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皆大歡喜
“宋大人在搞什麼？怎麼又退堂了？”
“誰知道呢？估計是肚子餓了要吃飯吧！”
“也沒說什麼時候重新升堂。”
“還看不看了？”
“看啊！再回來肯定會斷案，怎麼不看。”
吃瓜群眾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
午時，炎熱的天氣將公堂炙烤的異常悶熱。
坐在凳子上等着升堂的高步影解開上衣領口用扇子不停的搖着。坐在地上的李家管家摟着奄奄一息的李公子。梅花兒已經回教坊司了，就連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都走了一大半。
“我說你家大人還升堂么？”高步影沒好氣的向守在公堂的衙役詢問到。
衙役自知這個狀師不好惹，笑盈盈的回到到：“我們大人沒有說擇日再斷，那就是說今天必定會斷。您要是覺得熱，可以去堂前的水缸里舀一瓢涼水解解渴。”
“不是。。。這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肚子都等餓了！”高步影不耐煩的說道。
“這位大人，小的在這執勤也還沒吃飯呢，您是坐着搖着扇渴了還有水喝，我還得站着也沒水可以解渴，您就知足吧！”衙役皮笑肉不笑的對高步影說道。
“唉，得得得，再等一會吧。。。”高步影看了看同樣滿頭大汗的衙役無奈的說道。
一炷香后換崗的衙役走來讓之前在堂上執勤的去後堂吃午飯。
高步影看到新來一位衙役湊上前去問道：“這位差爺，你們老爺還升不升堂。”
這個衙役的脾氣顯然沒有剛才的那個好，他斜眼撇了撇高步影道：“你要不想等走就是了。”之後再不多說一句話。
高步影心中暗罵：“你個小小的綠豆芝麻官兒，回京后我定要你好看。”
未時。
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的高步影已經把自己上衣的紐扣全部解開，坐在凳上袒着肚子搖着扇。
躺在地上的李公子和管家比高步影要好很多，畢竟地上涼快。李公子已經睡去，而管家正在用袖子給他降溫。堂外的吃瓜群眾也早已一個不剩。
就在高步影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堂鼓響起，衙役從後堂快速走出分列公堂兩旁，水火棍不停的戳着地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緊接着苟萬易，師爺從後堂走出，兩人落座后宋興德緩緩走出。
高步影聽到堂鼓聲響便站起來開始扭外衣的紐扣，到宋興德出來他正好把紐扣全部扭上，只是因為中衣來不及扭，他身上有明顯的出七拱八翹的痕迹。
“啪”的一聲宋興德又一次拍響驚堂木，他掃視了一下公堂內外，發現除了原被告外人都走光了，心中暗暗給古悅豎起大拇指：“這小子料事如神啊！”
隨即宋興德朝着堂下僅剩的三人大聲說道：“今日原告李仁載狀告黃蓁傷人一案本官已有定奪。”說罷他拿出事先已經寫好的手書，沉聲讀道：
“判黃蓁犯傷人罪情節嚴重，予以充軍。。。”
“宋大人！我不服！他自己都承認了，明明是他挑事在先，為什麼判黃蓁充軍！？”高步影滿肚子的火終於發泄出來。
宋興德等他全部說完了以後冷笑一聲言道：“高步影，本官看你是京城聲名赫赫的狀師便遷就與你，不想幾次三番在公堂之上隨意插話，藐視公堂，本官現在斷案宣判，你也敢插一嘴？真當本官治不了你了么？來呀！把高步影拉下去杖刑二十！”
兩側衙役得令後用水火棍將把高步影架了起來。
高步影發覺自己動不了，立刻高聲喊道：“宋興德，你不能打我！我是兩榜進士！”
宋興德微微冷笑道：“高狀師，你別忘了！蔑視公堂本官可以上報吏部奪了你的功名！”
一聽此話高步影癱軟在地，心中自語：“完了，中套了！宋興德遲遲不肯出來就是要讓我心浮氣躁，他如此這般的念判書就是等着我來插嘴，只要我一插嘴他就能當著原告的面將我杖刑，如此之下即便判決傾向於黃家，李家的氣也算是泄了大半，犧牲我一個狀師，兩邊都有交代，厲害！厲害！”
想到這裏高步影完全放棄了抵抗，他衝著宋興德豎起大拇指。
宋興德看了看放棄抵抗的高步影，對着準備杖刑的衙役說了句：“浮。”
衙役齊聲說道：“得令。”
“啪啪啪啪。。。”李公子看着被杖刑的高步影露出笑容，摟着他的管家則拍手叫好。
二十杖刑打完，宋興德對着堂下三人說道：“我要繼續宣判了，有話現在趕緊，一會我宣判時誰再大聲，同樣杖刑二十。”
三人均不敢再開口，點頭表示同意。
宋興德見三人點頭重新拿起寫好的判決手書大聲念道：
“原告李仁載狀告黃蓁傷人一案。判，黃蓁犯傷人罪成立，予以充軍。並賠償李仁載白銀二十萬兩，但因其被御天司借調協助一月後的夏巫之辯，估緩刑一月，一月後擇日收監。”
念罷他看了看在地上的三個人冷冷的說道：“三位如有不服或異議，可以去大理寺再告。”
高步影捂着屁股喊道：“我服！”
對他而言任務已經完成，黃公子雖然被判了充軍，但是幾乎和沒判一樣，以黃家現在的聲望稍微疏通一下關係也就了了。至於二十萬兩白銀，那對黃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罷了。
李公子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宋興德，無奈的點點頭輕身說道：“我也服。”
對於李家來說，他們也知道判對方死罪不可能，要黃蓁也把腿砍了？也是不能的！
所以判決最大的可能就是充軍，但是他們也知道充軍對於黃家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現在宋興德判給他們二十萬兩白銀也算是變相的給了他們最大的利益。
“如果二位沒有異議就簽字畫押吧！”宋興德示意師爺把判書給高步影和李公子。
師爺接過判書又讓古悅送到堂下。
古悅接過判書，先讓趴在地上高步影簽字畫押，然後又把判書給到李仁載。
李仁載顫顫巍巍的簽完字畫完押對着管家輕聲說道：“管家爺爺，我想回家，我疼！”
管家抹了一把淚說道：“少爺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說罷便將李仁載背在身上準備起身，原本蓋在下身遮擋短腿的毯子也因此滑落。
一旁的古悅下意識的扶起馱着自家少爺的老管家，一邊蹲下身子幫着揀毯子，一邊心中吐槽道：“何必呢？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事兒，既然弄得。。。”
他眼睛劃過李仁載兩條斷腿的傷口后被傷口的縫合深深的吸引住。
古悅站在原地望着往在走的主僕二人，然後腦子飛快的運作，似乎感覺天地都在旋轉。
主僕二人已經走出了公堂。古悅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原本趴在地上捂着屁股的高步影突然站起身來向宋興德拱手深深行禮。
“宋公這套組合拳打的學生佩服！佩服！”高步影口中說道。
“若你剛才被打之前還沒想通，那這二十杖便會真真切切的打在你的屁股上。”宋興德微微笑着說道。
“多謝宋公網開一面，只是不知。。。”高步影有些猶豫。
“不知本官背後高人是誰對吧？呵呵呵。。。”宋興德笑着說道。
高步影拱手作揖不敢多言。
宋興德也不言語，只是笑盈盈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古悅。
突然，古悅從一動不動的狀態恢復只見他滿臉猙獰的衝著宋興德大喊道：
“快！給我備馬！我要去趟六扇門，我們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