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把裙子脫下來
顧素素楞然地坐在床邊，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難道是在做夢？
今晚秦天翼就這樣放過了她，她本來還想了一堆的說辭來推拒他，或是哀求他。
她一直坐着，沒有馬上躺到床上，不習慣睡這麼舒適的床，他在心痛她嗎？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了會心痛她的人？
她輕輕關上房內的燈，不知這樣坐了多久，想他應該完全睡熟了，才幫他拉開了蒙住頭的被子，為他蓋好。
可他人太長，這床被子蓋不到他的腳，而且他的雙腳曲在沙發上伸不直，讓他睡這沙發真是太難為他了。
顧素素小心挪動他的腳，幫他調整好睡姿，盡量讓他感覺舒服些，才輕手輕腳地躺到了床上。
她一覺醒來，發現房間空蕩蕩的，只剩她一個人，窗戶敞開着，那華麗的窗帘被秋風吹得飛舞揚起。
秦天翼去哪裏了？她看了眼床上的手機都快九點了，他為什麼沒叫醒她？
一直以來她從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用上鬧鐘清晨到點就會醒來，可昨晚睡得太熟，竟睡過了頭。
她起身趕緊整理床鋪，把被子折得和豆腐塊一樣，又去整理秦天翼睡過的沙發。
“你在部隊裏呆過？”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她抱着沙發上的那床被子，轉身看去，發現秦天翼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門口，手裏還擰着一大袋東西。
顧素素回答道：“沒有，只是喜歡整齊的東西。”不是部隊，是三年的監獄生活讓她學會了整齊劃一。
可在秦天翼眼裏她就像是酒店客房服務的員工，更加深了她是女傭的猜測。
他將手中的袋子往床上一扔，道：“都給你準備好了，自己穿戴。送我們去艾家的車子也備好了，我在樓下等你。”
她還沒開口，秦天翼就關門下樓去了。
顧素素楞了幾秒，忙打開精緻的大袋子，裏面裝着大大小小几個盒子，上面都繫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結。
看着包裝精緻的禮盒，她不在乎裏面裝着什麼，只是捨不得拆壞了蝴蝶結。
能一下收到這麼多禮物，還有這麼漂亮的包裝，是她兒有過的夢想，竟在今天夢想成真。
可就算再捨不得，她還是得拆開這些禮盒。
閃亮漂亮的裙子，大牌時尚的首飾，顧素素換上后，都快不認識鏡中的自己。
有次大學有新生舞會，艾以薇表面好心地說可以借裙子給她。
但直到那天舞會臨近傍晚，艾以薇都沒拿自己的裙子借給她。
她只好主動聯繫艾以薇，手機撥通后，艾以薇說自己在學校有事一時回不來，讓她到房間裏自己去選，喜歡什麼裙子都行。
那是她來到艾家后，第一次走進艾以薇的房間，那如同公主般夢幻的房間，衣櫃裏掛滿了一件件她從沒見過的漂亮衣服。
選來選去，她選中了一條藕粉色的雪紡長裙，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試了試，感覺自己瞬間變公主，只差一雙水晶鞋。
可她正想再聯繫艾以薇，借雙好看的高跟鞋時，母親袁淑娜和哥哥艾以楓突然進到房間，像抓賊般地盯着她。
“你偷偷摸摸在以薇的房間做什麼？”艾以楓的眼中對她滿是厭惡和鄙夷。
她的雙手緊緊抓着雪紡裙的裙擺，解釋道：“哥，我想找以薇借條裙子參加大學裏的舞會……”
“沒經過以薇的同意，你這就是偷！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親妹妹，真是丟人！”艾以楓一看到她這可笑的樣子，就恨不得讓她馬上消失。
“我沒偷，剛和以薇聯繫過，她同意了，是她讓我來房間裏自己選。”
“素素，你需要參加舞會的裙子可以和媽媽說啊，但不要說謊，養成騙人的習慣就更不好了。”
“媽，我沒有騙人。”顧素素說著拿出手機撥給艾以薇，可手機語音里提示無法接通。
艾以楓冷冷地瞧着她，認定了她在艾以薇的房間裏偷衣服又說謊，冷聲道：“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你不配穿以薇的裙子！”
她看向袁淑娜和艾以楓，只希望他們能相信她，“哥，以薇現在一定是在學校里有重要的事，才沒法接電話。等她回來，什麼就都清楚了……”
艾以楓已經不想聽她說話，艾以薇早就私下對他哭訴過，顧素素陰險狡詐，想要奪走她在艾家的一切，看來以薇說得沒錯。
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直接去拉扯她身上裙子背後的拉鏈，“你個土包子，讓你把裙子脫下來，還不快脫。”
顧素素掙扎着護住身上的裙子，哭道：“哥，放開我。你出去，我自己脫。”
袁淑娜見艾以楓動起手來，忙上前扯住他，“以楓，你這是幹什麼，放手。有媽在，你出去，我會讓她脫下以薇的裙子。”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艾以楓拉開，把他推了出去。
顧素素眼淚汪汪，雙手抱頭，頭皮痛得發麻，自己的親哥哥對她連個外人都不如，在艾以楓眼裏她就像個突然闖進艾家的乞丐。
袁淑娜多希望眼前這個披頭散髮、品行不端的女孩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那三份DNA鑒定書都是錯的該多好。
可事實就是事實，這個顧素素就是她的親生女兒，但不是她養大的，一出生就流落在外面早就學壞了，回來認他們也不知道有什麼陰謀。
她走到顧素素身邊，伸出去想拍拍她肩膀的手又收了回來，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生女兒，“把以薇的裙子脫了吧。這條裙子是她十六生日時，以楓靠自己打工的錢為她買的生日禮物。你別怪以楓，媽媽去給你拿條裙子，一樣也可以穿到舞會上去。”
顧素素抹掉眼淚，快速地脫了身上的雪紡裙，穿回自己先前的衣服。
袁淑娜去自己的房間隨便拿了條裙子，塞給她道：“別再隨便進以薇的房間了，去自己的房間換上。”
顧素素抱住袁淑娜給的裙子，飛快地離開了艾以薇的房間。
記得大學新生舞會上，她穿着袁淑娜給得那條既不合身又老氣的裙子，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裏，像個跳樑小丑。
“少奶奶好了沒？天翼少爺都等急了。”蓉媽在門口輕輕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