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西湖邊上，九耀閣內，獨孤震惱羞成怒。
他怒吼道：“你休要口出狂言，你雖神仙境界，我有捨命一劍，縱是一死，也要刮掉你一層皮，看劍！”
只見獨孤震雙腳彈地而飛，化身一團疾馳的火流星，直奔魚鳧子而去。
劍尖直插眉心，就在即將觸及魚鳧子面門的一剎那，魚鳧子僅僅一個怒目圓睜，獨孤震和他的長劍便懸在空中。
魚鳧子兩眼瞳孔放大，像是開了兩扇大門，隨即將獨孤震帶入幻境。
化氣為念這種造境的本領是土系法門的訣竅，造境要有個化氣為念的過程，但魚鳧子造境沒有這個過程。
幻境中，獨孤震站在城樓之上，迎風而立，此時，對面也出現一個身背劍匣的劍客。
那人無論是身材容貌，還是裝束打扮，都和獨孤震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那人沒有瞳孔。
魚鳧子在幻境中，可以操控一切。
獨孤震深知其中的危險，迫切地想要破除幻境。
只見他手扶劍匣，劍匣迅速打開，七把三尺長劍呈扇形排列。
獨孤震抽出雲紋劍，在空中一揮，疾風劍、熾熱劍、極寒劍、巨闕劍、墨雲劍、長歌劍，紛紛飛出劍匣，六道劍氣直衝雲霄。
六把發著不同顏色光的劍排成一束光柱，對方則是讓六把劍劍尖相對，排成了一個一個圓形的劍盾。
十二把劍在空中一番碰撞后炸裂開來。
長劍的碎片化作一支支飛鏢，飛向獨孤震，他敏捷地躲開。
熾熱的碎片砸到地上，地面開始融化，頓時濃煙四起，嗆人的煙霧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
不一會，獨孤震便看不清城樓和城牆，也不見了那沒有瞳孔的劍客蹤影。
獨孤震看着煙霧在自己腳下聚集成了雲海。
幻境再次變幻！
這次，他站在一座山的頂端，腳下是萬丈深淵，而不遠處的山頂上也站有一人，此人正是那魚鳧子。
魚鳧子先發制人，只見他用手在空中一揮，那雲海里翻騰出一條巨龍。
巨龍舉着龍爪就飛撲過來，獨孤震慌忙之下用真氣做了一道屏障。
五爪金龍直接撕破了真氣做成的防護罩，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他無力招架，一下跌落山崖。
等他在這幻境裏落地之時，現實中也以同樣的姿勢落在了地上。
獨孤震看到扎在大殿門口的劍時，才知道自己連一招都沒接住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事後魚鳧子告誡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天地之炁得之不易，莫要好勇鬥狠損了元氣，你尚且年輕，根骨又極佳，只要潛心修行，假以時日便可入仙人境。”
獨孤震聽完他的話頓感慚愧，後來潛心修“道”。
在四十歲那年獨孤震就達到了自在大乘的境界，以一手向天問劍稱霸武林幾十年。
故事講完，獨孤震泯了一口清茶，把記憶拉回到現實。
“爺爺！月兒不想聽你被打敗的事，我想聽你將別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故事。”獨孤清月依舊纏着他不放。
“爺爺性格內斂，從不好勇鬥狠，哪有把別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故事講給你啊？”獨孤震笑着說道。
“不嘛！我就要聽，就算是編您也要編個出來，不然我拔你鬍子喲！”獨孤清月刁蠻地威脅道。
“拔鬍子就免了吧！爺爺怕疼，那我給你講講這段吧！”獨孤震微笑道。
獨孤震的記憶再次被拉回到二十一年前的那個秋天。
那年天氣比以往的年份都要顯得冷，那年發生了很多事，那年獨孤震還是五大門派輪值盟主。
在帝都洛城伊水畔，有個地方叫龍門，龍門之上建有虯龍台，每一屆的武林盟主都會入主虯龍台，在這裏解決各門派的爭端。
那時的帝都洛城是當時世界上規模最大、建築最宏偉、規劃佈局最為規範化的一座都城。
各國商人都來到這裏跟炎朝做生意，西域月氏人、西北金帳汗國人、北國狼族人、南詔人、東北高句麗人，東洋倭國人，西洋波斯人，外族人在帝都洛城的人數就達五萬之多。
人多自然會出現矛盾紛爭。
為了威懾外族，彰顯大國擔當，炎朝朝廷決定組織一場武林大會。
英雄貼發出后，各派各宗都派人來參加，其中不乏一些異國異派刀客。
沒幾日帝都洛城中俠士雲集，或三五好友比試切磋，或是舊友故交對酒當歌，好不熱鬧。
八月仲秋，丹桂飄香，武林大會也如期而至。
隨着戰鼓的擂響，江湖五大宗門的掌舵人紛紛出場。
金系宗門，天樞幫掌門鍾九離。
火系宗門，千燈教教主歐陽玄明。
水系宗門，氣海一宗宗主納百川，
土系宗門，少林禪宗弘一大師，
木系宗門，青城山劍宗璇璣真人。
炎朝朝廷代表梁王炎懷梁宣佈了武林大會的規則和制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我大炎王朝疆域廣袤，天子德厚，故開放帝都洛城供各族旅居久住。
帝都洛城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容得下天下各路英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江湖亦有江湖規矩。
此次武林大會一是舉優擇賢入朝廷為官為士，讓天下英雄都能沐到大炎王朝的榮光，二是讓道德律令銘記你我心中，不做法外狂徒。
規則如下：
第一，參賽者武功境界不可高於四象境。
第二，擂台攻守制，比賽類目無限制，可各顯神通，但比試須點到為止，不可傷及性命。
寶劍只配真俠士，浴火方知真龍鳳。戰鬥吧！讓對手在你腳下顫抖。
隨着幾聲煙花爆竹在天上炸裂的聲音，大會正式開始。
幾十個擂台上，選手同時開始捉對廝殺。到處都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相互碰撞產生的撞擊聲，像極了打擊樂器發出的聲音。
比賽進行了三日，選出了前四名，分別是波斯人比斯盧，倭奴國人鬼劍仲麻呂，天樞幫金錢彪，崑崙派曹少陽。
其中鬼劍仲麻呂刀法最為搶眼，雙刀揮動如飛，像是蜻蜓的兩翼，輕巧中凸顯穩准狠，因其未使用氣力催動，故不能判定其武功境界。
但此人打法陰毒，與其交手的選手幾乎都是被抬下擂台。
爭奪魁首的比賽開始，首先是波斯人比斯盧和崑崙派曹少陽。
曹少陽出於禮貌一手持判官筆，一手示意對方先出手。
比斯盧不懂禮尚往來，直接從袖子裏飛出一條帶有鋒利槍頭的金絲軟繩，曹少陽一個後仰，槍頭貼着他的鼻尖飛了出去。
比斯盧眼看發出去的武器沒有擊中目標，手心一翻，那帶槍頭軟繩像是一條靈蛇一樣，彎曲着向曹少陽的後背扎來。
曹少陽一招鷂子翻身，在空中旋轉着身體，躲避着對方的攻擊。並趁機用判官筆在空中寫了一個“困”字。
“困”字由小變大，像是一個移動的瓮直接將對方的武器給吞了進去。比斯盧兩手在胸前畫圈做纏繞狀，軟繩在真氣組成的瓮中也收縮成一團，匯聚力量衝破了封鎖。
雙方你來我往打了三十幾個回合，也未能分出伯仲。
這時比斯盧把金絲軟繩往天上一扔，只見軟繩不斷變長，筆直地豎在天地之間，比斯盧像只猴子一樣，靈活地爬了上去，爬進一朵烏雲之中不見了蹤影。
突然，從天上垂下幾十條繩索。
曹少陽不見比斯盧的身影，頓感不妙，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倒垂的繩索中間。
比斯盧突然從一根繩索上滑下，在背後給了曹少陽一掌，曹少陽被突如其來的偷襲打倒在地。
如此往複又打了幾個回合，曹少陽漸落下風，但他沒有放棄。
當比斯盧再次手時，他看出來了對手的破綻，曹少大喊道：“原來是障眼法，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