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5 章 天地情懷(33)二合一

第 1015 章 天地情懷(33)二合一

天地情懷(33)

茶社內,茶香悠悠,琴音裊裊。客人或是一手書卷一手茶,在琴聲中一品書中滋味;或是棋盤茶盤放置於桌上,友人兩兩,下棋的下棋,觀棋的觀棋;若是要淺談交際,請移步至連廊,那裏有雅座,四周空曠,最適合說說話。若是再想私密,該也有雅舍才是。

桐桐站在院子裏,掌柜的帶着往裏面去。

“倒是個安靜的所在。”桐桐左右看看,這般到的地段,這般大的地方,經營一茶社,有趣!有趣!

掌柜的也一身書卷氣,淺笑道:“此乃靜室!郡主若是愛熱鬧,不妨去後院。後院的狀元花正是繁盛的時候,郎君和女郎們都在後院。”

桐桐一臉的好奇,“先去靜室瞧瞧,我沒來過。”

掌柜的只笑了一下,然後安靜的陪在桐桐身後轉悠!桐桐真進去了,一副討厭小孩的樣子,這裏摸摸那裏看看,一位長髯老者拿着一本書,來來去去的就看那一頁。林雨桐站在他身後良久,她還在讀那一頁。掃了一眼,這竟是醫書。不過這老者讀的這一頁,單是五|石散的方子。

此方孫思邈當時就說:遇此方,即須焚之,勿久留也。

可這話總也有人不聽,當真是神仙也救不了該死的鬼。

她從老者身邊走過,遇到倆下棋的,邊上倆人只管捧着茶觀棋,林雨桐伸手過去,拿了黑子輕輕的點在一處,馬上引來執黑子文士的怒目相視。

掌柜的忙拱手致歉,然後做出請的姿勢請桐桐出去。

這是不歡迎咱唄!

桐桐也不在意,頭一揚,還真就出去了。一出去也可討厭的問掌柜的:“你們這茶社今年開了,明年還開嗎?”

掌柜的不得不好脾氣的應道:“自然是開的!”

“開了多少年了?”她順着路一直往後堂去,在路上這麼問掌柜的。

掌柜的隨口應着,“有二十年了吧。”

哦!也就是建立大陳的前後開起來的。林雨桐左右看看,“我看這裏很新,雕樑畫棟,始終鮮亮呀!”

掌柜的就忙道:“每年年前年後,客人們都在忙着會親訪友,茶社便沒什麼客人,因此,便會重新修整一翻。”

桐桐點頭,難怪呢!不過這錢花的也夠可以的,誰家開鋪子的年年裝修?

後堂里分割出許多的雅室,能有個私下說話的地方。林雨桐沒去小雅間,而是在後堂的正廳里站了站,而後就站住腳了,指了指牆上的畫,“這是閻立本的大作?”

掌柜的頷首,“郡主好眼力,正是閻相的大作。”

林雨桐站在閻立本的畫作面前,細細的瞧了一遍,轉臉看到另一幅書畫大作,她便笑了,“吳道子的大作也有收錄,茶社東家當真是了得。”

掌柜的矜持的笑了笑,“想不到郡主有此眼力!”

桐桐也笑了,又端詳了一翻,轉身往出走,“不是說狀元花開的好嗎?走!瞧瞧去!”

一入後院,滿院子的狀元花。一陣風來,花瓣紛飛,美不勝收。

進入其中,只見花聞聲卻不見人,只隱隱有說笑聲從花林中傳來。循着聲音找進去,便見許多年輕的男女坐在地上的席子上,或是品茶,或是嬉鬧,再說是寫詞作賦,好不愜意。

桐桐的到來,叫這笑鬧聲頓時一靜。

還有人喊:“盧七郎,郡主找你來了。”

不想盧七郎也在這裏的!

盧七郎頭都不抬,只冷笑,“在下怎會識得郡主這般的尊貴人,莫要往在下臉上貼金。”

這話說的,像是小兒女鬧矛盾呀!

眾人非但不覺得兩人生疏,反而確認,這倆怕是有點那什麼。沒瞧見了嗎?美人鬧脾氣了!

然後一個個的都朝桐桐看來,看看郡主打算怎麼哄美人!

哄他?我家有個黑心鬼等着我哄呢,哪有功夫跟小破孩計較?她沒搭理,直接往一處亭子裏去,“上茶吧!”

邊上的侍女忙上前:“郡主喝什麼茶?”

“你們有什麼茶,便上什麼茶。”

侍女忙道,“茶的品種實在是多,怕是郡主喝不了呀?”

“我請大家喝……哦!不認識我的人就算了,我只請我認識的人喝。”

侍女含笑下去準備了,只以為是公子女郎們鬧脾氣呢。

掌柜的見這郡主不再打攪其他人,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轉臉侍女端了一個托盤來,叫桐桐看了,這才道:“此茶為洞庭茶!”

林雨桐掃了一眼,聞了聞,其實就是碧螺春嘛!她朝一位青衣公子點了點,“此茶沖泡,如白雲翻滾,一瞬恍若入雲端。這位公子身帶清氣,此茶只配公子飲!”

那公子一愣,手持扇子朝桐桐行禮,“崔十八給郡主見禮,謝郡主賜茶。”

客氣,公子請。

侍女含笑將茶捧了下去,崔十八坐下品茶去了。

周圍人一靜,這可非同一般呀!想必明兒崔十八的名頭就得嚷出去,名聲不在盧七郎之下。於是都等着,等着下一杯茶會給誰。

隨後一侍女又捧來一杯,“此乃豫毛峰!”

桐桐掃了一眼,毛尖呀!她笑道:“此茶香、濃、綠,只觀之嗅之,便覺得清心明目,叫人耳目一新……”說著,就點了一位綠衣女子,她一人獨立於人群之外,頗為獨特,桐桐就說,“這位女郎孑然而立,正如這毛峰根根筆直……女郎卓爾不群,叫人覺得賞心悅目,此茶當配女郎。”

對方面頰一紅,而後欠身,“蕭九娘給郡主見禮,謝郡主賜茶。”

林雨桐請對方去飲茶,這才看下一杯,侍女道:“此茶尚且無名,因產自西湖,暫稱為西湖茶。”

哦!是龍井呀!此茶在宋朝的時候開始有的,民間能稍微早些。也就是這個時間段吧!

她一臉喜色,“此茶形美,口感若何?”

忙有侍女轉臉又端了一杯來,桐桐先嗅后品,“味甘醇……形優美……”她說著就點了一身形健碩,面龐剛毅,一臉陽光的少年,“儒雅為美,健碩更為美中美……觀公子如驕陽,與你相交必如沐春風,此茶當配此少年。”

這少年爽朗一笑,“鄭六郎多些郡主盛讚,謝郡主賜茶。”說完,颯然的坐下,品茶。

林雨桐看了下一杯,見是君山茶,就點了一位頗為艷麗的少女,“此茶觀之如金鑲玉,只女郎這般金玉般容貌堪配此茶。”

這少女矜持一笑,福身見禮,“郡主謬讚,愧不敢當!杜十一娘謝郡主此茶。”

盧七郎冷笑,點評的多了,就不值錢了,我看你接下來怎麼辦?你能都賞一遍?

結果人家誇了幾個之後,不甚誇讚了,開始批評了,“此茶澀味重,后味雖甘,然入口實在晦澀,不宜少年人……”說著,就請上一杯給其中一位公子,“公子瞧着穩重,不妨也嘗嘗看,是否如此。”

這人接了,然後皺眉,“郡主知茶,確實如此。”

“這茶就不敢請公子了,等以後遇到好茶,再贈公子。”

那是在下之幸。

回頭又上了一杯什麼茶,這郡主又說,“此茶本色不錯,可惜炒的有些浮……”說著請一位杏黃衣衫的女子,“這位姐姐端莊雅正,幫着品品,可是如此?”

這女郎將茶含在嘴裏,“澀中略帶草木之氣,確實是浮了些。”

然後被贈茶的很高興,被請喝茶但不說贈茶的也很高興,興高采烈的點評起了茶道,臨了了,林雨桐喝到了銀生茶,這其實就是普洱了,她轉着杯子看向盧七郎,“此茶愈陳愈淳厚,一如美人,時光不敗!此茶,當贈與盧七郎!”

說完就起身,“諸位慢用,告辭了!”

然後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從人群中穿了出來。

盧七郎看着被侍女捧來的茶,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掌柜的卻極其高興,對桐桐的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賞美贈茶,如此雅事,當贊之!

因此,掌柜的是一文錢都不跟收。

劉雲還是放了一張銀票,“以後我們主子來喝茶,便不細算了。”

這?

桐桐就說,“我是極愛普洱的,選最好的給我拿兩斤。”

哦?懂了!

劉雲一言難盡,拎了最好的普洱出門,誰知道自家郡主說,“你親自給雍王送去!”

啊?還以為你要送盧七呢。

送盧七幹嘛?四爺真的愛喝普洱!普洱為啥成了大清時期的貢茶的呢?不就是鄂爾泰做雲貴總督的時候送給四爺的,四爺愛熬夜也,人家是關心他,給送來了這種茶。四爺喝了覺得好,添到了貢品里。名氣這不是一下子就有了嗎?而今的普洱口感真的不錯,是四爺喜歡的味道。

劉雲對着茶看了看,只得去送了。

可桐桐不知道,她才一離開,外面就傳開了,到處都流傳着‘郡主賞美贈茶的故事’。

四爺這邊才被桐桐叫人送了好大一包普洱來,茶泡到茶碗裏還沒喝到嘴裏呢,石堅就來稟報:“殿下,外面都在傳郡主賞美贈茶的故事。”然後他掰着指頭算,“有崔十八郎,有鄭六郎,還有……盧七郎……”

鄧綏就有眼色多了,他趕緊道,“還有蕭九娘、杜十一娘……又不是只賞男色了!況且,郡主請別人喝一杯茶,給咱們殿下送了兩斤茶……”

四爺:“………………”那爺可算是美中美了?呵!

“阿嚏!阿嚏!阿……嚏!”

桐桐揉了揉鼻子,好端端的一個接着一個打噴嚏,“誰罵我呢?這噴嚏給我打的。”

陳六叫人擺膳之後,才問說,“茶社可有不對?”

“當然不對?”林雨桐就道,“他們的開銷、陳設,跟他們做生意的收入不對等。他們那個茶社結交人脈的作用有,但真不賺錢。其實人家不賺錢,就想結交人脈,那咱管不着。店裏有些珍藏字畫,對大商家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有意思的是,所有的茶今兒喝了一遍,鄉間無名的野茶都有,但卻不見東南產的茶。南唐歸順,也不過才半年的時間。東南的茶一時沒運過來也合理!但是一點東南的茶都不見,豈不怪哉?”

陳六一愣,心說,咱對茶也不懂,誰能給想到茶的產地上去呢!那麼多品茶的人,各有喜好,誰又能將人家的茶都品一遍呢?也就是郡主想出這麼一個法子,真把人家的茶給喝了一遍,“那依您之見,接下來該如何?”

好辦,“找個合理的法子,將人給抓起來。”

抓起來?還得合理?怎麼抓?

桐桐輕笑一聲,低聲跟陳六吩咐了幾句。

陳六表情怪怪的,但還是沒言語直接退了出去。

第二天,依舊是天清氣爽的好天。

錢平早早的起來了,鋪子開門的時辰,他就早早的坐到了櫃枱後面。他還想着,那個郡主派的人也沒說幾時來商量事。好似只有把事定下了,心慌的才能好點。

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寒門讀書人每日準點過來,一個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看書,還都賠笑進了裏面了。

慢慢的客人就多了起來,來了走,走了來,錢平也沒甚在意。

正想叮囑掌柜的幾句呢,書架後面好似傳來爭執聲。

書肆這地方,最忌諱吵鬧。

掌柜的忙過去處理了,“兩位公子可是有什麼誤會,本店有雅間,咱們去雅間說話。”

兩書生長的都普普通通的,穿的也普普通通的,穿青衣的手裏的拿着本書,冷哼一聲,先走了!然後白衣公子緊跟其後,“你這人,這句話明明不是如此……”

“怎麼不是如此?”青衣公子站在櫃枱邊上不走了,找錢平評理,“這位先生來說說,‘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到底是該斷為‘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還是該斷為‘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

錢平腦子嗡嗡的,這種爭執自來就有,不過是各抒己見而已,這怎麼還吵起來了么?這麼大的聲,沒瞧見把人都招來圍觀了嗎?

他趕緊道:“二位!二位!咱別吵吵!”

“這怎麼能是吵吵呢?爭論學問而已……”說著,就扒拉開錢平,對着青衣公子道,“走走走!書肆容不下讀書人爭論,開的什麼書肆,咱們找個能討論學問的地方去……”

那青衣公子就推開白衣公子,“你這個人,人家也是好意!”

兩人就這麼拉扯着,白衣的非要走,青衣的非不走,把錢平夾在了中間,給他煩躁的,從兩人中間掙脫出來,揚聲道:“送客!”

可誰知道他掙脫的時候甩了兩人一下,青衣朝門檻摔去,白衣碰到了櫃枱上。

掌柜的扶住青衣,又趕緊去扶白衣。可這一扶不要緊,將人翻過來,就見鼻腔里不住的出血,人在不停的翻白眼,這……這是眼看不行了!

誰不是嚇了一跳!

青衣頓時揪住錢平:“殺人了!殺人了!我要報官!”

掌柜的趕緊央求人,“請大夫來瞧瞧。”

大夫來了,瞧了,篤定的很:“咽氣了!死了。”

錢平自己都懵了,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甩了一下怎麼就把人給弄死了呢?

正在彼此撕扯拉不開的時候,巡防的官兵被喊來了。

兇案現場呀,都往衙門裏去吧。

此案該在京城府衙審理的,但是非常時期,大理寺的犯人說丟都丟了。而今哪裏的大牢安全呢?據說是刑部的大牢最安全。

師爺低聲道:“那位雍王把以前的詔獄叫人收拾出來了,摘了詔獄的牌子,掛了‘監獄’的牌子。據說,以後犯人都得挪過去,省的再出紕漏。也不知道那地方而今能不能用!”

知道誰現在管着這監獄嗎?

“知道!”師爺分享最新消息:“是韓家那位世子!”

知府還覺得有些興師動眾,“就是個過失殺人,還能跑了?”

師爺就覺得知府老爺也太清高了些,“難道跟韓家和雍王交好是壞事?”

找個機會親近親近嘛!在京城這地界上,便是倆地痞打架,都怕地痞背後跟哪個貴人有關。做的好不稀奇,稍微做的壞了,宮裏就知道的。因此,跟宮裏打交道特別要緊,“咱們先示好,咱們把人一移交,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只怕都不得不從吧。”

也對!

於是,在碼頭蹲守了幾天的韓嗣源終於回歸本位了,有人肯移交人犯了。

這地方建的那是相當牢固的,犯人當然也是分等級的。有些犯人得在地牢裏獃著。有個犯人七八個呆一間。城防營看押,都給放到監獄裏。一到監獄裏,那就是監獄看守。

甚至以後提審押解犯人的差事,都移交監獄了。

這個變動,朝堂反對聲幾乎沒有!他們怕把人再給丟了。如今,不管事不擔責,我們需要犯人,你們押解來,對吧?這中間出什麼事,那可與我們無關。

當然了,弊端也有。哪個衙門若是冤枉了什麼人,這些人平時不歸他們看押,那人家這嘴會說出什麼,就不好說了。

這是個有利有弊的安排,文昭帝就說:“試試看嘛!”

左傳典的理解是:騰出時間把大理寺刑部這些地方清查一遍。

這麼一想,合情合理。

於是,犯人順理成章的關在了監獄。關押犯人,提審犯人,不需要經過太多的手續了。

而桐桐呢,她能走特殊通道,避開任何人,見到被秘密關押的錢平。

韓嗣源陪桐桐往地牢裏去,低聲道:“錢平家那個婦人,四處用錢活動,想探監。若是五之內見不到,她怕是得警醒。”

“用不了五天,必能審出來。”她腳步輕盈,穿行在暗道里。

再往前走了幾步,門口守着兩個青年,不正是那青衣白衣兩位公子,林雨桐問白衣:“感覺怎麼樣了?”

白衣忙笑道:“並不如何難受!勞郡主記掛。”

“好好養着,葯還得繼續吃。”

是!

沒錯,白衣青衣是陳六依計安排的人,兩人都帶了葯了,誰能‘死’的巧,誰服藥!白衣被甩到櫃枱上了,那會子頭低着,順勢塞了葯,然後便‘閉氣’了!

兩人將又一重厚重的鐵門打開,桐桐走了進去。火把將正廳照的亮堂的很,而錢平已然被帶出來鎖在了審訊椅上。

他聽到動靜扭頭去看,就見一纖細嬌小的身穿黑斗篷的人腳步輕盈的過來了,近前了,她將斗篷掀開,而後展眼一笑,用嬌軟的嗓音說了一句:“錢老闆,又見面了。”

錢平面色一變:“郡主?”

桐桐輕笑一聲,“認出來了啦!很抱歉呀,咱們得在這個地方談談生意了。”

談生意?

桐桐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那要不然呢?你要給他們陪葬?”

錢平頭上的汗下來了,“郡主……說的什麼,在下聽不懂。”

“我以為能做生意的人,該是個精明人。你對那一萬冊佛經的生意很在意,對嗎?你很想來做這一單生意,證明你很看重錢財。一個看重錢財的人……想去死?”她說著就又笑,而後看韓嗣源,“二兄信嗎?”

韓嗣源朝後面的牆上一靠,哼笑一聲,“咱們這牢裏呀,還算好!總也點着一些熏香熏蚊蟲的。咱們錢掌柜才還叫人給他那邊多放些藥草,怕蚊蟲叮咬,又怎會是個一心求死之人呢?”

“是嗎?”林雨桐輕嘆一聲,“由奢入儉難!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地方,你能扛幾日。識時務者未俊傑,我這人心軟,不愛動刑!弄的血呼啦的,怪滲人的。我就想着,天下沒有不能做的生意,只看獲利多少罷了!那些藏在暗處的人能給你的,難道比我能給你的更多?”

錢平狐疑的看林雨桐,“那在下總得知道,郡主是為誰辦事?”

林雨桐嘆了一聲,蠢啊蠢啊,問這麼多,你就真的出不去了。她從袖子中拿出牌子,遞到他面前,“可看清楚了!”

“這裏是詔獄?”錢平左右打量,“這裏竟是詔獄?”

林雨桐搖頭,“這裏不是詔獄!只有我出現在這裏了,這裏才會是詔獄!所以,你該知道,你不開口,只有死路一條。也許你還期待你家那個婦人……嗯!沒錯,她還沒被我關進來!但是,你要一死,我就能叫她合理的消失在人群里,你要試嗎?我想,她知道的,你未必知道!但你知道的,她一定知道!要麼,你說出你知道的,換你一條命;要麼,用你的死,換她進來!我跟她繼續做生意!”

“別!”錢平急忙道,“別!郡主……我說!我說!”

牆那邊的文昭帝將牆上的小孔繼續用火把擋住,回頭看皇后,“如何?”

皇后抱着文昭帝的胳膊往出走,“看着跟個小老虎似得,其實心軟的很。瞧這大牢裏,又是給通風,又是每天按時熏葯,竟然還說須得七日一沐浴,隔日換一次囚服……說到底,骨子裏還是一個慈悲的孩子。”

是啊!是個慈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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