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子午嶺叢林火狐狸

第54章:子午嶺叢林火狐狸

由於我們的壓裂業務主要是鑽探公司提供的,干一處井,記一次賬。當然,技術人員團隊都是臨時聘請的。人家幹完活,離開時,就得給人家付錢。但鑽探公司沒錢給我們,我沒法給技術人員支付費用,心裏為此發愁。考慮到技術人員都是張老帶來的,就把眼下的困難告訴了張老。張老說:“不用管,憑我這一張老臉,他們也不可能現在就要錢,等鑽探公司把錢給你們了,你給他們就行了。他們即使給其他單位幹了活,也不是一下就拿到現錢的。”

兩位老專家因為我把他倆帶進了陳睿斯的公司;也因為我,讓他們的聰明才智和專業技術得到了發揮,對我也很器重。我們彼此尊重關照,配合得很默契。同樣,我知道就憑燃爆壓裂這個技術,已經引起了整個陝北壓裂市場的關注。我既為能請到他倆而高興,心裏也暗暗不安,總感覺有一雙覬覦的眼睛,在偷偷地盯着兩位老人。

果然,兩位老人的燃爆壓裂技術曝光后不久,一天,鑽探公司一個叫馮萬興的人打電話,叫我吃飯,說有個事想跟我商量一下。我知道此人跟鑽探公司領導關係比較好,估計說的事與業務有關,就欣然赴約了。

我倆坐在飯館的一個小包間裏,菜上齊后,馮萬興讓服務員出去,叮嚀有事叫她,沒事別進來。

看他這麼鄭重其事,我開始以為他給我說的事與兩個老漢有關。結果他說出了一個讓我大吃一驚的事兒——局機關最近出了新的油井規劃方案,這個方案保密性很高,讓我找個可靠的人,把這份資料弄出來。

“你只要想方設法地把資料弄到手,花多少錢都行。到時候,我們技術科會把這筆錢作為業務費給你報銷了。”他說。

我一聽是讓我當間諜,就說:“倒賣資料,可是坐牢掉腦袋的事啊。”

他說:“別這麼玄乎,畢竟是油田內部單位用嘛,過來過去都在一個大鍋里攪勺,但該注意的安全,還得注意。我知道你頭腦夠用,這事該怎麼做,做了會是什麼效果,這個你心裏會明白的。”

凡是搞壓裂的,都離不開鑽探公司的監管。說白了,就是靠人家吃飯。雖然我是個打工的,但若順着人家的意思來,不僅對公司有利,我自己也落個人情。於是我就說道:“那你們別急,給我點時間,我得把人物色好。”

正好我與勘探局認識一個叫黃建民的人。周末之前,我打電話主動聯繫他,問他周末有時間嗎?咱們找個茶樓,喝喝茶,聊聊。

黃建民說:“喝啥茶呢?陪我打獵去,我有幾周都沒去了。”

我心裏想:正好,巴不得跟你玩呢,就說道:“行啊,不知哪裏能買到獵槍?我買一把。”

黃建民說:“獵槍也不是隨便能買的,你陪我去就行了。”

周六那天,天氣不錯,太陽高照,氣候不冷不熱。我買了些進山後必用的礦泉水、火腿腸和麵包等吃的,開車接上黃建民。黃建民穿了一套灰色運動裝,外套卡其色戶外運動馬甲,頭戴登山帽,戴着墨鏡,手裏提着一隻套了套子的獵槍,東張西望地走到我車跟前,先將獵槍扔進去,然後才上了車。

我帶他去了羊肉館,每人吃了一碗清燉羊羔肉,然後就出發了。

子午嶺大家都知道,是橋山山脈中的一條支脈,介於涇河與洛河兩大水系之間,橫跨跨陝西、甘肅兩省,處於黃土高原的腹地。它西臨寧慶,東接延安,南連耀州,北抵鹽邊,綿延起伏400多公里。子午嶺上不僅有茂盛濃郁的原始叢林,有秦始皇父子修建的秦直古道、調令關、玉華宮、打扮梁、二將城等歷史遺址。

除了歷史遺迹,還有山兔、狐狸、野豬等許多動物。現在禁牧禁獵,山林里連羊都不許放。打幾隻五隻以上的麻雀,都是犯法。而前些年,森林管理比較松,經常有人進山打獵。不過,我沒打過獵。曾在華池工作的時候,倒是和同事到打扮梁去玩過。

打扮梁是秦直道上一個古驛站。相傳漢代昭君王遠嫁匈奴單于時,走的就是秦直道。途中在打扮梁這個地方梳妝打扮過,因此叫打扮梁。不過,現在那個地方除了殘垣斷壁和一座烽台外,基本看不到當年驛站的任何跡象。

那次去看了打扮梁,我們還到了一個叫廟河村的地方。那條河在子午嶺的東面,河裏的水比我門村裏的馬蓮河的水清澈許多,真是“水繞青山過,倒影水中流”,誰看了都會那美麗的景色怦然心動。

廟河村,有一處寺院,院內有一座石造像塔,傳說是金代的,高20餘米,又瘦又高,看起來挺拔雄偉。我們去廟河村,實際上就是衝著那個塔去的。

在古塔附近的河邊石崖上,刻了“碧落霞天”四個大字。據說這四個大字是明代著名書法家陳棐題寫的。陳棐是明代嘉靖年間的進士,曾任寧夏巡撫都御史。他上任寧夏途經子午嶺,在苗和村住宿時,見這裏的景色很美,山上林木蔥籠,深谷流水潺潺,霞光燦爛,嵐霧升騰,碧水青山,交相映輝,於是他就題寫了“碧落霞天”四字,交給石匠,雕刻在了石岩壁上。

清末隴東名士李良棟還為古廟村河古塔寫過這樣一首詩:

千頃碧綠落霞天,古寺佛塔入雲端。

清流撫岸危崖動,綠濤隨風崇嶺旋。

露潤山色翡翠珠,嵐浸晨曦瑪瑙環。

休嘆蓬萊莫可去,子午山林亦成仙。

黃建民聽我聊着子午嶺的事兒,還念起了詩,有些驚訝:“你記性不錯啊,我也去過那個地方,也看過那首詩,根本沒記住。”

“我腦子如果想記什麼,就容易記住。如果不感興趣,說八十遍都記不住。為啥我記住了這首詩呢?是因為我奶奶愛給我們講古經,咱們說的就是故事。尤其喜歡給我們講一些鐵李川和子午嶺的故事,有的故事神神叨叨的,但細細回味,還挺有意思。她說,給古塔題詩的那個姓李的人就是鐵李川的。是我們李家前輩,所以,那年去看古塔時,我就特意記住了這首詩。”

我倆且聊且行,黃建民說起了他打獵的經歷,說他初次跟上朋友打獵,在看到獵物、搬動機關的那一刻,感到很刺激,從那起,他感覺最刺激、最有意思的莫過於打獵了。

“我小時候,每到冬天了,常聽到奶奶說誰誰水進子午嶺打獵了。說有的人過年買不起肉,就靠打獵解饞。這些年,生活好了,靠動物解饞的人好像少了。聽說子午嶺有金錢豹和國家一級動物大鴇,你打過嗎?”

黃建民說:“這些動物咋敢打呢?打了就犯法了。我打的動物一般都野兔、山雞、野豬啥的,總想打個狐狸,一次都沒打着。”

我說:“那你去玉華宮燒個香。那是建於唐朝武德年間的一個寺院,曾是帝王行宮,在當時是修建最晚、規模最大、風景最美的帝王行宮,被列四大避暑勝地之首。聽說打獵的人,喜歡到那裏去燒香。”

黃建民說:“那遠的,在銅川一帶。今天我想帶去一個叫野狐崾峴的地方,秋天了,聽說那個地方的狐狸這個時候最美,咱們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打到狐狸。”

“行啊,你說去那裏,就去那裏。”

我們的越野車在在起起伏伏的大山裡盤旋,凡是車能走的地方,都是柏油路,路況不錯。在樹蔭籠罩的林蔭道里穿行,感到心情很爽。此時,正是深秋,子午嶺風清氣爽,彩色覆蓋,山頭環繞,各個山上都披着蔥綠、淺綠、橙紅、猩紅、紫紅、杏黃、橘黃、鵝黃、金黃、紫粉的盛裝,豐富而有層次感,松樹、槐樹、楸樹、楊樹、櫨樹、楓樹、銀杏樹、海棠樹、山杏樹、杜梨樹等樹木相互襯托,交相輝映,壯麗無邊,妖嬈無比。一眼觀去,那種千年的氣息與時間沉澱出來的紛繁而風華撲面而來,一路炫耀着從車窗外閃過。我對詩歌一竅不通,但是這個時候,心裏竟然有了詠詩的衝動。

很快,我倆就到了野狐崾峴一帶。黃建民似乎對這個地方比較熟悉,在他的指點下,我把車停在一個靠近公路的草灘上,然後,跟他往山林深處走。他一下車,就背上挎包,將獵槍拿在了手裏,一副志在必得的派頭。我除了頭上的戴頂帽子、手裏提了食品袋之外,沒有獵槍,自然就做他的助理,將挎包要了過來,一提到手裏,感到有點沉。原來,他還帶了相機、望遠鏡和指南針,說打不到獵物了,可拍些照片。

為了找到獵物,黃建民一股腦兒地走,左拐右轉,在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裏竄行,樹枝、藤條不時戳你這搗你那,貌似要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林子裏的鳥兒好像受到干擾,或呱呱呱,或嘎嘎嘎,或吱兒、吱兒地叫,尤其貓頭鷹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由於這裏僅僅是我們兩個人,置身在這森林野菰里,我心裏多少有點害怕了,腦海里不由閃現浮現了野獸撲來的幻覺,就忍不住的回頭望了望。

我雖然出生在山村,但是個膽小人。小時候半夜聽見黃鼠狼把雞咬得呱呱直叫,我就嚇得拉被子蒙住了頭。有一年過年時,奶奶提來一隻公雞,手裏拿了明晃晃的菜刀,叫我殺雞,我怎麼也不敢接。奶奶罵我快二十歲的小伙了,連個雞都不敢殺,將來能幹啥?我說:“殺雞把我膽子練大了,將來殺人了怎麼辦?”

奶奶罵道:“幸虧沒把你生在舊社會。不然,鬼子來了,你是第一個尿褲子的人。”

我說:“那不一定。小時候我玩打仗的遊戲,我經常打勝仗呢。”

奶奶說:“還不是書讀的,越讀越沒膽量了。”

是啊,自從上了中專后,這些年別說殺雞,就是一隻野兔,我都沒打過。所以,進山打獵的事兒,我從來沒有過。

今天之所以陪黃建民來狩獵,還不是為了討好他,目的讓他幫忙完成那個特殊任務。

心裏正在害怕中,忽然刺啦一聲,那聲音陰森,古怪,讓人瞬間感到毛骨悚然。我一下拽住了黃建民,問:“咋了?啥聲音?”

黃建民說道:“哎呀,吹風嘛,你驚慌什麼?”

聽黃建民這麼說,這時我才感到冷颼颼的,樹梢擺動,落葉片片,就微笑道:“我以為遇到武松打虎的情景了。”

黃建民哈哈一笑說道:“看起來你男子漢味兒很濃,其實是個屁膽子。一股風都把你嚇這樣了,子午嶺森林就這樣,林子大了,啥鳥兒都存在,啥叫聲都有,尤其到了晚上,那千奇百怪的叫聲,你身上不起雞皮疙瘩才怪呢。開始進山打獵,我也是跟你一樣害怕。現在習慣了,就是夜宿子午嶺叢林,我都不怕,手裏有的是槍,怕什麼呢?”

我見他只顧往密林深處走,就說道:“周圍好像到處都是山雞,幹嘛不打呢?”

黃建民說:“我今天的目的是狐狸,所以,不要輕易開槍。實在找不到狐狸了,離開時再打點小傢伙也不遲,你就跟我走,話都不要多說。狐狸這東西狡猾的很,隔山聽見聲音,都躲開了。”

我心裏想:這茫茫林海,到哪裏去找狐狸呢?不讓人說話,這比陪人釣魚還憋屈啊。

黃建民走走,停停,還不時地朝地下看看。我問看什麼呢?他說看糞便。野豬糞便和狼與狐狸糞便,他基本都能分清。

大約在林子裏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我感到有些累了,要求休息會兒。正好到了一片猩紅的楓林中。朝上望去,山窪里、峰山上,一棵棵五角楓,像被霞光暈染了似的,招搖着緋紅的身影,盡顯風騷。我站在這個視野開闊的峁樑上看着,拿出煙,準備抽,卻被黃建民一把奪了過去,說道:“這是啥地方啊,你抽煙?而且還站在通風處,你這是闖禍呀。”

我說:“總不能讓我不抽煙啊。”

“要抽可以,但必須找個安全地方,抽后把煙頭用土埋掉。”

為此,我找了個向陽的山崖旮旯里,一面曬着太陽,一面抽了起來。這時候,我就瞅機會,試探地把我與他聯繫的目的說了出來。

黃建民一聽,立刻頭搖得像撥浪鼓:“這事不好弄!”

我說:“試試吧,畢竟是公對公嘛,又不是私企販賣,你不做,人家不一定就拿不到東西。你做了,一是你落了個人情,二還有些收入嘛。”

黃建民轉頭看着我說道:“你是不是與陳睿斯是合伙人?”

我說:“不是,我給陳總打工。”

黃建民說:“那你何必冒這個險呢?”

“畢竟……我靠公司吃飯嘛,人在哪裏,心就得操到哪裏嘛。把這個事兒辦了,鑽探隊把錢給了,至少我們這些打工的,年終拿全工資嘛。”

黃建民微微一笑,沒吭聲。

見黃建民沒吭聲,我心裏想:今天這一趟白跑了,看來,找這個人找錯了。還把鑽探隊的秘密暴露了,這弄啥事呢?

我且抽煙且想之際,黃建民掏出望遠鏡,離開我有個五十來米,站在山畔邊望了起來。只見他兩手舉着望遠鏡,背向著我,從正南向東慢慢移動,然後又從東向西移動。那動作很慢,時而朝上望,時而在下面瞧。因為我們處在半山腰,到處都是一疙瘩一疙瘩的山頭、林窪和溝壕。我心裏想:瞅糗哩,你瞅!雖然是野狐嶺,但不一定就有狐狸。照你這個想法,人都來打狐狸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貓下了腰,舉着望遠鏡盯了有幾秒鐘,然後慢慢後退,退了幾步后,就輕飄飄地朝我走來。我看他面帶喜色,還沒到跟前,就問道:“是不是發現野物了?”

他了立即打了個手勢,意思讓我別出聲。走到我跟前時,他豎起拇指,連連揮着拳頭說道:“福星,你是個福星啊!”

我忙問道:“到底發現了啥了嗎?”

“暫時不告訴你,等到手了你就知道了。”他說著,將望遠鏡往脖子上一掛,拿起獵槍,上了膛,低聲對我叮嚀道:“從現在起,你跟在我身邊,走路要輕,一點不能出聲,憋死都別咳嗽。”

聽他們這麼說,我趕緊起身,連東西都沒帶,就跟在他身後。快到他踩過的那個山畔邊,他蹲了下去,從後面伸來了手,朝我擺了擺,意思我也蹲下。我剛蹲下,他朝前移動了兩下,又回頭用指頭朝地下點了點,意思讓我趴下,我只好趴下。

這時候,我腦子突然浮現了打仗電影上的那些鏡頭,我知道黃建民怕我驚動了“敵人”,壞了戰場,就一隻胳膊肘子蹭在地上,匍匐着往前移動。快到山畔前,我準備伸出頭瞧瞧,他又向我打了個手勢,遏住了我的舉動。只見他輕輕架起槍,朝下面瞄了瞄,突然嘭的一聲,槍響了。我趕緊伸頭一看,只見一隻棕紅色的小動物,揚着狗尾草形的尾巴,從我沒看見的地方躍了起來,在空中連續兩個弧形翻滾,那身姿輕盈、飄逸,在斑駁的陽光下,體現得那麼清晰,完美。就在這時,接着一槍,那東西一下落在了地上,跳躍了幾下后,最後靠在了一棵楓樹身上。

在這一瞬間,像我自己挨了槍子,心怦怦地跳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將我攫住。我突然想起當年慶陽與蘭州的航線試飛時,我為了體驗坐飛機的滋味,提前預定了機票,結果那天不知怎麼的,飛機上的乘客連我才六七個人。人少,我本身就感到有點單薄。過六盤山時,從窗子望下去,看到雲山霧海的,橫七豎八的溝壑像一張張大嘴,好像在等着吞噬你。由於氣流的影響,這時候的飛機顛簸的厲害,儘管飛機廣播裏響起了空姐提示和安慰的聲音,但我還是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控制了,最後竟然高聲喊道:“停下,停下。”

這時過來一個空姐,微笑地說道:“先生您好!飛機在飛行途中與到氣流,是正常現象,請別擔心,很快就過去。”

空姐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了,這是飛機,又不是汽車,怎麼能停下呢?我是個連坐飛機都害怕的人,現在親眼目睹一隻狐狸被槍殺的過程,這種恐懼和心跳的感覺,就可想而知了。

“看到了吧,是狐狸,火狐狸!”黃建民說著,就沿着樹縫隙往下面走。我想跟下去,卻感到腿軟得走不動,就故意大聲說道:“你真行啊,槍法真好。”

黃建民說:“狐狸比較聰明,遇到危險,會跳躍着離開。我怕打不着,先虛晃一槍,等它跳起來時,再打一槍,它受到散彈的衝擊,就不會再跳了,這時候,即使沒打死,它都跑不動了。”

黃建民說道,往下走着,不一會兒,他就提上那隻狐狸上來了。秋天的狐狸皮毛確實漂亮,跟上色的多肉一樣,毛色油亮發紅,尾巴又長又散。儘管死了,但由於受到驚嚇,眼睛還睜着,眼型吊而大,耳朵短而尖,高鼻樑,長腿,脖子下有塊白色的毛,像洗過一樣乾淨絲滑。人把美女比作狐狸精,細看,確實很美!

黃建民提在手裏,笑嘻嘻地左看右看,說:“光這隻狐狸皮,就很值錢,好好能做一條狐皮領子。”

看到黃建民洋洋得意地欣賞着自己的戰利品,我心裏卻有種莫名的沉重感,但為了迎合人家的興緻,我就故意說道:“今天的運氣還真不錯,心想事成。”

黃建民說:“是啊,這幾年來子午嶺好多次了,就屬這次收穫比較輝煌,確實運氣不錯。你的事兒我知道了,我回去了想想法子。”

聽到他突然這麼說,我心裏想:如果不是打到了狐狸,他會這麼答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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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鐵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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