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劉良佐反啦
“什麼?劉良佐反啦?”
李猛很想罵一句娘希匹,這事兒還能這麼玩?
旁邊的海州知府張同敞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劉良佐割掉了小辮,燒毀了清軍旗號,打出了朱明的招牌,現如今拉着隊伍正跟八旗軍對峙,這可真夠出人意料!
跳反還能這麼玩?
雖然還不能確定劉良佐與金陵是真是假,但花馬劉現在打出了明字旗號,於情於理,秦軍都沒辦法直接殺過去的。
否則,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解釋‘不敬’這倆字。在秦朗還沒有給老丈人徹底撕破臉的情況下,花馬劉簡直是神來之筆啊。
事實上劉良佐的操作還不止於此呢。很快李猛、張同敞就見到了劉良臣。
這傢伙舉着一封聖旨送到李、張的面前,上面明明白白蓋着金陵朝廷的大印。花馬劉已經是大明的中原總兵官,陳州侯了。
你這上哪說理去?
李猛、張同敞實際上已經算是大明的叛臣了,可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看着陳州侯和中原總兵官這八個字,內心裏還是一陣忍不住的暴躁。
但是啊,花馬劉是何等精明的人?
派自己大哥前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一份讓海州無法抗拒的厚禮了。
整整五萬兩黃金!
也就是整整五十萬兩白銀!
大明的金銀比價在明初洪武年間才1:5,萬曆年間就已經是1:8了,崇禎時候1:10,而且白銀易得黃金難尋,五萬兩黃金真的比五十萬兩白銀更貴重,這份厚禮是半點水分也沒。
李猛、張同敞齊齊咽了一口吐沫,雖然清楚這筆厚禮並不是送給他們倆的,可看到黃澄澄的金子跟小山一樣閃瞎人眼,誰還能不晃一下眼?
而且劉良佐做事兒怎麼可能不想周到呢?
五萬兩黃金是給秦朗的,而李猛和張同敞也人手一個木匣子,裏頭或是寶石或是美玉,多的不敢說,大幾千兩銀子還是有的。
而且花馬劉這廝兒還很有眼色的就只扒着李猛和張同敞,對於島上的長平、秦德等,全都是敬而遠之。
因為花馬劉很清楚,自己這點份量真的不夠資格去結交整個“秦氏集團”。
甚至就連遞給李猛和張同敞的木匣子,那都是建立在五萬兩黃金的基礎上。要不然那兩位秦氏集團的重臣,腦子進大海啦,才會去收劉良佐這個大漢奸的厚禮?
李猛笑呵呵的揮手把五萬兩黃金抬進了郁洲山島的國公府里,然後花馬劉所求的那些東西就也不在話下了。
先是一萬石糧食,這已經是花馬劉軍一個月的開銷了。
然後是一批彈藥和火箭手雷。
直接補齊了劉良佐軍的所有短板,後者有了糧食有了彈藥,對陣八旗兵時的膽氣立馬就壯了。
而滿達海也並沒有選擇痛打劉良佐這個叛徒。
從花馬劉直接打出明軍旗號那一刻起,滿達海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金陵方面就派來了特使,證實了花馬劉的身份。
滿達海即便心裏頭恨死了花馬劉,也只能憋屈的忍了下。
何況他也清楚,自己一旦跟花馬劉拼個兩敗俱傷,那隻會叫秦兵撿了個大便宜。而即便是不拼個兩敗俱傷,那就跟之前他考慮過的事兒一樣,之後清軍還怎麼給海州以重創呢?
滿達海思略再三,還是憋屈的忍下了這口惡氣,然後毅然掉頭殺進了海州的鄉間小道。
是的,到了這個時候了,滿達海還沒有放棄目標!
事實上,他現在還是有可能帶着人馬逃出生天的。
先是不管不顧的往清河奔去,只要大明還存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思,明軍就不會落井下石。
然後這一萬多八旗就能順利的渡河西向,通過淮西北部進入中原地區,死路可不就走活了么。
可滿達海思略再三,還是選擇了殺進海州。
他知道這很危險,可現在韃清的天下大業更加危險不是?
一旦局勢敗壞了,韃清就是多出了他這兒一萬多八旗,也於事無補。
反倒是放手一搏,一旦得償所願,那韃清可就全局都活了。
滿達海跟博洛商議,後者也是這麼個意思。拼一把,不然就如此態勢,韃清前景真就堪憂了。
作為愛新覺羅子弟,滿達海跟博洛那可是絕對的韃清忠臣。
為了韃清,他們倆真的是死都不怕的。
可惜,哪怕就是要前途未卜了,他們倆也搞不明白,想不明白,怎麼短短兩三年時間,不可一世的韃清就已經走到懸崖的邊緣了?
“給我打!”
一座獨立的碉樓內,一名少了兩根手指的中年漢子,這時候正恨恨的下達着命令。
碉樓內共有五十人,其中只有兩成是中年漢子帶來的鎮撫司警察,其他人要麼是民兵,要麼是集結的義勇。
而碉樓外卻是成千上萬的八旗兵。
五十人沒一個膽怯驚恐的,他們現在躲在厚厚的壁壘內,哪怕韃子用大炮轟都一時間啃它們不下,現在韃子連大炮都丟在大道上了,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碉樓內的火槍噼里啪啦的響不停,還有一發發火箭和一口口小炮,可以說這座碉樓完美的封鎖了眼皮子底下的那條小道。
逼的清軍只能繞道遠遠的躲開這座碉樓。
可是,碉樓能是他們想要躲開就躲開的了的嗎?
海州廣袤的鄉間有着四通八達的小道小路,與寬闊平坦的大道一同構成了海州的陸路交通網。
七八座碉樓聳立其間,把所有的小道通口都給徹底掐斷。
逼的後者只能去走村子見的小路,但小路也被挖的坑坑窪窪,人是能走,而車輛車馬可就難行了。
這是逼着清軍一次次的去‘減負’啊。
可眼下時代的戰爭早已經不是幾百年前純粹的冷兵器戰爭,何況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軍中輜重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從糧食到軍帳,軍甲衣負載到箭矢等器物,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也依舊需要輜重。
更休說眼下時候的了。
清軍一次次的減輕自我負重,就也等於是在一次次的削弱自己的力量。
就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