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冰鳥鳳凰同窟出,今秋涼
“救人要緊,該知道的你們都會知道的。”面沉如冰,一臉寒霜,往日滿目笑意不復存在。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除了呼吸,鍾夫人接着道:“你們為何要救他?”
江韻緊攥住的小拳頭,緊張,她太過緊張,所有一切因她而起;她只想盡量減輕內心那份罪惡感,聽到鍾夫人的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咚”地一聲跪了在地道:“夫人求求您救救他,所有事都因小女子而起,只要夫人能救好他小子今後甘願侍奉夫人左右。”聲音並不大,但很有誠意。
“你怎麼知道我是救他而不是要害他?”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面色由慘白轉為淡紫色的逐風;臉上的表情嚴肅;
江韻低低地垂下頭去不再說話,她真的答不出來這樣的問題,因為這婦人從來都沒有說過她能救活他。
“你這毒物從何而來?”
江韻還沉浸在深思中問話打斷了她,回過神頓了頓首道:“這是陌塵哥哥送給我來防身之劍,劍身碎過毒,他只說不能輕易傷人,其它全都沒有告訴我!”
鍾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韻眼神變得極其複雜,悠悠地道:“救他可以,但今後你就跟隨我左右了!你可同意?”
“嗯!”江韻連想都沒想就點頭回答道;臉上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兩道淚痕那麼清晰;這是喜極而泣還是感傷涕憐!
她抓住逐風的左手一道真力便從手腕注入逐風的體內,在旁可以清晰見一道秀明的氣流流入逐風的心脈,隨即鍾人眉頭微蹙,那股透明的氣流便只能原地迴旋,一道真力似有似無綿綿無力地護住了逐風的心脈,鍾夫人的真力卻無法與之接近;兩道真力在逐風體內相搏,鍾夫的真力始終不能靠近,無奈之下他收回右手。
“現在他體內存在着一道真氣,要想為他續命需要以外力逼出他體內的毒血,再加上這解藥之力才能讓他起死回生,不然神仙下凡也別無他法!”
鍾駝此時楞楞地望著鐘夫人,他們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還有如此了得的功夫,不禁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但臉上表情還是保持着平常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夢如花走到床前道:“我來替他運功逼毒。”
鍾夫人面色溫和地看着夢如花道:“這等損耗真力的事情還要教母親自出手,這小子是何等榮興!”
夢如花只是淡淡地道:“只有我才做得來”
原來夢如花在為逐風封住穴道之時便已注一道真力護住了逐風的心脈,百花教獨門內功心法,絕步武林,除了她真還真沒人做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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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城!
枯稿漸荒,黃葉飄飛。一片蕭然,初秋已至!
一隻白色信鴿在空中撲騰着翅膀正向古訶派的方向而去。
古訶派座在城郊的香爐山半山腰之上;遠離了塵世的喧囂,青山相擁,綠水環抱,好不愜意。
山莊佔地過百畝,共分三層,佈局精妙,守衛森嚴,周圍城高有三丈有餘,上面鐵棘滿布,讓人望而生畏,東門大開,門前四名弟子把守着,個個面帶寒霜,傲氣十足,門前長長的石階下便是一條大道,南來北往車馬揚起陣陣灰土;
庄內亭台廊坊之上雕梁畫柱,香榭閣樓綴點其中,無處不透着古色古韻。
信鴿飛入了正廳落在桌案之上,決信天取下綁在腳上的紙條,上面寫道:“一切安好!”老臉上此時掛着姦邪的笑容;用手撫了撫手掌之上的信鴿,自言自語道:“誰讓你是我決信天的兒子呢!”
“蓮兒!”決信叫道;
“老爺!”一個身着青衣的女子匆匆地跑進來。
“叫廚房備二桌灑席,今晚我要為少爺他們接風洗塵!快去吧!”臉上得意的笑容開始膨脹;
“是”叫蓮兒的女子應了聲向後退了三步才轉身出了門。
一行數人,馬嘶塵揚,個個翹首挺立,但除了那位翩翩少年之外所有人都戴上了面罩,身後一輛馬車車頂上紛飛着幾條白色的絲帶上,上面拉的便是被陌上塵殺死的老八斗木獬何義。
那少年臉上帶着幾分倦意,向同行的人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家?”
隨即一個回道:“照現在這腳程估計還得三個時辰才能到!”
幾人沒聽清那決城的問話,勒馬轉身到決城身邊停下;決城看了看他們道:“那還愣着幹嘛?”雙腿一夾,揚鞭而去!剩下幾人對目而視。
時過晌午,三個時辰的運功逼毒讓夢如花感到非常疲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消耗真力去救人,一代俠女自然也是名副其實,讓鍾駝夫婦更加的佩服。
江韻見到臉色漸漸轉變過來的逐風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時她才想起陌上塵現在肯定回到明月閣了,心下着急沒有來得及和眾人打招呼便向門外跑去。
“站住!你要去哪?”一個聲音在她剛邁出另一隻腳出門的時候叫住了她;
江韻此時才想起這是坐了一屋子的人,不好意思轉身望向他們道:“我怕陌塵哥哥回來找我,一着急竟然忘了跟大家打招呼了!”臉上一絲跎紅浮現。
“你現在已是我人了,那有那麼隨便想走就走!”鍾夫人氣宇軒昂地叫囂道。
江韻此時才想到,剛才隨便說出的話,這婦人卻當真了,“那陌塵哥哥怎麼辦,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裏。”
眼珠一轉,隨即笑道:“請夫人容小女子回明月閣一趟,一個時辰便會回來的!”
“呵呵……真的嗎?不是想反悔了吧!”鍾夫人道;
“夫人說笑,一個時辰我也走不出明月城,您家大業大的,我在您身邊伺候您也得祖一積德行善才修來的福氣呢,我怎麼會耍什麼心眼呢!”
“好一張巧嘴,我諒你也不敢!”
“謝夫人!那小女子就先走了!”江韻乖巧地向鍾夫人屈身道;
剛轉身便聽到人道:“我隨你一起去!”說話之人便是夢蝶,昨夜與陌上塵告別之後便了無蹤影,今日早晨跑進陌上塵的房間時也是空空如也!她總有種預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恐。於是便要與江諳一起去。
夢如花看了看夢蝶;作為女人她懂她,作為母親她更懂她,輕紗後面的臉上一絲笑意浮現,緩聲道:“也好!你去互相有個照應,但千萬不可惹事生非”語重心長地教誨,便是在為夢蝶打着圓場。
“是,母親!”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屋內安靜了下來;
夢如花看了看端坐在座位上的鐘駝兩夫婦大感奇怪,女兒不留支言片語便不見了,這兩人還如此氣定神閑,莫非事有蹊蹺!
“鍾夫人,剛才多謝你的大仁在義肯拿出解藥救了這孩子一命。”夢如花緩聲細語地道;
“教母客氣,我救了他一命身邊雙多了一人,這交易值了!”鍾夫人眼睛盯着夢如花隔着輕紗卻看不出所以然。
“哦!那敢問此種奇毒,這解藥夫人又是如何得到了?”這像是在問話,卻也是**裸的質疑。聽到此處的鐘駝也直眼瞪着他夫人;
“那好,既然你們都想知道,如今這家也不像家了,告訴你們也無妨!”鍾夫人臉上浮現了少有地憂鬱。過往人人都不願提及,但總有人會抓住不放,那怕你自己已忘得一乾二淨,總會有人讓你再一次想起,或許不該……;
“我便是當年名動一方的“黑羅剎北派常十娘!也就是常鬼懷的女兒。”淡定從容,婉轉動聽的聲音從她嘴裏發出,此時她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肆無忌憚。
鍾駝聽得此話手中握住的水杯一用力咔一聲碎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彷彿陌生人。他該笑,還是該哭,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在開玩笑!”
“嗖”一枚黝黑的十字飛剽從她的衣袖中飛出插在桌上,
“黑血十字鏢你們總該聽說過吧?加上七步殺的解藥,你們總該信了吧!”常十娘面帶微笑地望向大家,“對了,這七步殺,並沒有解藥,它只暫時保住性命,半年過後,每月初七他都會體痛難忍,每疼一次體內毒素會增加一分,到時候會心性狂亂,見人便殺,這種折磨會一直延續到他五臟六腑全都潰爛,”
“難道再別無他法?”夢如花還是一如從前的平靜。
“有,那就得找到壽世醫典,他能讓你延年益壽,春秋不老,不僅如此,其中還蘊藏着天大的秘密,可以讓你獨步武林!號令三軍!”常十娘臉上的表情自如,吹彈可破的面容之上陡生傷感!一聲長長的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