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討價還價
等葉寧把幾個江湖郎中的攤位全都光顧了一遍后，才跑回來。
“爹，好了，咱們去藥鋪吧。”
葉遠山一邊走一邊笑着說：“這麼快？他們這麼容易就告訴你了？”
“你猜到了？”葉寧笑吟吟的說道：“其實我都是開門見山直接問的，花點銀子就行了。”
“難得你能想到這個辦法，可是你覺得他們說的可信嗎，有錢人家應該不會找他們看病吧？”
葉寧正色道：“你別小看他們，這些人的消息是最靈通的，雖然剛才我問他們時，他們說的都不太一樣，但也大差不差，起碼我現在心裏有數了，要不然一會去了藥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老闆談價錢。”
“那就好。”
葉遠山猶豫了一下，又問道：“一會到了藥鋪，是你自己去談，還是我陪你一起進去。”
“都行，我一個人也沒問題，要不然你就在外面看着車吧，交給別人也不放心。”
葉遠山自然是沒什麼意見。
只是葉寧話雖是這麼說，心裏其實沒那麼自信。想一個人去，也只是怕爹在旁邊看着，自己更加緊張發揮不好。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藥鋪。
藥鋪方面葉寧兵沒有特意挑選，之前因為賣草藥，城裏的幾家藥鋪她都經常去，沒感覺到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看鋪面都挺有實力的。
不過她都是和夥計們打交道，沒接觸過掌柜的，頂多就是在店裏偶爾打個照面。
所以哪家對她來說都一樣，她就去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
像他們剛才商量好的那樣，葉遠山在外面看着車，葉寧背着筐子一個人進了藥鋪。
跟夥計說明來意后，夥計也吃了一驚，因為是老熟人了，所以夥計也沒要求先驗看一下，直接把她領到了後堂，在一個屋子裏坐下。
“姑娘，您先稍等一會，已經有人去請我們掌柜的了。”
葉寧道過謝后，夥計就出去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屋子還挺精緻的，從擺設來看，應該是專門用來待客的。
葉寧深吸一口氣，默默給自己打氣，一會可一定要支愣起來。
沒等多久，掌柜的就過來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紹姓彭。
兩人客套過後，彭掌柜讓人奉上茶，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姑娘，聽夥計說你這次帶來了上好的鹿茸，能否讓我先看一下。”
其實現在收鹿茸的時節已經過去了，店裏已經十多天沒收到鹿茸，所以剛才聽夥計跟他說，他還不太相信。
“當然可以。”
葉寧也不廢話，從簍子裏取出包着鹿茸的油紙包，打開后遞給彭掌柜。
葉寧把紙包打開時，掌柜的眼睛就一亮。
本以為現在就算能打到鹿茸，也只會是最差的三叉茸，沒想到會是二杠茸。
而且不用接過來，光從這鹿茸的大小形狀和色澤來看，彭掌柜一望就知道這是上好的二杠茸。
等他接過去仔細觀察過後，更是頻頻點頭。
這鹿茸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無可挑剔，這也就算了，這種品相的鹿茸雖然少，但像他們這樣的大藥鋪，每年也能收到幾次。
不可思議的是，這鹿茸居然如此新鮮，切口處輕輕一捏，還有新鮮的血滲出來。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獵戶們打到梅花鹿運到城裏之後，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幾乎沒有能保存的如此好的。
他哪裏知道，鹿茸和鹿血都是葉寧進門之前才拿出來放進筐子裏的，當然足夠新鮮。
彭掌柜一邊翻看着鹿茸，一邊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該出個什麼價錢才合適。
像鹿茸人蔘這種珍貴的藥材，品相不同價錢差很多，其中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普通的草藥他們明碼標價的收，但這種珍貴的藥材，一個念頭之差就是幾十上百兩銀子，他們當然不可能做“厚道人”。
能談上什麼樣的價錢，就看對方懂不懂行，也看他們這些掌柜的本事了。
最容易壓價的就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這小姑娘看衣着就是鄉下人，年紀看着也很小，聽夥計說她雖然平時經常過來賣草藥，但賣的都是普通的草藥，沒賣過什麼值錢的藥材。
再說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家裏居然也放心讓她一個小姑娘一個人過來賣，看來她家裏也沒有懂行的。
不過也不知她是哪裏弄來的鹿茸，鹿茸可不像人蔘，普通人走了運也能碰到，得有點真本事的才行。
“姑娘，冒昧問一下，你這鹿茸是哪裏得來的？”
不等葉寧開口，彭掌柜又解釋道：“姑娘不要介意，我只是照例問一下，像這種貴重的藥材，我們是要弄清來路的，免得惹上麻煩。”
“沒什麼。我家世代打獵為生，今早我和父兄一起在深林中獵到了一頭梅花鹿，這鹿茸就是在那頭梅花鹿身上得來的。”
“原來如此，那梅花鹿是否……”
“梅花鹿我們也帶來了，就在你們門外的車上，我爹正在看着呢。”
“這樣啊，原來令尊也來了，何不請令尊進來喝杯茶，車馬我會讓夥計看好，這你可以放心。”
“不用了，他不想進來，買賣的事我完全可以做主，你跟我談就行。”
彭掌柜聽了這話吃了一驚，心道看來不能小瞧了這位姑娘，家中有長輩，居然還把這麼大的事交給她，小小年紀竟如此了得。
於是彭掌柜又重新斟酌了一下，把原來準備報給葉寧的價格往上抬了抬。
“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了，姑娘拿來的鹿茸的確是上好的，我給姑娘這個數……”
彭掌柜張開手掌，翻了翻。
葉寧沒看懂。
好在彭掌柜接著說道：“一百五十兩，怎麼樣。”
要是葉寧之前沒有去天橋那邊打聽過，現在聽到這個數目，估計心裏會很開心，不過現在嘛……
葉寧沒說話，不過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她冷下臉來望着對面的人。
彭掌柜心裏一咯噔，強笑道：“我出的這個價已經很好了，我們上次賣給陳員外的一架鹿茸，也不過才一百八十兩銀子而已，如果不相信的話，姑娘可以去打聽一下，這次給你一百五十兩已經是很多了。”
葉寧擺擺手：“掌柜的，你別看我是個小姑娘就來糊弄我，咱可是獵戶堆里長大，跟着老郎中學過藥草的，不是那種不懂行的人，你說賣給別人一百八十兩，那你怎麼不說一下那鹿茸是毛桃二杠還是三岔呢？成色怎麼樣？藥力又如何？”
“這……”
彭掌柜心道這下不好辦了，聽這姑娘的話居然是個懂行的。
不過做生意嘛，臉皮就是要厚一點，既然被拆穿了就只能加錢了。
他訕笑道：“姑娘別急，你要是對我出的價格不滿意，咱們就再商量商量，買賣不都是這樣嘛，這樣，一百八十兩，你看怎麼樣？”
葉寧一聽也不跟他廢話了，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