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全員迪化
“漢斯，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身着紅黑相間長袍，梳着大背頭的一名大叔，笑眯眯地看向面色沉悶的漢斯。
“別裝了，事情你應該都聽說了。”
漢斯抿了一口前者遞來的紅酒，語氣很是煩躁。
“啊，那件事當然聽說了，別說是我們裁決廳了，隔壁白鬼和青狼的人也都知道了。”
“話說你們跟藍幫到底是怎麼掐起來的，藍幫應該沒有那個膽量吧？還是說，是你們的人先……”
漢斯輕輕將酒杯砸在桌上，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對方的話。
“洛爾達，我今天是以私人的名義來找你幫忙，與幫派無關，你也別擱這跟我繞圈子，我就問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
看着漢斯嚴肅的表情，洛爾達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他眉頭微微皺起，敲了敲胸前的紅黑色勳章。
他渾身一松，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不幫也得幫不是嗎？”
洛爾達作為一個裁決中廳的「巡官」，在規則上是不允許以該身份去摻和幫派之間的糾紛。
這也是為什麼他剛才始終與漢斯保持距離，畢竟對方身為血手幫的高級幹部，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視為幫派的意願。
直到對方說出以私人的名義，洛爾達才可以卸下自己的身份，同時解除「巡官勳章」的約束。
“漢斯，在幫你這個忙之前，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這件事情，可能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
“你們的這件事情，甚至已經驚動了審判長。”
漢斯一驚，表情很是疑惑：“審判長？怎麼會……”
洛爾達給自己添了杯紅酒，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紅黑色長袍。
他語氣凝重地說道：“這件事情的報告我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有人從中作梗，精神控制的能力，雖然罕見但也不是不存在。”
“我最初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事情繼續上報到審判長手中，我們這些「巡官」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根據審判長的鑒定，死去的那些人並不是死於精神控制，而是……意識改寫。”
“意識改寫？”
漢斯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雖然他是個高級幹部，但是他血手幫只教會他怎麼干架，其他的一律不教。
所以在他眼中，什麼意識改寫，什麼精神控制，那不都是一個樣嗎？
洛爾達顯然也明白這點，他耐心地繼續解釋下去：“我這麼跟你說吧，精神控制只是意識改寫的一種手段之一，而且是最粗淺的手段。”
“精神控制容易被察覺，易被掙脫，因為那是施法者強行掌控了受害者的行為。”
“但是意識改寫不一樣，那是從潛意識深處創造的影響，擴散到意識表層就會演變成受害者的自主行為，別說擺脫控制，受害者甚至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因為在他們眼裏，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邏輯’，符合‘常識’的。”
見到漢斯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洛爾達拍了拍額頭，然後不耐煩的說道：
“我這麼說吧，假如我改寫了你的意識，然後我端了盆屎過來，你也會把它當成飯吃下去，因為在你眼裏，這就是飯。”
“甚至你看到別人吃飯，還會一邊吃着自己的那份，一邊嘲笑對方怎麼連屎都吃，這就是意識改寫中名為‘偷換概念’的能力。”
“你要是還是不懂，我可以……”
漢斯看了眼自己杯中的紅酒，隨後打了個哆嗦，連忙打斷對方：“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懂了。”
他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一臉嚴肅地看着洛達爾：“如果我有什麼做出違背常識的事情，請立刻告訴我。”
面對如此滑稽的請求，洛達爾並沒有嘲笑對方，反而鬆了口氣。
“很好，看來你已經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根據現場殘留的法術痕迹，審判長判斷這場事件的肇事者，應該是‘湛藍階’的職業者，不過強度不高，應該是剛剛晉陞。”
“不過即便如此，對方也是跟你們首領「鐵血之手」一個級別的職業者，你最好想清楚，真的還要我幫你找到對方嗎？”
對於血與罪之都而言，湛藍階的職業者已經是這座城市的戰力天花板。
無論是血手幫的「鐵血之手」，青狼幫的「青狼後裔」，還是裁決中廳的「審判長」，都不過只是這個級別的職業者。
也只有唯一讓人捉摸不透，無法得知對方職業，只能用綽號來代稱的「白鬼」，有可能超出這個級別。
其餘人都不得不重視這個毫無徵兆，突然間冒出來的神秘強者，尤其是對方還有改寫意識的能力，這就更加恐怖。
即便對方可能是剛剛晉陞的湛藍階，可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百分百規避對方的意識改寫。
就算十次裏面只中招了一次，但那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最致命的。
漢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來之前可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如此複雜。
除了裁決中廳的「巡官」之外，估計目前也就只有各大幫派首領和審判長知道。
消息沒有擴散，但也沒有進行封鎖，看來這件事情還在高層進行議論，漢斯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他想找到肇事者並不是為了報仇，只是想找回場子，可現在來看，這場子肯定是找不回了，他還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波及……
而且要是自己抵達現場時，對方還沒走遠，甚至說不定自己的意識都被悄無聲息地改寫了。
“……找，不管怎樣，我都必須去跟那人見上一面。”
漢斯說完，看到洛爾達臉上那略帶驚恐的眼神，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手底下的人鬧出問題，總得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吧，我雖然腦子不太好，但也不至於去跟一個‘湛藍階’的怪物死磕。”
是的，怪物。
在所有幫派的高級幹部，以及裁決中廳的高層管事眼中，湛藍階的職業者，全部都是怪物……
洛爾達這才鬆了口氣。
“行吧，不過我先說好，我只負責幫你定位，人你自己去找……可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