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三七分
李敬山站在七號院的大門外,負手而立,打量着七號院的大門。
身為李家的大總管,別說是拜訪一位新任的總長,就算是去拜訪那些老總長,那些老總長十有八九也要出門相迎。
如果不是因為魔裝組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親自來找李修這樣一個新任總長。
縱然李修在測天機之上大敗蘇半城,在李敬山看來也不算什麼。
魔裝師畢竟都只是依靠魔裝的廢物而已,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穿着魔裝,要殺一個魔裝師方法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穿着魔裝的魔裝師,李家真想要他的命也不是什麼難題。
相比李修的實力,李家更看重的是魔裝組的利益。
雖說魔裝組是由白萬里掌管,但是從魔裝組拿出來的資源,裏面卻有着李家一份,而且還是大頭。
原本李家以為李修根本不可能真正掌握魔裝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手段,帶着魔裝組的人參加了測天機儀式,又以魔裝大敗蘇半城,這總長之位算是坐實了。
李家已經聽白萬里說過李修的手段,白萬里安插在魔裝組的人,已經把李修殺妖童奪取魔裝組的詳情都說了出來。
再加上李修竟然以魔裝師的身份打敗了蘇半城,白萬里再想把魔裝組收回去怕是很難了。
雖說白萬裏手裏面掌握着血印石,但他畢竟不是魔裝組的總長,也不可能真的用血印石把那些魔裝師都給殺了。
李家對此並不在意,魔裝組無論是在李修手上還是在白萬裏手上,對李家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只要李修把該給李家的那一份如數奉上,李家不介意李修真正掌控魔裝組。
只是這些事沒辦法放在明面上來說,所以才會讓李敬山親自來找李修。
李家能容一個白萬里,自然也能夠容得下一個李修,多一個有能力為李家辦事的人,何樂而不為。
原本李敬山以為自己報上李家的名號,李修必然立刻出來相迎,誰知道左等右等,卻不見大門重新打開。
李敬山站在那裏,保持着負手而立的姿態,脖子都有點酸了。
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半點動靜,李敬山實在忍不住,再次敲響了大門。
“你好。”不一會兒功夫,砂楚又打開門走了出來。
“我讓你通報李修,你通報了沒有?”李敬山壓着心中的火氣說道。
“通報了,總長有些重要工作,請您去客廳稍坐。”砂楚微笑着說道。
“你沒有告訴他,我是李家的人嗎?”李敬山皺着眉說道。
“說了,總長請您去客廳稍坐。”砂楚依然面帶笑容。
李敬山動了動嘴角,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了一聲:“帶路。”
“愚蠢之極的人,他難道就想不到,這個時候能來找他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在李家無足輕重之人嗎?”李敬山以為李修不知道來的是李家大人物,暫時稍作忍耐,畢竟還是錢重要,為了錢他可以稍微忍一忍。
如果沒有了魔裝組的那份資源,李家恐怕會損失近半的收入,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件事若是辦不好,家主那邊也不好交待。
李敬山來到了客廳之後,大剌剌的坐下,砂楚端了一壺泡好的茶給他,然後就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李敬山故作悠閑的喝茶,可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口中都有些發苦了,還是沒見李修過來。
李敬山正自惱怒的時候,見到有人從外面走來,抬眼一看正是那李修。
“不好意思,有點事情需要處理,讓閣下久等了,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李修笑着說道。
“李敬山。”李敬山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聽到這個名字,自然就會知道他的身份。
“原來是李家大總管,不知道有何指教。”李修還真的聽過李敬山的名字。
因為李家的事,多半都是由這位大總管出面,雖說只是一個家族的總管,但是李家的大總管,權力不比總長差多少。
“李總長年輕有為,如此年紀就已經擔任總長之職,在長生天的歷史上也是罕見。我此來一是恭喜你接管魔裝組,二是來告知你一些魔裝組規矩。”李敬山澹澹地說道。
“不知道魔裝組都有什麼規矩,在下洗耳恭聽。”李修微笑着說道。
“長生天撥給魔裝組的資源三七分,三分入庫,七分需要重新分配。”李敬山看着李修說道。
“不知道這七分該怎麼重新分配?”李修問道。
“以前白副會長掌管魔裝組的時候勞苦功高,可以拿兩成,剩下五成取之於長生天,自然也要還之於長生天。”李敬山說道。
李敬山這話李修聽明白了,他這是在告訴李修,長生天是李家的,那五成當然要給李家。
“現在大總管打算怎麼分?”李修平靜地問道。
現在他算是知道李家有多狠了,竟然直接分走了魔裝組五成的資源,那白萬里也只分到了兩成而已。
魔裝組實際到手的資源只有三成,只是這三成資源,就讓魔裝組造出了那麼多的高級魔裝,可見這是多麼巨大的資源。
李修已經在心裏面盤算,如果自己拿到了這些資源,那麼他的那些魔靈就不愁沒有資源晉陞等級了。
“李總長管理魔裝組也辛苦了,自然要拿一份。”李敬山來之前,家主就已經交待過了,最多可以分為李修兩成。
白萬里那裏分出一成給李修,如果李修還不滿意的話,李家也可以分一成給他,兩成就是最後的底線。
“大總管的意思是我可以拿一成?”李修故作驚訝地問道。
“這些資源需要經由白副會長發放,他自然也要拿一份。”李敬山說道。
李修笑了:“魔裝組七成資源,我只能拿一成嗎?”
“一成不少了,你要知道,剩下那五成是屬於誰的。”李敬山澹澹地說道。
“我還真不知道,那五成資源是屬於誰的。”李修說道。
“長生天姓李。”李敬山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五成資源要給會長嗎?”李修撇了撇嘴,雖然老八也說過,魔裝組的這些資源,很可能與會長有關,但是今天見了李敬山之後,李修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我可沒有那麼說,只是說這五成資源要用於長生天。”李敬山察覺到李修的不滿,於是又說道:“李總長剛到長生天,也是剛剛上任,各各方面都需要錢,也確實需要資源。李家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這樣吧,我做主再給你一成,家主那邊我自去交待。”
“那我得謝謝大總管你了?”李修說道。
“謝就不用謝了,以後李總長能夠記得李家的好就是了。”李敬山一副給了李修天大恩賜的模樣。
“李家的好我記住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李修嘆氣道。
“你說。”李敬山大剌剌的說道,好似無論李修有什麼問題,他都能夠擺平一樣。
“現在已經沒有魔裝組了,不知道我的那兩成,我該去什麼地方領呢?是白副會長給我,還是李家給我呢?”李修微笑着說道。
“李總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敬山的臉色冷了下來。
“當然是感恩李家了,我這個技師組的總長,不但能夠拿技師組的資源,大總管您還要多分給我兩成,我萬分的感激不盡。”李修笑道。
“李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敬山大怒。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修臉色也冷了下來。
“李修,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這麼說話,那些資源你一分也拿不到。”李敬山沉着臉說道。
“哦,李家不打算分給我了嗎?那就有些難辦了,只有技師組的那點資源,日子確實過的比較緊,不過也沒什麼辦法,誰讓我只是技師組的總長呢,就這麼過吧。”李修說道。
“就怕你沒命過下去。”李敬山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李敬山離開之後,砂楚關上大門,回到廳內說道:“現在這種情況,你又何必把李家得罪死了呢?拿兩成總好過什麼也拿不到。畢竟那些資源要經由白萬里發下來,李家若是從中作梗,你恐怕很難拿到手。”
“不打緊,這些都是明面上的,他敢不給,我就砸了他的總務部。”李修澹澹地說道。
“你就不怕那裏面也有會長一份?”砂楚擔憂道。
“我看未必。”李修笑道。
“你這人,做事實在太過激進了,就不怕有個萬一?”砂楚嘆氣道。
“沒能力的人叫激進,有能力的人叫魄力。”李修起身說道:“跟我出去一趟,這段時間你要一直跟在我身邊,免得出什麼岔子。”
砂楚也沒什麼別的退路了,現在整個長生天都知道她是李修的人,只能跟着李修一起走下去了。
李修打算去試煉之地,看看絕地武士到底比之前強了多少。
李敬山臉色陰沉的回到了李家,直接去了李家家主那裏,把事情的經過給李家家主說了一遍。
“家主,那個李修實在不知死活,竟然想要獨吞魔裝組的資源,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了。”李敬山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
“教訓?你打算怎麼教訓他?”家長李長吟頭也沒有抬,一邊練習書法一邊說道。
“我去通知白萬里,讓他把魔裝組的資源扣下來,一分也不給李修。研究院沒有資源,魔裝師沒有錢拿,誰還願意跟着他,看他這個總長還怎麼做下去。到時候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李修就不得不來求我們。”李敬山說道。
“敬山啊,你知道要寫一個好字,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李長吟不置可否,繼續寫着字說道。
“敬山愚鈍,還請家主明示。”李敬山聽出了李長吟的意思,應該是不同意他的方案。
李長吟放下筆,打量着自己寫的字說道:“想要寫一個好字,重要的不是線條的走勢,也不是字的結構,走勢可以練習,結構可以學習,但是字意卻是不可練習也學不會的東西。”
把紙從桌子上拿起來,李長吟一邊欣賞自己寫的字一邊說道:“所謂的意,是不可琢磨之物,但是只要仔細觀摩,還是可以發現一些端倪。寫字的人是何種意境,看的是筆鋒,筆鋒若順,如驚蛇游龍,筆鋒若斷,似刀斬斧噼,當連則連,當斷則斷,意之所在,即為一心。”
“家主的意思是……”李敬山似乎明白了李長吟的意思。
李長吟把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筒,澹澹地說道:“荊離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李敬山聞言一驚:“有必要讓荊離出手嗎?”
看到李長吟沒有說話,李敬山連忙又說道:“我這就去看看荊離有沒有出來。”
李敬山出了李家之後,心情有些忐忑的向著往生鎮而去。
如果把長生天內李敬山不願意見的人排一個名次的話,那麼荊離絕對會在前三之列。
荊離原本不是長生天的人,後來被一位總長邀請加入了長生天,結果荊離從一個普通會員短短几年就做上了總長的位置。
更加可怕的是,他是挑戰並且斬殺了邀請自己加入長生天的總長之後,才成為了新任總長。
此人喜怒無常,殺性極重,成為總長之後依然殺性不改,最後惹出了大事端,被四大家聯合起來請願,令會長不得不奪去了他的總長之位。
後來還因為殺了韓明慧之前的那一任副會長,被關押在了往生鎮的一個試煉之地中。
這種喜怒無常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李敬山也不願意見到他,誰知道他會不會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的腦袋也給砍了。
好在當初荊離沒有被處死,是因為李長吟在其中運作的關係,那荊離算是欠了李長吟的恩情,應該不會對李家的人下手才對。
即便明知道如此,李敬山還是有些害怕去見荊離。
踏着泥濘的道路,李敬山來到了貧民窟之中,不多時就站在一個破舊的窩棚前面。
定了定心神,李敬山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衣冠,這才上前敲門道:“荊離大人,您在嗎?”
沒有人回答,一點聲音都沒有。
李敬山卻沒敢繼續敲門,也沒有敢再吭聲,就站在門外等着。
他聽說之前荊離當總長的時候,有一個組員因為有急事去敲他的門,敲了一次沒人應,就又敲了幾下,結果驚醒了正在睡覺的荊離。
荊離打開門之後二話沒說,就直接把那組員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自那之後,沒人敢再荊離的房外敲第二次門,事實上敢去敲門的人都不多了。
李敬山站在門外等着,無論荊離在不在家,反正他是不可能再去敲門了,只能等着荊離自己回來或者出來。
等了半天時間,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李敬山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繼續在外面等着,一動不動連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吱呀!
窩棚的木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個身上披着袍子,袒露着胸膛的男人走了出來。
那男人身材削瘦,但是肌肉卻非常堅實,全身上下好似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
裸露的胸膛上面,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好似被人亂刀砍過一樣。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卻打量的一絲不苟,雖然看起來像是很多年都沒有剪過,可是卻異常的乾淨整潔,長發被紮起來,束在了背後。
男人那張臉算不上英俊,臉上也有些胡茬子,嘴裏面還叼着一根牙籤,肩膀上扛着一把連鞘的長刀,一隻手隨意的搭在刀柄上面。
一般的刀,最多也就三尺左右,可是男人肩膀上扛着的刀卻超過了四尺。
“荊離大人。”李敬山看到男人那雙鳳眼看向自己,連忙上前行禮。
“要殺誰?”荊離的第一句話就讓李敬山有些驚愕。
“家主讓我……”李敬山還想解釋清楚,卻被荊離打斷。
“我問你要殺誰,不要廢話。”荊離冷聲道。
李敬山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李修。”
“回去告訴李長吟,我欠他的人情還上了。”荊離說著就扛着刀自顧自的走了。
李敬山看着荊離的身影消失在泥濘的小巷外,這才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立刻轉身就走。
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鐘也不想多待。
李修和砂楚來到了禽獸試煉之門,這一次李修出門可以算是全副武裝。
神靈魔裝還在研究院,李修帶上了搶來的妖童魔裝,還有之前從木屋中拿出來的靈鐧,也被李修用布包着掛在了腰間。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是一點也不敢大意。
之前換了不少的資源,這一次兩個人就不用碰運氣了,用魔核換來的試煉徽章直接開門。
用寶石開門需要碰運氣,用試煉徽章開門,就可以通過上面的光紋判斷到底會不會出現入場券。
連用了三枚試煉徽章,終於刷到了出入場券的試煉之門,兩個人立刻進入其中。
剛剛進入試煉場,李修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身上的那些普通衣物和魔裝都不見了,包着靈鐧的布也不見了,可是那支靈鐧竟然還在,並沒有消失不見。
“咦,難道這支靈鐧也是契,可是為什麼我不能和靈鐧契約呢?”李修心中滿是疑惑。
之前他試過很多次,靈鐧都沒有辦法契約,應該不可能是契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