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有命

其實奇迹很普通，就像人一定要吃喝拉沙一樣，不值錢，真的一點都不值錢。：隨處可見。比如上次的戰役中奇迹出現的花非落，又比如這次在修行者的突襲中奇迹出現的血一飄。

但是這些不值錢的奇迹卻讓這個兩度接近於滅族的種族存活了下來。終於在艱苦的戰鬥中得到了回報的地者每一個都有一種重生的感覺，那種來之生命體自發的喜悅讓那些流血不流淚的將是硬是流下了熱淚。

連綿不絕的歡呼聲一波勝過一波，沒有人注意到路基愣在原地，雙手停放在空間，保持着那個擁抱的姿勢。空洞的眼神令人辛酸。

她的孩子，她辛苦生下的孩子待她如同陌生人，那樣冰冷的態度，毫不掩飾的拒絕。像是一把利刃硬深深的將這段母子情切開。

這是天對我的懲罰么？路基的眼裏總算找回一點神彩，卻茫然的看着天，是天在懲罰她不該這麼幸福，所以讓她的孩子狠狠兩次撕碎她的心。

阿連麗娜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臉色蒼白的路基，這樣的結局她假想過很多次，這樣的情節也在腦海里出現過很多次，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依然難免想要閉上眼睛。

這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待她情同姐妹的女人上天為何對她如此不公？想起她以前的甜蜜幸福，要是讓她知道這個時候血澤已經消失在天地之間她會怎樣？

阿連麗娜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

良久，等到路基回過頭來對阿連麗娜無力笑的時候，四周變得清冷起來。將士們早已尾隨王子去了宮殿。諾大空曠的街頭，開始寒冷起來。幽幽的寒風從街頭吹向街尾……

“我們回去吧。”

阿連麗娜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解下自己的披風為路基披上。

“你的眼睛……”

“已經沒有事情了。”將路基的擔憂盡收眼底，阿連麗娜笑了笑急忙說道。

“真的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

阿連麗娜鄭重點頭，空洞的銀色眸子裏散出淡淡的紫霧。對路基的保證不過是一個短暫的欺騙，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揭穿吧！這個深愛王的女人一定會不依不饒的尋找在戰亂中不見蹤影的他。那個時候，也許才是她的心真正的碎掉的時候吧。紫色長發觸及到空洞的眼眶，刺得她生疼。

“走吧。”

阿連麗娜看着夜幕中開始泛着點點白光，知道黎明就要來了，而一切好像才開始。

穿過寂靜無人的深巷，陣陣的寒風襲來，遠處的皇城卻是歡呼不斷，金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宮，散發出嗆人的酒味。

“是該喝酒慶祝一下了。”

站在宮門口的路基拉緊了肩上的披風，轉過頭，語氣里透着絲絲的歡喜。

阿連麗娜理解的笑笑，畢竟血一飄是路基的孩子，即使血一飄對路基再怎麼冷漠，在路基的心中，血一飄的光芒依舊可以讓這個多磨難的母親驕傲。

“為什麼不進去？”

阿連麗娜看着沒有絲毫進宮意思的路基，心裏略過一絲不安。

“這個時候，我要和血澤一起進去看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驕傲。我要等血澤。”

路基朝阿連麗娜甜甜一笑：“你進去吧。不用管我，很快血澤就會來找我了。”

阿連麗娜心中一驚，隱在紫色長發下的空洞銀眸霧氣迷濛。一刻金瑩透亮的紫色珠子滑過臉頰，哐當一聲落地面后高高跳起。

“這是……”

對上路基迷惑的眼神。阿連麗娜笑了笑，伸手整理自己凌亂的紫色長發：“真是的，奧斯度送我的髮飾剛才被黑天給震碎了。實在可惜了，這麼美的髮飾，等會見到奧斯度的時候一定要問問奧斯度這髮飾是在那裏買的。”

談笑間，阿連麗娜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淚珠，卻又有一顆淚珠落地“那好，我先進去了。”

阿連麗娜急速掠過路基的身邊，朝着遠處次第開的城門走去，一路不斷的淚珠落地，在寂靜的夜中劃過一道道的悲傷弧線。

“王子殿下……”

一直低頭行走的阿連麗娜撞到了人，在伸手摸自己被觸痛的鼻尖，仰頭看誰時…。。啞然。

怎麼會是王子殿下？他現在應該在宮裏和眾多的將士一起慶祝才對。怎麼會在這裏？

面對阿連麗娜的錯愕，血一飄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過阿連麗娜的臉頰，停留在淡淡的紫色淚痕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落淚。一切生死有命。”

“一切生死有命？”一向安靜的阿連麗娜突然間大笑“你知不知道是你。不是什麼生死有命。是你…。。是你不願意醒來，即使看到你的子民處於水深火熱中，你也不願醒來…。。然而王為了整個地者不得已為之……。好一句生死有命……”

面對阿連麗娜的指控，血一飄轉過身，留下一個冷冷的背影“是我又如何？總該有人要死的…。。”

“你……”

阿連麗娜腳下一軟，跌坐在地。看着血一飄遠去的背影，心中怎一個苦字了得。

她忘記了，血一飄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

古老的詛咒，可怕的靈驗。

這一切發生的好自然，好自然…。。

這時天空發出一朵絢麗的色彩。瞬間，蒙蒙的天空出現一朵血紅色的梅花，眨眼間碎成無數的血梅，向著四面八方散去。遙遠的東方，墮下一顆行星…。。

“王隕落了………”

一聲長嘯透過次第的城門緩緩傳來，阿連麗娜的身體僵住，他們發現了，他們一定是找到了已經變成乾屍的血澤。

心在這一刻突然間木然起來。

遠處宮門口的一抹纖柔的身影倒下。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