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誤會
午夜，躺在床上的科文驟然睜開了雙眼。
左手向上一抓，他掐住了一隻弱小魔鬼的脖頸。
半坐起身，科文看着這隻在他手中一動都不能動的魔鬼，不禁皺眉向路西法的酒吧方向看去。
五指收攏，科文將手中的魔鬼湮滅成灰，隨後他起身下床，令身上的衣物瞬間穿戴完畢。
直接邁步向前憑空消失不見。
再現身時，他已經來到了路西法的辦公室中，不過並未見到路西法的身影。
放開感知查看了一下，科文再次瞬移。
這次他出現在了酒吧樓頂的卧室裏面，正撞見了床上的一場淫亂戲碼。
路西法以一帶三，此刻正玩得盡興呢。
然而科文的現身卻令路西法突然停下了動作，並惱怒地轉頭看了過來。
三名女人也同時發現了科文，她們下意識尖叫，捂胸的捂胸，鑽被子的鑽被子。
刺耳的尖叫聲不斷在卧室內回蕩，吵得路西法不由皺眉呲牙。
啪！
一個響指打出，三名女人的尖叫頓時消失，紛紛失去意識昏倒在了床上。
“科文·奎因！！”
路西法恨聲起身，他光着身子走到科文面前，探頭令自己的鼻子幾乎懟在科文的鼻子上面。
他低吼着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還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呢。”
科文攤開手掌，將手掌中抓着的一縷氣息展示給對方。
而後他繼續質問：“怎麼？輸不起么？可你的手段是不是也太低劣了？”
路西法低頭看向科文的手掌。
他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抬頭看了眼科文之後，伸手將那縷魔鬼氣息拿走。
將氣息放在面前，路西法微微吸氣將之吸進了體內。
閉目之後又睜開，他有些鬱悶地說道：“只是一隻跑來人間的利爪魔，你以為它是我派去的？”
向身後的大床一指，路西法示意道：“你以為我有那個閑心么？還是說你要比她們更加誘人？”
科文看出路西法沒有說謊。
那麼很顯然，這次是他找錯人了。
但科文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反而繼續質問：“作為地獄之主，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想要說法就去找其他人！”
路西法沒好氣地說道：“我已經放棄了地獄撒旦的位置，所以地獄裏的事情根本與我無關。”
“那就給我幕後之人的資料。”
科文堅持着說道：“吸收了那道氣息，你應該知道那隻小鬼的背後是誰。”
“哈！”
路西法荒唐地仰頭笑了一聲。
繼而他鄙夷地盯着科文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是一個被迫害妄想症。”
科文蹙眉：“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有背後主使者？”
“當然沒有。”
路西法笑得戲謔，他向窗外一指：“這是哪？這是洛杉磯！是全球七情六慾最為濃郁的地方！這種地方怎麼可能不吸引地獄生物？”
隨手一抓，一隻同樣的利爪魔鬼瞬間出現在了路西法的手裏。
利爪魔本來還在掙扎，然而看到了路西法之後，利爪魔突然一動都不敢動了。
路西法根本沒看手中的小鬼，他抬起手將之向科文示意了一下，並嘲笑道：“這種螻蟻小鬼，在這座城市當中不知隱藏着多少，他們找上你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倒霉。”
說著，路西法十分解氣地發出了一串輕笑，並隨意將手中的小鬼捏死。
科文的面色卻有些不爽。
就像路西法所說的那樣，今天這事就只能算他倒霉。
感知了一下整個城市，科文確實發現了許多魔鬼在四處遊盪。
不過很少有魔鬼襲擊人類，都只是圍繞在人類身邊流着口水不敢下嘴。
畢竟天堂和地獄有着約定，他們誰都不能直接插手人間，只能施加影響。
所以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乃至魔鬼，都不得主動對人類造成傷害或者提供幫助。
至於特殊情況的範圍？
比如教堂里的神職人員是例外，他們可以接受天使的直接幫忙。
還有一些作死的人類，他們有意或無意達成了一些條件，會令地獄生物找上他們，或是附身或是直接殘害。
科文弄死的那隻小鬼只是平常情況。
那隻小鬼只是意外遊盪到科文身邊的，只怪科文太敏感，這才在那隻小鬼身上腦補了一系列陰謀出來。
明白了過來之後，科文不禁有些鬱悶。
他瞥了路西法一眼。
不想繼續看對方那一臉的戲謔與嘲諷，他直接轉身向房門走去。
既然睡眠被打擾了，科文索性今晚就不睡了。
正好來到了酒吧，他不妨順便下去坐坐。
而路西法眼見科文沒有直接離開，他也很快猜到了科文的想法。
於是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戲謔說道：“祝你今晚玩得愉快，我會通知麥子給你免單的。”
嘭。
科文以房門聲回應。
這令路西法再次發出了一串得意的笑聲。
……
路西法的酒吧是家鋼琴酒吧，並不是太過吵鬧，往來也不是社會上那些混混小年輕。
科文在大廳中打量了一圈，可惜卻沒有找到合適讓他排遣夜晚的目標。
雖然有不少姿色上佳的好身材美女，但科文一眼就能看穿她們臉上的那些粉層。
這令他頓時失去了興趣。
走到吧枱隨意要了杯酒，科文把玩着酒杯望向舞池，又意外在舞池對面發現了麥子的身影。
想了想，他向麥子招了招手，而時刻注意吧枱這邊的麥子則立即走了過來。
“先生，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
來到近前，麥子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客套問道。
科文也不啰嗦，他直接問道：“在人間，惡魔和魔鬼一直都這麼多嗎？”
“只限於這座城市。”
麥子搖了搖頭，她微笑着說道：“腳下是人間當中最為墮落的城市，所以自然會吸引地獄生物。”
“其他城市呢？”科文接着問道：“是完全沒有？還是很少？”
“不一定。”
麥子再次搖頭，並略顯無奈地說道：“自從BOSS放棄了地獄之後，魔鬼和惡魔們便失去了約束，許多生物躲過了在地獄大門之前巡查的天使，從而來到了人間。”
轉頭看向酒吧門口，麥子繼續說道：“大部分地獄生物都聚集來了這座城市，但同樣有不少去了其他城市，哪裏黑暗墮落，哪裏就有地獄生物身影。”
科文點了點頭，再次問道：“紐約、我是說，大都會那邊怎麼樣？”
“那邊也不少。”
麥子如實回答：“那座城市一半充滿了貪婪，一半充滿了罪惡，自然吸引了不少地獄生物過去。”
“不過那邊缺少讓地獄生物現身的條件。”
麥子說著又補充道：“因為那邊具有信仰的人很少，這讓惡魔完全無法現身，只有一些魔鬼才有機會和那邊的人類進行交易。”
“先生。”
解說完畢，麥子試探地問道：“您有什麼打算嗎？或許我可以幫忙。”
“沒什麼。”
科文沒有隱瞞，他微笑着說道：“我打算去紐、大都會那邊安居，並想着是不是經營一個驅魔之類的營生打發時間。”
“去大都會安居？”
麥子的神色有些異樣，她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科文正在看着舞池，所以沒有發現麥子的異樣。
此時心裏的疑惑已經得到了解答，他便隨意擺了擺手說道：“可以了，感謝你的解惑，去忙吧。”
麥子點點頭，略微加快了腳步轉身離去。
這時，一位穿着有些保守的女人走來了吧枱落座。
對方的周身籠罩着低氣壓，坐下之後垂下了頭，令半長的捲髮完全遮擋了面孔。
科文向對方那並不太突出的身材瞥了一眼，隨即便不再理會，視線繼續在舞池和門口那邊掃視着，期待能有一位合適的目標降臨。
過了片刻，身旁的那個女人終於開了口：“給我一杯杜松子。”
酒保走了過來：“女士，要調製什麼雞尾酒？”
“不。”女人搖頭：“單純的杜松子。”
酒保不做猶豫，直接倒了一杯略微清香的白酒，從吧枱上推給了女人。
女人拿起杯子，竟然仰頭一口喝乾，並推回杯子說道：“再來。”
“女士。”
科文略微詫異地轉頭搭話：“這麼喝很容易醉的，還有抱歉，你的聲音讓我很耳熟。”
“別來煩我！”
女人厭惡地沉聲說道，並微微偏頭向科文瞥了一眼。
這令科文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他愣住了。
“梅麗娜？”
科文下意識低呼，又立即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抱歉，認錯人了。”
這令女人更加厭煩。
用她那張和娜塔莎養母一模一樣、只是年輕版的臉再次瞥了科文一眼，隨即女人起身換座，和科文拉開了距離。
科文則盯着對方，他有些好笑地低喃：“真有意思，我是不是該學着死侍吐槽一下？”
想到就做，他雖然沒有吐槽，但仍舊搭訕地問了一句：“嘿女士，請問你認識伊芙琳嗎？”
本想起身繼續更換座位的女人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