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物理法則在哭
科文立即轉頭看去，卻不想剛剛轉頭一半，一輛紫色車身的三層公交汽車、伴隨着‘嘭’地一聲炸響，驟然停在了他和奧利凡德的面前。
“卧槽！”被嚇了一跳，一句家鄉話被科文條件反射地爆口而出。
“什麼？”奧利凡德一邊收起手中的魔杖一邊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它突然……。”科文一邊說一邊做受驚狀地拍着胸口。
奧利凡德聞言第一次在科文面前露出了笑容，雖然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罷了。
“好了孩子，先跟我上車。”奧利凡德招呼一聲，邁步上了公交汽車。
科文仰着頭仔細地將公交車打量了一下，這才邁開小短腿，快步跟了上去。
車內車外彷彿兩個世界，在外面還聽不到什麼，可是剛一上車，耳邊充斥的便滿是各種打招呼聲。
司機，還有在一層內的三個乘客，此時都正在滿臉驚訝地向奧利凡德問候着。而奧利凡德也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彬彬有禮地一一回應，並隨口說出對方魔杖的材料和購買時間，言語間不動聲色地吐露出些許恭維和誇讚，令車內的幾人無不心情舒爽。
‘這老頭有點東西……’科文心中暗道。
“奧利凡德先生，這位是？”彷彿忘了自己職責的司機仍未關閉車門將公交車啟動，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科文身上，開口的同時也將其他乘客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奧利凡德聞言，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語氣平緩地說道：“他是科文·奎因，由於一些原因，暫時算是被我收養吧……”
“梅林的鬍子！”一名頭髮有些亂糟糟，穿着也顯得臃腫邋遢的男巫師開口驚呼，隨即看向科文的的目光變得十分羨慕，語氣恭維地笑道：“真是個被梅林眷顧的孩子。”
“是啊是啊……”
“哦，這孩子長得真清秀。”
“沒錯，很少見到這麼附和我們審美觀的外國孩子。”
“……”
各種讚美之聲充斥了科文的耳朵，令他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應對，不過，總之，只要微笑再加點靦腆就對了……
過了有一會，巴士司機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將巴士啟動。而奧利凡德與那三名乘客也結束了互相恭維，轉而開始笑談一些八卦消息。
我們的小科文則雙腳懸空地坐在一張床上，雙手死死地握着床頭的欄杆，目瞪口呆地目視着巴士的擋風玻璃。
“卧槽！”
迎面並排而來兩輛汽車，但在科文以為車禍馬上就要發生的剎那，巴士公交卻驟然收縮了寬度，從對面那兩輛汽車的中間穿梭而過。
“卧槽！”
兩百邁無漂移九十度轉向什麼鬼！虛擬遊戲裏面的小型飛船都開不出這效果啊！慣性呢！物理法則在哭啊！
科文不知道這一趟公交車他是怎麼坐下來的，滿腦子只有急速左閃，右轉，急停，驟然啟動。
再回神的時候已然是站在地面之上了，下車的那段記憶都被公交車的各種不科學操作給覆蓋了。
“緩過神了？”奧利凡德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有一絲笑意：“看來你和這種移動方式的相性有些不符，個人建議，將來學習飛天掃帚的時候要小心一些，或許你在這方面的天賦需要經過長久的練習才能開發出來。”
“呃……我只是……第一次這麼……”科文的思維仍舊有些飄忽，所以有些詞不達意。
“沒關係，以後多坐幾次可能會習慣得快一些。”奧利凡德給出建議，而後有些好奇地問道：“說起來，這一路上你說的‘卧槽’……是這個發音吧？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科文聞言終於回過神，不過面部肌肉卻微微一僵，但面對着奧利凡德那滿臉的求知表情，只能硬着頭皮回答道：“這是……我家鄉的一種方言吧，驚訝或感嘆的時候……”
“哦~明白了。”奧利凡德一臉恍然：“就像麻瓜說‘我的上帝’一樣，不過我們魔法界一般都說‘梅林的鬍子’，或者‘梅林的帽子、法杖’什麼的，當然習慣說goodness的也不少，只有GOD於我們無關。”
“呃……梅林的內褲？”科文試着開了個小玩笑。
奧利凡德聞言一愣，繼而仰頭哈笑一聲，抬手摸着科文的小腦袋說道：“當然可以，不過這詞只能用於好友之間，正式交談中就顯得有些輕浮和缺乏教養了。”
奧利凡德顯然沒有繼續說教的興趣，剛才笑的一聲已經算是難得，畢竟剛被牽扯進了一樁麻煩事件之內。
“好了孩子，我們進去吧。”奧利凡德抬手指着兩人面前的門扉：“哦對了，或許你應該記憶一下這裏的位置，這裏是麻瓜世界和對角巷的交匯點，以後往來兩邊基本都會通過這裏。”
科文聞言立即左右四顧，記憶環境。
過了片刻，見到科文不再四顧，奧利凡德這才邁步上前，抬手推開了眼前這家名為‘破釜酒吧’的門扉。
老舊的石板磚地面參差錯落、凸凹不平。石皮的牆面斑駁處處，與已經快要沒了顏色的紅磚相應，讓人一眼看去，腦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危房’兩個字眼。
簡陋的鐵鏈圓環吊燈，上面座着幾盞油燈，昏暗的光線勉強照亮五米方圓，因此，可以看到酒館內部的牆壁上添加了許多燭台，這才勉強讓整個酒館都籠罩在了一層朦朧、昏黃的光亮之內。
被油漬完全浸透的木質圓桌和長桌，讓人沒有一點想要坐過去的念頭，生怕桌椅上的油漬會將衣物也給浸透了。
當然，這只是科文自己的看法，而酒吧內形形色色的巫師們顯然並不在乎，將酒吧內的座位佔據了大半。
快速環視一周，看到那些渾身上下無論穿什麼都顯得邋遢的巫師們，科文不禁有些頭疼。
練武起灰習慣了，虛擬遊戲內的血與火也習慣了，但臟是一回事兒，邋遢可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不巴適！
仿若騎士公交車的情景重現，奧利凡德顯然在魔法界的知名度甚高，一路走過，都有形形色色的巫師與其打着招呼。
奧利凡德也像在公交車上一樣，但凡有詢問科文是誰的，他都會告知對方科文的‘養子’身份。
就這樣，科文一路尾隨過來，得到了不知凡幾的誇讚與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