舉動,頓時生起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不禁暗暗猜想道:“難不成這老者有那方面的嗜好?”
這般想着,身體下意識的寒毛直豎,感覺極為怪異。但又無可奈何,此老者他記得,正是其認為很是危險的那位。
凌銳不敢反抗,生怕對方不悅,當下便只能任其“凌辱”,唯有祈禱對方能手下留情了。
半晌過後,老者原本臉上之歡喜神情變得更為歡喜起來。緊接着,將凌銳往近身一拽,雙目四顧,神情頗為凝重,像在提防眾人,生怕有人上前與其爭搶似的。
不過待其將目光收回時,卻又換上了歡喜之色。向著場上少年,開口朗聲道:“這場比試就此作罷,此子以後便是我弟子,李家那邊我自會解說一二,相信你們李家還是會賣老夫幾分薄面的。”
聞言,凌銳當場雙目瞪圓,一臉的不可置信,一時陷入了胡思亂想中。
而老者話音剛落,也不管場中少年是何反應。大袖一甩,一道白茫茫的華光飛出將凌銳裹在其內,接着身形一晃,裹挾着凌銳回到了看台。
同時場中觀看的眾人,一片寂靜,人人皆臉色古怪,莫不着頭腦。尤其場中那少年更甚,聽完老者的話語后,竟呆立在了原處,當回過神來,想問為何時,四下尋覓老者其蹤影,發現已不再原處。望向看台,才發現其已回到了看台上。
當下目光閃動,略微思量老者的話語,片刻后,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神情漠然的靜站原處。
看台上原本站立老者身旁人,見老者返回,心中雖疑惑不解,但卻未敢詢問。和那魁梧大漢一樣,向老者行了一禮后,便靜靜而立,靜等其吩咐。
倒是看台上其餘坐着的四人,微微皺眉,一臉愕然,不明眼前這老者為何會有如此舉動。老者的身份,場下眾人或許不知,但他們四人均都知曉。
也正因如此,四人心中更是一陣莫名不解。但等四人將目光落在凌銳身上細細觀看后,四人均是面露古怪之色。似在掙扎,但看向老者后,也隨之恢復常色,不再有其他舉動。
並非四人瞧不出其中端倪,而是忌憚於老者。雖不是同宗同門,但亦不敢造次。只是在心中暗暗後悔、自責自己的疏忽大意,導致與眼前少年失之交臂。
老者回到看台後,並未坐回去,對着向其行禮二人輕聲吩咐了幾句后,也不管台上其餘四人怎麼看。
再次甩袖將凌銳一裹,化作一道流光,挾着凌銳飛向南方天邊,消失在了場中眾人眼中。
隨着老者與凌銳的消失,圓形空地中,頓時交頭接耳,談論聲“嗡嗡”作響。
有尚在疑惑的,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不久議論漸漸轉為了爭辯,哄亂吵雜,讓人心煩意亂。
而看台上四人,均是望向老者所消失的方向,一臉苦澀,嘆息不已。
對於圓形空地上的這般變故,凌銳並不知曉。此刻其腦中畫面,仍停留在老者說收其為弟子而不解的那一刻。對於此刻正被老者裹挾着在空中極速行進,渾然不覺。
凌銳心中,有些許歡喜、些許不解、些許忐忑,顯得極為矛盾。對於老者選上自己,無論他如何苦思冥想,均找不出一個較有說服力的理由。
“自問自己不過是個不能練武的廢物,和意外修鍊了一種不知何名的功法的修仙小菜鳥罷了,雖長得有些清秀,同時最近由於生活好了點,變得白凈了許多,有些像個女的,但不管如何他可是個男的。”
一時間,凌銳腦中閃過了那色老頭的可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