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叫月生……
躺在長椅上的破爛張,被一陣尿意憋醒!
打了一個冷顫,急忙跑向廣場邊的小樹林,發黃的尿液,足以證明火有多大。
一摸褲兜:“我艹!”
放在外側兜的五百元大票,不見了,他憤恨的直跺腳,接連爆了好幾聲國罵……
這人要倒霉的時候,連喝口涼水都塞牙,放屁都能崩到腳後跟。
萬幸的是,里懷還有三百七十元,這就是他全部的身家…
“破爛張”望着稀稀兩兩的行人,有一種欲哭無淚的錯覺……
誰會在意一個落魄少年的苦楚,誰會理解一個人在潦倒無助時的心聲,丟了就是丟了,報警也沒用!
畢竟那是監控死角,只能怪自己疏忽大意,只能怪自己放鬆了警惕!
“保安大叔,我的錢丟了,想看一下監控。”
他走到保安室,對工作人員說道。
一位滿臉滄桑的中年保安,上下打量,緩緩道:“小兄弟,算啦,看也沒用,誰會露臉偷你的錢啊…
年底了,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自認倒霉吧!
老哥是過來人,不會給你虧吃。”
寒風中的他,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倒霉的事,紛至沓來,讓他不知所措,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破爛張也明白,對方話中的含義,強人所難也無濟於事,誰會為了五百塊錢而大動干戈,雖然這五百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就在他走投無路時,突然想起還借給“張九天”兩千萬!
急忙拿出了電話:“喂!九天嗎?”
電話里的對方,略微遲疑:“您是?”
“是我啊九天,我是破爛張!”
張九天的嗓音,突然沙啞:“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最近遇到點困難,你看看借給你的兩千萬,是不是先給我湊點?”
“喂…喂…!”電話那頭的張九天,佯裝信號不好,接連餵了幾聲。
焦急的“破爛張”,忙解釋道:“九天你別多想,五百萬也行…”
又頓了頓語氣:“哪怕一百萬,或者五十萬也中。”
“你大點聲!”張九天喝道:“我這邊信號不好,你說的啥,完全聽不到…
喂……喂……喂……!”
這可把他氣的半死,憤恨的撂下了電話,人們常說,借錢時是孫子,要錢時是大爺,看來此話一點不假。
他有心“算了”,畢竟兄弟一場,人家又把乾隆玉璽送給了自己,但畢竟今非昔比,轉念一想,又把電話撥了過去……
令他始料未及?對方的電話,居然關機了!
繼續在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破爛張”怒極反笑,望天咒怨:“都他媽的跟我作對?都想盼着小爺我死是不是?
行!
小爺我偏不,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證明給你看,給天瞅,給地瞧!”
他又重重的踩滅了煙頭,咆哮道:“我要斗蒼穹,破大地,擋路者死……”
人在低谷時,自己給自己打氣,也不失為一種手段,雖豪言壯語,怎奈事與願違,畢竟囊中羞澀!
吃了一碗手擀麵的他,急忙趕往了古玩大集……
周五的集市,人煙稀少,三三兩兩的攤位,大家都無精打采,因臨近年關,疊加天寒地凍,所以外地來的攤主,也就少的可憐!
他緊了緊衣衫,單薄的外衣,風一打就透,鼻涕不自覺的流。
“小哥,看看有心儀的物件沒,都算你便宜。”
操着本地口音的攤主吆喝道。
他瞥了一眼,只見攤布上雜七雜八,沒有一個入眼的物件:
“您還有別的東西嗎?”
“別的東西?”攤主冷言道:“都在這,你自己看吧,要想買好的物件,古玩店鋪里有,這是地攤……”
冷言冷語的攤主,譏諷了兩句,人在落魄時,情商也會下降,智商也堪憂,顯然現在的他,就是例子。
他也無心置氣,畢竟人家說得也不過激,索性一笑了之……
接連走了走,逛了逛,依舊沒有入眼的物件,此時發現牆角處,有個年長的老者,他面黃肌瘦,兩腮無肉,一撇八字小胡,顯得道骨仙風!
湊到近前:“老人家,有好玩的東西嗎?”
這在古玩行里,是一句套話,所為“好玩”,既是真,還不貴的物件,俗稱“好玩”。
“都在這了,好不好的,我說了不算。”
老人搪塞了一句,也不正眼理睬。
物件看着都真,青花的小筆筒,鎏金的寸佛,象牙的鎮尺,瑪瑙的手球,都還不錯,就是沒有潛力大的東西。
以老者的姿態和閱歷,想要撿漏,怕是行不通,進而試探的問了一句:
“寸佛咋賣?”
“兩千五!”
“筆筒吶?”
“一千八!”
破爛張指東打西,他的真實目的在那對晚清的瑪瑙手球上:“鎮尺不貴吧?”
老人狐疑道:“你到底想買啥?”
“價格合適,都想買。”
“鎮尺四千!”
點了一根煙的破爛張,反覆思忖,畢竟兜里只有三百七,還得留點吃飯錢,能動用的只有三百,想要以小博大,那就得智取:
“老人家,都是一個行里混飯吃的,別把價咬的太死,瑪瑙球吶?”
老人訕訕一笑:“你小子是口蜜腹劍,聲東擊西,瑪瑙球五百…
……這回給你面子了吧!”
錢這個東西,多一分,就能辦成一件事,少一分,事就辦不成,如果不丟那五百,這對手球也能賺點生活費。
他怯怯的拿起了起來,生怕掉落,這是一對晚清年間的瑪瑙健手球,表面略微磕碰,想必是球體撞擊而成,其包漿渾厚,重量適中。m.
整體以手工磨製,採用一塊原料切割而成,黑紅色的花紋,有點像當年爺爺在北大山上,挖到的那塊原石一樣。
花紋流暢,錯落有致,與深灰色的肌體交融,顯得格外古樸,從古至今,人們都有把玩手球的習慣,亦可鍛煉手指,又可把玩養生,可謂二者兼得……
“兩百!”破爛張看罷,脫口而出。
“最少四百!”老人也不啰嗦。
他掏出了兜里的現金:“您看看,就三百七,我還得留七十過河錢…
我最高給只能給您出三百!”
攤主抽了一口老旱煙,皺了皺眉頭:“唉!生意也不景氣,市場還這麼冷清!
算啦……
三百就三百吧,自當交個朋友。”
破爛張道了一聲謝,急忙掏出了三百遞給了老人。
“對啦,小夥子怎麼稱呼啊?”
他暗忖道:“我叫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