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轉能力
那麼……接下來我該幹什麼?
他不知道,當時想自殺的時候,一了百了,永遠不再承受生活的壓力。
而當重生后,現在的他,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去。
嗯。
俞伏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好吧,不管今後打算如何,此時要做的該是找一件衣服吧?
他起身站起,這島嶼儘管來往人員很少,一個赤身的人站在這堤壩上始終很顯眼,為了避免麻煩,準備去前方村民的家裏看看,能不能找一件衣服穿上。
俞伏準備跑起來,“反轉……能不能反轉速度?”
他思索着,跑起來的動作一蹬腳,被觸及的水泥地登時破綻裂開,他的身體陡然化作了殘影,前方的畫面驟然被拉伸靠近,等俞伏下意識停下,再一回頭,起碼跑了有三四百米了吧?
破……音速了?
到這時,他聽到了“嘭”的一聲爆響,仿若憑空爆了個響雷。
聲音姍姍來遲。
儘管自殺以來,重生后的低落情緒始終纏繞着他,俞伏也因為身體的劇烈變化,以及人類從未體驗過的新奇,而感到了一絲快樂。
自古以來,人類追求速度,速度與生存息息相關,來自原始的生理刺激,令人類對速度始終念念不忘。可無論如何,音障這一速度的常規極限,人類都必須藉助工具才能達到。
可若是有一天,能憑藉自己的身體就突破音障,那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興奮!”
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他由衷地感覺到了來自生理上,心理上的刺激與興奮。
這副身體很強大,強大到了人類不能想像的地步。在這一剎那,俞伏有了一點明悟,自己人生的不幸,不就是來自於弱小嗎?倘若自己強大起來,沒人再能欺辱自己,那麼所謂的不幸,豈不就能消失?
一邊想着,俞伏慢步走到了路邊的一處農家院子。
院子有兩顆高大的柚子樹,樹下用鐵鏈纏了一隻黑狗,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立即露出了猙獰的牙齒,抬起頭來,向著俞伏的方向瞪去。
可只是這麼瞬間,那兇猛的黑狗才露出的牙齒,立馬縮了回去,狗腿哆嗦個不停,猶如遇上了完全不能反抗的食物鏈頂級獵食者,那是來自等級、物種上的巨大差距。
也許,這樣的差距已經不能說是差距,就像一粒反光的灰塵,又如何去與皓月爭輝?
俞伏以前被流浪狗咬過一次,下意識就對兇猛的狗有很大的厭惡感,瞥了那黑狗一眼,皺了皺眉。
便在他這皺眉一起,那黑狗嗚咽一聲,整個身體崩潰了,巨大驚駭令黑狗渾身抽搐不止,當即斃命。
死了?
不必靠近過去,俞伏的第六感告訴他,那隻黑狗被嚇死了。
狗能被嚇死?
他想了想,人都會被嚇死,狗未必不會被嚇死。
他如今……連狗都怕自己了嗎?
搖搖頭,俞伏也不會因為一條狗被嚇死了,而產生什麼內疚感,他望向屋子,二層的水泥樓,在農村很常見。
大門緊閉,也不知主人在不在家。
但不管主人在不在家,也無所謂吧。
大門緊閉,可也難不倒如今的他,原想強行破門進去,可俞伏想了想,抬頭望向二樓的陽台,輕輕彎膝一跳。
跳不上去,但反轉跳得上去。
他一起跳,陡然看到了樹尖了,也能看到大半個島嶼的模樣了。
“嘭。”
重新落地,砸出一地灰塵。
俞伏半跪在地上,若有所思,反轉確實可以引導他的力量,但力量的過程釋放,還是取決於他自己的熟練程度。
“當你渴望變強時,你就會愈加強大,這取決於你的心靈。”
回憶起“環”說的話,俞伏想了想,哪怕這股力量屬於自己,也要在熟練掌握后才屬於自身。
否則就像一個幼兒拿着槍支,就算傷不了自己,也容易違背自身意志發生不想看到的結果。
帶着這樣的想法,練習了幾次,俞伏在第七次的時候,翻跳到了二樓的陽台。
二樓可沒上鎖,翻箱倒櫃,俞伏找到了一件上衣和短褲,這農家的主人大概也是個胖子,衣服都比常人大上兩號,可穿在俞伏身上,卻產生了緊身的效果。
衣柜上面有個等身鏡,俞伏穿上衣服看了眼,先是被自己的樣貌給呆住,這似乎是他二十歲時候的年輕樣貌,可又似乎並不是,多少有些改變,就比如他哪怕二十歲的時候,也絕對沒有這樣稜角分明的下巴和臉頰。
除此之外,他的身高從一米七六,突破到了一米九的樣子。
巧合的是,這卧室內還有個用來稱大件水果的電子秤,他踩上去,發現體重達到了157公斤,可光從體型來看,難以置信會這麼重!他看了鏡子,還以為自己大概是100公斤左右,事實卻比他想像中的重多了。
沉默了一會,俞伏也不再糾結體重問題,都能肉身破音障了,區區體重問題又算得了什麼?否則按照常理,就算一噸重,也突破不了音障。
換好衣服,俞伏又找了一雙勉強上腳的拖鞋,看到柜子上有十幾元零錢,也一把拿走。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淪落成為一個小偷。”
不偷不搶,誠實做人,這是俞伏以前的人生準則,可生活卻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刮子,做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
可他問了問自己,做好人,就是為了圖好報嗎?
是為了心安,為了符合自己的心理道德建設。
本身做好事,就會有好報,便不符合邏輯。做好事這個意圖,是人類為穩定社會的鼓勵措施,內在的含義是集體利益的驅動,而為了鼓勵做好事,幫助他人,維護社會的集體利益,那麼就有了做好事該有好報的鼓勵。而一個健康正常的社會,也的確做好事,就該有好報,才能讓每一個人自發地維護集體的利益,在這一點上,做好事有好報,又符合邏輯。
當一個不健康的社會,做好事沒好報,以至於叫人只能產生做好事是為了心安,不會得到好報的想法時,只能說明社會出現了病態。
俞伏早就認識到了一點,他遵紀守法,偶然做點好事幫助他人,沒想過什麼好報,也就為了心安罷了。
既然以前做好事是為了心安,就沒圖個好報,那麼死了一次重生,偷點東西,會心裏不安嗎?
俞伏思索着,不,似乎並沒難受的感覺,我都不像人了,為什麼還要遵守人類的規矩和道德?
可若不遵守人類的規矩和道德,那我要做什麼?做一個大肆的破壞者嗎?
他搖搖頭,並不覺得做一個破壞者有什麼樂趣可言。
“誰說不遵守人類的規矩和道德,就要做個破壞者?”
俞伏自嘲地笑了笑,又沉默了片刻,他想的太簡單了,只要在人類社會內活動,卻又不遵守人類的規矩和道德,那肯定會對社會產生破壞,便是個犯罪者,是個破壞者。
“那又如何,如果犯罪者、破壞者就能得到懲罰,我又何必自殺。”
他想到職務貪、污的公司上司,難道不是犯罪者嗎?他想到網貸的妻子,難道不是家庭的破壞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