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過去與未來
人皮書真是這個世界經久不衰的恐怖故事。
希爾狠狠地閉上了眼睛：真是感謝不死族沒有把原件送給他，那還是留給威廉承受吧！
然後他定了定神，還是打開了這份資料。
希爾很快就明白，格烏什為什麼會不太在意這個位於艾斯米爾塔蘭的邪術師之塔留下來的痕迹……這些萬年前的記錄，都是他以獸人之神身份留下來的失敗品，而不是塔洛斯。
現在他連塔洛斯身份都暴露了，就更不在乎留下這些證明他邪惡的資料……這是他的驕傲。
那時候，他正攜帶着弒神者的威壓，費倫大陸估計都沒有誰敢反抗他，更別提是戰鬥中心區域的安姆，再加上他找的都是走在邪惡之路上的邪術師……他們被獸人主神抓走甚至直接變成小劣魔，可沒人會救他們。
所以幫他做試驗的時候，這些邪術師都很仔細認真。
那時候的科瑞隆，正在舔舐傷口，重整精靈神系，完全沒有心情管托瑞爾的事情，才讓格烏什在這個世界留了足夠久的時間。
至於AO……估計要不是塔洛斯身死，他還挺高興于格烏什一下給他留下了十位異世界神明的神性吧？
但邪術師們也不傻，所以將資料留的很完整……誰都知道格烏什和精靈之父之間永恆的仇恨，不想面對精靈那種無時無刻的仇殺，邪術師們還是非常認真的將一切都記錄得很仔細。
甚至包括格烏因為失敗發出的怒罵，為什麼會有這個試驗，和他們的研究為什麼在那個世界會失敗都被一一記錄了下來。
所以，這是一份橫跨百年的，格烏什親自主持的實驗報告，因為已經標明了失敗，所以原主人根本沒有重視。
格烏什更擔心的是，他後來搞出來的試驗……但特拉希爾這個失敗的試驗場，早已不再他的關注之中了。
希爾冷笑了一聲，大概格烏什都沒想到，萬年前的孽債，會在這個時候找上他的門。
格烏什是追着精靈的蹤跡抵達特拉希爾的，他不能容忍任何一個世界，只有精靈沒有獸人。
然而他發現這個世界早已經殘破不堪了……來自大猩猩那惡魔之力的傷害更是非常明顯。
他本來打算轉身離開的……破敗的世界對他來說搶了也沒什麼意義，但卻驀然發覺，這個自然之力非常強大的世界，除了來自深淵的矮人和來自奔放之野的精靈以外，野獸的天賦卻很強大。
應該是這顆星球在遭遇重創之前，將大量的能量逸散到了整個世界……而且只有生長於這個星球的動物與植物才能吸收這些能量。
那些外來的精靈和矮人可沒有。
格烏什立刻看中了那個世界動物的無限成長性。
在地獄裏他的那些動物和獸人合體的試驗，往往獸人比動物還要耐操！動物才是最先崩潰的那種。
可最後還是以獸人的基因為主的話，他何必搞那麼多事兒？
不過，這樣的試驗一旦開始，那些精靈必然警覺，所以格烏什決定先從獸親下手……這些獸親的確智力低下，不成人形，但他們還是獸人的血脈。
等成功以後，再將獸人拿出來用就好。
再說，獸人的數量雖然多，但也沒到這樣隨意消耗的地步……比起大量的獸親，那些因為犯錯而被丟到試驗場的獸人可不夠他幾次用的。
要不然格烏什也不會那麼高興收到於各世界獸人部落獻祭上來的叛逆者靈魂。
他的試驗從來沒有停止過……永遠都缺人。
所以格烏什收攏了大量托瑞爾的獸親，給他們打入了各種靈魂魔法和血脈神術，再將他們丟到特拉希爾那無人的荒野之中。
在荒野上，這些有智慧的獸親可比普通動物容易存活的多。
再說，這些獸親死了也無所謂，格烏什想要的，是他們和特拉希爾本土動物結合以後的幼崽。
是擁有了特拉希爾那對本土生物的祝福以後，從動物變成魔獸以後的強大力量。
格烏什當然知道這個世界屬於世界樹，可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世界樹看起來，可沒有打算無微不至的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任何傷害：既沒有出手阻止惡魔王子的暴擊，也沒有阻止他的實驗。
格烏什從來對失敗者不留情面，包括他自己的孩子。
更別提只是有那麼點若有似無交情的世界樹的後裔。
能給他提供點試驗素材，是那個世界的榮幸！
再說，就算那老傢伙表現出了在意也沒有什麼用處，要不就自己來把他打走……抗議是最沒用的表現。
只要對他有用，在獸人主神這裏，從沒有任何例外。
不過，看起來挺成功的試驗，最後還是失敗了。
等級低的魔獸對格烏什來說沒用，他們甚至連血脈最深處的靈魂之力都無法覺醒。
而足以幫他對抗惡魔與科瑞隆的神明的那些魔獸的確很強大，但他們似乎更愛特拉希爾，甚至願意為之失去生命。
尤其是他最成功的作品白狼神，讓他更加失望。
獸人之神即使再蠻橫，也只能在批判白狼神在莫名其妙恢復理智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先毀滅自己的做法時，破口大罵。
至於，其他的……比如想要找個合適的手下，進入深淵幫他參與血戰的計劃，還是徹底失敗了。
無底深淵那可怕的混亂之力，竟然能直接將他埋在魔獸體內的一切力量全都打亂！
混亂竟然是他搞出來這套蟻王系統最大的敵人，就連格烏什自己都想不到。
他最後也只能放棄這個試驗……無論是哪裏，格烏什的敵人，似乎都脫不開混亂。
除非是拿去對付守序善良陣營或者魔鬼。
守序善良？那從來不是格烏什需要考慮的對手，只要有半獸人就能坑死他們了。
而魔鬼……格烏什對地獄真正的統治者阿斯摩蒂爾斯一直有點警惕，他覺得那個最初的大魔鬼，隱藏着非常可怕的力量。
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確定自己比地獄之主強了，否則他不打算在自己的住處惹麻煩。
最後格烏什決定暫時放棄這個試驗場，留待以後再考慮重啟。
萬年前那次的失敗，其實讓格烏什對特拉希爾的注意力降低了不少，只是留下了一點後手，就再也沒多管。
反正……只要有一個留着獸親血液的魔獸成長到可以威脅到精靈神系的程度，他自然就知道誰是他的敵人。
所有留着獸親血液的魔獸，都會集結在他麾下，老老實實聽從他的指揮，去殺死所有的人類與精靈。
希爾將資料本一把丟到了桌子上。
怪不得默克爾那個魔獸王國會有那個狐狸的身影，按照獸人主神一貫的風格，獸親相關的事情都會被歸到狐狸的手下。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默克爾之所以能撐到那麼久，估計是因為有愛麗絲在。
凈化之力與混亂之力集結於一身的貓，天上地下，僅此一隻。
但其他的魔獸，卻只會覺得，愛麗絲是個麻煩……他們對人類的敵意也許不明顯，但對隔壁的精靈森林，估計早已經垂涎三尺了。
貴族之神估計都不知道，他挑撥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上。
愛麗絲的離去，讓默克爾失去了最後一點理智。
雖然不知道黑豹當初為什麼會選擇自己單獨閉關，但估計脫不了他來自靈魂深處那魔鬼的引誘聲音，和愛麗絲的凈化之力在他精神海里造成了巨大的衝突之類的問題。
見到愛麗絲就頭疼，黑豹大概想獨自解決問題。
愛麗絲……一開始接受了默克爾的決定，估計也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她對默克爾的愛讓她選擇了暫時忍耐，但那隻貓從來沒受過什麼委屈，最後還是跑了。
後面的事就不用再提……至於那倆為什麼突然簽定了主僕契約……希爾轉頭看了眼阿格萊亞城裏那些出來放風的各種魔獸……大概是默克爾感覺到了這種束縛才能讓他擁有足夠的理智。
即使心裏還有怨恨，曾經一起生活了幾百年的默契也讓愛麗絲接受了默克爾的決定。
她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以後再說，那不足以讓她拋棄默克爾的生命與靈魂。
格烏什是不可能理解信任這種感情的，所以他從來沒想過可以用這種方式繞過他的魔法。
然後就是那個混亂的，讓不死族都無法理解的奎因斯世界。
默克爾在那裏估計徹底恢復了理智。
希爾輕輕嘆了口氣……愛麗絲的個性其實真的很像貓，從不肯放棄自己爪里的小魚乾。
她可能真的再也不會回特拉希爾了。
“希爾。”林恩匆匆地跑了上來。
“怎麼了？”
“有幾個不死族跑來說，北邊的大冰川有動靜！冰風谷旁邊的那……幾萬年沒有過動靜的冰山可能要融化！”
希爾眨了眨眼：“是不是歐呂爾打算起床了？”
“寒冬少女？”林恩愣了一下，“她想……收回格烏什搶走的神域？”
“哪有不在冬季女神手裏的暴風雪。”希爾笑了笑，“等了這麼久，終於讓她等到機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