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完全體
十分鐘前。
嗤。
古老者烏薩克低下頭，看着那兩條觸手從自己身上貫穿而過。他感受到自己的一切都像是在被那對觸手吸走，源源不斷湧入進奧菲莉婭的身體裏。
“抱歉，烏薩克。”奧菲莉婭露出遺憾的表情，“但就算吸收了卡西姆的力量還是不夠。我距離完全體只差一步之遙。那些人類每時每刻都可能會趕到，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理解，奧菲莉婭大人。”
烏薩克有氣無力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總是讓您失望，我知道。”他喃喃說道，“我太沒用了，也沒法做到別的什麼事。所以至少，讓我以這樣的方式......最後一次成為您的力量吧。”
奧菲莉婭沒吭聲，但看向他的表情也變得微妙了幾分。
......
十分鐘后，現在。
轟！
就像大地突然自爆一般，地層被炸開，旋風夾帶着灰塵擴散。
緊接着，眾人眼前被他們打趴在地的烏薩克那巨大的身軀便消失了。
不是像古老者被打敗時那樣的消散解體，而是彷彿影像終止放送那般憑空沒了蹤影。
一道幻象。
“不可能。”段蘭特工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它分明有實體的聲音，應該是真實存在的才對。怎麼可能......”
消失的幻影處傳出了一陣怪笑。
“因為我已經超越了烏薩克，人類。我繼承了他的力量，但遠遠比他更強，我製作的幻象更加精緻，靠聽是無法分辨的。”
彷彿從虛空中走出，奧菲莉婭從幻影變成了實體，站在了眾人面前。
她輕蔑地掃視了在場的眾人。
“之前我讓你通過聲音分辨出所謂的‘本體’，也只是在測試我能否做到而已。換言之，是我讓你聽到，你才能夠聽得到。”
蕾拉也停了下來，懸停在半空中，看向奧菲莉婭。
“所以，都是幻象？我猜烏薩克那個倒霉蛋已經不在了？”
“是啊，他從來就沒有用過，也就只有最後為我發揮了這麼一點作用。”奧菲莉婭輕巧地笑了一下，“剛剛只是在稍微實驗一下新的力量，熟悉一下而已。
但其實早在你們注意到我的位置的那一刻起，烏薩克就已經不在了。”
“你吞噬了他們，烏薩克和卡西姆。”蕾拉說，“你吸收了他的力量，加快自己的進程。”
“是的，拜他們所賜，現在我已經完整了。”
奧菲莉婭笑了笑，彷彿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她如今力量的一部分。那道婀娜的身軀在眾人眼裏便有如驟然拔高了一大截，巨大的威壓讓每一次呼吸都彷彿瞬間沉重了數倍。
“你成功了，恭喜。”蕾拉平靜地說，“然後呢？你真覺得自己變得完整了嗎？你真的找到缺失的部分了么？就比如說......靈魂？”
奧菲莉婭笑容僵了一下。
“那不重要。”她聲音冷了幾分，同時眾人從她身上感受到的壓力也似乎在持續增加，“我是永恆不死的，這種問題我日後也有的是時間考慮。
但你們？你們的時間到此為止了。”
不等她說完，蕾拉已經發難。她雙翅一展急速升空，烈焰有如箭矢般朝着奧菲莉婭穿刺而去。
奧菲莉婭站在原地，保持着異樣的輕笑紋絲不動。颶風捲起，氣流像無形的牆壁在她的意念下平鋪來來，同時一團提斯盾物質從她身體裏透體而出。
蕾拉射出的烈焰彷彿撞上了透明的屏障，還未觸及提斯盾外殼去勢便已削減大半。扭曲空間的強大烈焰轟擊在提斯盾外殼上，甚至沒能留下哪怕一絲灼燒的印痕。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頭都是一凜。
蕾拉的火焰操控力量如何這段時間早已被瘋人院測出了數值，其強度曾一度讓研究人員們都嘀咕不愧是遠古的怪物。在場這些隊員們多少也都對此略有耳聞，知道她身為一個長於輸出的古老者破壞力有多強悍。
但就是像這樣的一擊，卻居然連在對方的防線上留下一道刮痕也做不到。
而且要知道，蕾拉已經是現出了本體的狀態，而奧菲莉婭還是人形！
目前的實戰和測試同樣也都反饋了相同的結果。古老者維持人類形態不僅便於他們融入環境，同時這個狀態也會大幅壓制他們本身的力量。所以九處的雷達才難以檢測到他們的能量反應。
可就算是在壓制狀態下，她也輕而易舉就擋住了蕾拉的攻擊。
當然蕾拉知道，這不僅是因為完全體的奧菲莉婭提斯盾純度達到了最高，同時也是因為奧菲莉婭自有一套特殊的防禦手段。
她釋放的提斯盾被分割成了三段，每兩層之間都留有細微的緩衝層。她操作的氣流幾乎緊貼在每一層緩衝結構表面，就像一層層氣墊，完美融合在提斯盾結構里，構築了她個人所獨創的最強提斯盾防禦體系，無論溫度還是衝擊都難以貫穿。
另外幾人也沒愣着，立刻都有所動作。
紅衣魅影速度最快，趁奧菲莉婭被火焰吸引注意的剎那已經繞到了奧菲莉婭身後，身形倏地一聲化作殘影射出。
但奧菲莉婭平靜地佇在原地，不僅沒有動彈甚至頭都沒回。紅衣魅影半途有如撞上了看不見的屏障生生頓住，跟着像是自發地一般倒飛出了老遠。
同一瞬逼近的還有影子。趁隊友掩護的瞬間他成功衝到了奧菲莉婭身側，幾乎提起全力的一拳猛轟在了她的側臉上。
但古老者沒有任何反應，用那吹彈可破的臉蛋完完整整地吃下了這一拳。拳鋒觸及之處能力發動，轟地一聲爆炸開來，但氣流和衝擊都像長了眼睛似地全數向影子反噬而回，將魅影狼狽地炸飛了出去，而奧菲莉婭仍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過去這麼些年，”奧菲莉婭輕笑，“人類還是一如既往地聒噪。”
她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整個場地里頓時飛沙走石。透明的旋風就像她支配下的千軍萬馬，成千上萬把無堅不摧的利刃藏匿在風暴之中。
地面上留下了千瘡百孔的刮痕，四周的鋼筋混凝土被擊成粉碎，樹木燈柱被攔腰斬斷，隨着風暴被卷上天際。
僅僅一個響指，眨眼功夫，整支隊伍已經七零八落。有人被掩蓋在了碎石之下，有如被風刃划傷，有人迎面吃下風力重擊被轟飛了老遠。若非他們個個體質特異，生命力頑強還能自愈，此時很可能已經出現了傷亡。
“這特么，”羅亞軍罵罵咧咧地從廢墟里探出一隻手，勉強爬出了半個身子，“什麼怪物？”
“喂喂，這和我們上次遇到的時候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啊！”這是影子在對菲利克斯嚷嚷。
每個人也都已經發現了，這和他們以往交手過的感染者......不，甚至和之前出現的其他古老者都全然不在一個量級。
更令人細思恐極的是，她甚至還是人類形態。
如果現出本體，更是不堪設想。
“這就是......完全體的古老者嗎？”段蘭特工喃喃。
儘管他們都從蕾拉口中聽說過古老者的完全體和現在是天差地別，但再怎麼聽說也沒有親身體驗來得直接。
強大到令人生畏的力量。
下一秒，地面驟然被熔穿。奧菲莉婭立足的腳下火柱衝天爆發，有如噴發的火山將她整個兒吞沒。
但還是無效。
當火柱消散，眾人只見一個像蛋一樣的東西懸空飄在那。提斯盾的防禦體系全方位無死角地將奧菲莉婭保護在了中間，從裏到外都毫髮未損。
奧菲莉婭徐徐抬起手，五指張開，對準了蕾拉從空中掠過的方向。
下一秒，蕾拉全身一緊，只覺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抓住了。
是風。
高速狀態下從她身旁掠過的氣流，就像奧菲莉婭手腳的延伸一般，凌空抓住了她。
蕾拉感覺自己就像被鎖鏈拴住了一般，翅膀也僵硬地難以動彈。緊接着一股無匹的怪力將她猛地向下扯去。
巨大的飛行生物墜落，拖着一條五彩斑斕的軌跡，轟地一聲砸在了地面上。
“真是諷刺。到頭來最後剩下的，居然是你和我。”
奧菲莉婭緩步朝她走來。
“你總是學不會服從，以前就是。你有能力——老實說我一直欣賞你這一點，問題就是你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蕾拉沒有說話，只繼續努力掙扎。複數道氣流像透明的鎖鏈將她捆縛在了地上，她使出了巨大的力量，全身溫度持續飆升，身下的水泥和鋼筋都被她的高溫熔化，卻依舊無濟於事。
“很遺憾我們沒法一起走到最後。不過......嗯？”
聲音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聽起來像是......流行音樂。
所有人都愣住了，視線齊齊投向了不遠處墜落的那架特勤九處戰鬥機。
有人劫持了它的喇叭，用它在放流行音樂。
轟！
就在奧菲莉婭的注意力被吸引的剎那，從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串導彈從天而降，轟地一聲恰恰於她立足的方位炸開！
一道紅金色的鋼鐵殘影劃破天際，鋼鐵俠俯衝而下。
“嗨大夥，有人想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