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靈族之路
王道遠笑道：“師尊過譽了，我哪有那本事？
說來也是七曜老賊自己找死，造化師伯突破的時候，他前來阻攔。
我老祖宗和五雷地仙聯手，再加上造化宗的手段，才將他攔住。
整個造化宗，都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我也只是出了個主意，讓造化師伯不要修繕造化宗，儘快召開真仙大典。
前來參加真仙大典的修士很多，七曜老賊的行為，也就犯了眾怒。”
歸元劍仙輕笑一聲：“七曜老鬼還真是出了昏招，造化陣仙雖然不凡，但同階一戰絕不是他的對手。
就算是放任他突破，威脅也不是特別大。
他這明目張胆地出手，那就是斷人道途。
乾元界的絕大多數地仙，都會對他不滿。
造化陣仙再召開真仙大典，不少勢力會趁機發難，聲討七曜老鬼。
還會提出組建一個聯盟，共同討伐七曜宗，讓造化陣仙擔任盟主。”
歸雲連忙說道：“師尊您猜的真准，當時我也在場，血靈師伯極力支持造化陣仙討伐七曜宗。”
歸元劍仙笑道：“你這個小師弟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做事向來不喜歡自己出頭。
總是躲在幕後，在恰當的時機，出手攪動一下局勢。
這樣做雖然不容易達到目的，但投入的資源極小。
即便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失敗百次千次，只要成功一次，都是大賺。”
“造化陣仙生性謹慎，若只有血靈地仙等人支持，他應該不敢直接攻打絕天淵南岸才是。”
王道遠笑道：“弟子本來也是想着讓乾元界有地仙的勢力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七曜老賊。
沒想到血靈師伯趁機下狠手，暗中拉攏各個勢力，還通過這些勢力，不斷揭露七曜老賊干過的壞事。
七曜宗成立地下組織，監視各個宗門，還暗殺天才的事情暴露。
還有七曜真仙指使下屬打壓咱們這一系的事，也被散修捅了出去。
蓑衣劍仙親自出面，支持造化陣仙。
現在整個乾元界八成以上的勢力，以及絕大多數散修，都已經加入了天道盟。”
歸元劍仙笑道：“你會暗中造勢，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血靈地仙也應該快要突破真仙境界了，七曜老鬼斷人道途，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
你暗中謀畫，造出了聲討七曜老鬼的大勢，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順勢而為、推波助瀾的機會。”
歸雲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怎麼感覺這裏面有很多陰謀呢？”
歸元劍仙敲了敲他的腦袋：“什麼叫陰謀？這叫謀略。
什麼事都只想着用拳頭解決，那不是勇猛，那是蠢。”
教訓完歸雲，他接著說道：“天道盟討伐七曜宗的大戰，拖得越久越好。
拖得足夠久，你才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
等修為突破真仙境界，再公開身份，取代造化陣仙，成為天道盟之主。
若是大戰結束得太快，天道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可能會解散。
到時候，你再想把這些人聚攏起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王道遠笑道：“弟子也是這麼想的，造化師伯已經答應支持我，老祖宗和五雷師伯也是站在我這一邊。
等弟子成長起來，就來個借屍還魂，利用天道盟的力量打氣運之戰。
或者直接把氣運之戰控制在天道盟內部，盡量減少乾元界的力量損失。
現在攻打七曜宗，也是在為以後對付魔族練兵。
既然是練兵，自然是打得時間越長越好。”
“而且，七曜宗那邊還秘密培養了一批死士。
具體數量不詳，之前在南淵城遇到了一個頂級大能境界的死士。
有死士在，七曜宗雖然進攻不足，但防守一段時間還是不成問題的。”
歸元劍仙一愣：“七曜老鬼還真能找，連消失了幾十萬年的死士秘術也刨了出來。
培養頂尖大能境界的死士，這傢伙應該是早就有稱霸乾元界的雄心壯志。
如此一來，還真能多撐一段時間。”
歸雲拱手道：“師尊，紫雷師伯、破軍師伯等人，都在南淵城那邊等着。
他們想要來見見您，但沒有通報又不敢進來。”
歸元劍仙笑道：“我在這裏呆了七萬多年，也想見見老朋友了。”
話音未落，一道銀色光芒從歸元劍上飛出，直奔東南方向的南淵城而去。
銀光並未穿破陣法，而是在陣法屏障上凝聚出“請進”兩個大字。
很快，紫雷地仙等一行人來到了歸元劍仙墓前。
紫雷地仙率先行禮：“參見大統領。”
其他人也都齊聲高呼：“參見大統領！”
歸元劍仙笑道：“我都死了七萬多年了，現在的我，只是殘魂與器靈融合而成，早就不是當年的歸元劍仙了，不必如此。”
紫雷地仙連連擺手：“大統領為乾元界而死，別說是部分魂魄與器靈融合，就算只是一個神識烙印，我們也得參拜。”
行禮過後，紫雷地仙又拱手道：“造化陣仙建立天道盟，七曜宗的勢力不敢在絕天淵以南停留。
我剛才已經拿下南淵城，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強迫您了。
不如離開絕天淵，隨我們一起返回天道盟？”
歸元劍仙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當初是自願鎮守絕天淵的，並不是七曜老鬼逼迫。
再說我最強的時候，修為也不過二轉地仙，實力不過地仙巔峰。
現在肉身沒了，魂魄也不完整。
有陣法相助，也頂多能發揮出一般三轉地仙的戰力，比紫雷老哥你還要弱不少，幫不上什麼大忙。
可絕天淵以外，魔族餘孽已經休養生息數萬年，近年來又多次試探。
若是無人鎮守，恐怕魔族會進入絕天淵。
我的修為已經無法寸進，還是留在這裏鎮守絕天淵最好。
你們若是還念着我的功勞，就好好照顧我兩個弟子。”
破軍劍仙拱手道：“大統領放心，誰要是敢難為歸雲師侄和道遠師侄，就是與我北斗宗為敵。”
鎮魔地仙也接著說道：“以後我會把他們當自己的親傳弟子看待。”
紫雷地仙手捋長須：“道遠是我的後人，而且我的後人中，沒有比他更出色的。
他就是想要紫雷山，我也會給他。
誰敢傷他，那就是要我的老命。
至於歸雲，他在乾元界傳承歸元劍道。
七曜老鬼都不敢傷他，你還怕什麼？”
歸元劍仙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們也見過我了，話也說了，沒啥事就趕緊滾蛋。
我還要指點兩個弟子，你們別想着偷學。”
紫雷地仙一臉不屑：“都只剩一個殘魂了，還是當年那副臭脾氣。
道遠是我紫雷山的人，你的歸元劍道早就姓王了，我還用得着偷學？
算了，我們也不打擾你們師徒相逢了。
道遠，我在南淵城等你。
七曜老鬼可盯着你呢，別離我太遠。”
王道遠點了點頭，隨即傳音：“老祖宗放心，我知道輕重。”
交待了幾句之後，紫雷地仙帶着眾人離去，只有王道遠和歸雲留下。
王道遠拱手道：“師尊，我之前想幫您淬鍊劍身，您卻擔心實力太強，會引起七曜老賊的注意。
現在他龜縮在七曜宗，我再幫您淬鍊一下？”
歸元劍仙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王道遠引出五行靈火：“師尊不必跟我客氣。”
歸元劍仙從陣法中引出海量的靈火，注入靈火之中，五朵靈火頓時變成了一片五顏六色的火海。
歸雲被嚇得連連後退：“收集到五行靈火，師弟的氣運還真是不一般。”
歸元劍仙從火海中不斷抽出火焰，引入劍身之中。
“道遠是氣運之子，氣運當然不一般。”
“啥？氣運之子？乾元界又要有大劫？”
歸元劍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你怕個什麼勁？
以後跟在你師弟身邊，或許有機會突破地仙境界。”
歸雲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隨着時間的推移，歸元劍吸收的火焰越來越多，逸散出的殺伐之氣反倒慢慢變少。
就連原先寒光四射的劍身，也變得黯淡了起來。
等到歸元劍的殺伐之氣完全消失，劍身也不再放射出絲毫光芒。
若是用神識去探查劍身內部，就能發現其中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只是這股殺意完全內斂，外人很難感覺到。
歸元劍仙隨手一揮，火海瞬間消散。
他的身形變得極為凝實，看起來和完整的魂魄無異。
他長舒一口氣：“七萬多年了，第一次感到如此輕鬆。”
歸雲問道：“師尊，您現在有全盛時期幾成實力？”
“七成有餘，八成不到。
肉身沒了，魂魄也不完整。
能恢復到現在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王道遠問道：“弟子聽說仙體不死不滅，師尊有沒有可能再恢復肉身？”
歸元劍仙搖了搖頭：“我當年斬出最後一劍的時候，將全身的力量全部耗盡，就連魂魄都融入劍身之中。
我的仙體是被我自己毀掉了，還耗盡了所有的精華，已經不可能再重生了。
否則，七曜老鬼豈能對我放心？”
王道遠有些遺憾，若是師尊還能恢復仙體，憑藉他的天賦，突破真仙境界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若是不能恢復仙體，重生也就沒什麼希望了，修為也難以寸進。
“師尊，您的魂魄本源受損了嗎？”
歸元劍仙搖了搖頭：“說來奇怪，我當時魂魄中的力量幾乎耗盡，偏偏魂魄本源毫髮無損。”
王道遠眼前一亮：“師尊，我手裏有養魂木。
只要您的魂魄本源還完整，我就能讓您的魂魄完全恢復。
到時候，您可以嘗試走鬼仙之道。”
突破地仙境界之時，元神與肉身融為一體。
歸元劍仙肉身毀滅，元神也已經不存在了，殘魂從肉身之中生生剝離出來。
雖然沒有了元神，走鬼仙之道的成功率極低，但總比沒有希望要好得多。
鬼仙也是仙，即便沒有了肉身，實力也不可小覷。
歸雲更是興奮異常：“這麼說，師尊還能恢復？”
歸元劍仙搖了搖頭：“我的魂魄已經與劍靈融為一體，保全魂魄的同時，也受到歸元劍的限制。
無論我的魂魄恢復到什麼程度，都已經不完全是人類的魂魄了。
走鬼仙之道，早已經沒了希望。”
“也不盡然，我養的那個窺天玄龜出自仙界。
雖然實力不堪一擊，但知道不少秘辛。
乾元界的傳承無法解決的問題，仙界或許有解決之法。”
歸雲眼前一亮：“當真？”
王道遠將玄元拎了出來：“還是先問問他吧。
玄元，你看看我師尊的狀態，能走鬼仙之道嗎？”
玄元被突破拎出來，正有點發愣。
突然感應到歸元劍仙的力量，被嚇了一激靈。
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我說怎麼有這麼強的劍意，原來是劍仙您呢？
劍仙在上，小龜這廂有禮了。”
王道遠朝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讓你出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拍馬屁的。”
玄元挨了一巴掌，立刻開始幹活，神識探查歸元劍仙魂體與歸元劍。
歸元劍仙收斂自身力量，方便他找出問題所在。
許久之後，玄元才吸了一口涼氣：“奇怪，您這魂魄怎麼不像人的魂魄啊。”
王道遠正要一巴掌抽上去，玄元連忙說道：“主人您聽我說，劍仙前輩的魂魄之中，屬於人的部分和類似器靈的部分，已經完美融合。
可以說，他老人家的魂魄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器靈。
能走鬼仙之道的只有人族的魂魄或者元神，連妖族魂魄都不能走鬼仙之道，更別提器靈了。”
王道遠和歸雲都有些失望，歸元劍仙倒是看得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了幾萬年的器靈，早就習慣了。”
玄元見他們這副樣子，笑道：“劍仙前輩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比鬼仙之道更有前途。”
王道遠大喜過望：“快說是什麼路？”
“靈族之路，殘魂與器靈融合的情況並不少見，但一般融合得不好，無法走靈族之路。
倒是可以將殘魂與器靈分開，將殘魂修復完整，走鬼仙之道。
可劍仙前輩魂魄與器靈融合得非常完美，就是一個器靈。
而器靈就是尚未成熟的靈族，假以時日完全可以成為真正的靈族。
應龍、輪迴老祖、燭照、幽熒都是靈族，就連天狗也是靈族。
據說，仙界九大仙君超過一半都是靈族。
跟真正的靈族相比，鬼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