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八十六章 主母9
鄭氏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撲過來就打翻了那個小盒子,盒子中的紙張散落一地。
蕭宴麒彎腰想要去撿那些紙張,卻被鄭氏按住了:“麒哥兒,不要看!”
姜蟬:“還是看看吧,你娘這麼盡心儘力的為你打算,你可不要辜負了她一片苦心。”
鄭氏衝著姜蟬磕頭:“母親,我真的知道錯了,母親……您開恩……”
姜蟬:“你既然這麼激動,想來是知道這裏面是什麼了?鄭氏,你還真是膽大包天貪得無厭,放印子錢這樣的事情你也敢沾手?”
蕭宴麒一個踉蹌:“印子錢?母親,你真的這麼做了?”
鄭氏沉默了,她不過病了幾天,府里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連這樣隱秘的都查了出來,還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知道了。
楊氏早就憋不住了:“大嫂口口聲聲要為大房攢家底,可攢家底也不是這個做派,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麒哥兒以後的青雲路可就徹底斷了!”
“放印子錢可是犯法的,有這麼一個有污跡的母親,麒哥兒的仕途……”
鄭氏這下是真的知道怕了,她過來抓着姜蟬的裙擺:“母親,我真的知道錯了,母親您救救我!我這就把這些人的銀子都還給他們……母親,您救救我!”
姜蟬也不說答應,只是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這幾天二房和三房忙着打理將軍府事務,我卻知道了一些別的消息。”
陸妍昕和楊氏齊齊看着姜蟬,就連鄭氏也抬頭盯着她,就想知道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姜蟬笑眯眯的添柴加火:“據我所知,你娘家嫂子去年來了將軍府一次,回去后沒兩天就在郊外置辦了一個莊子。”
楊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當即她又接上了:“感情大嫂也不是全在為大房攢家底,而是在為娘家攢家底啊?拿着咱們將軍府的去貼補娘家,弟媳真的是開眼了。”
蕭宴麒當即跪下:“祖母,我母親犯下的事情確實不小,可她都是為我着想,還請您從輕發落!”
姜蟬彈了彈手指不置一詞,她對蕭宴麒沒有任何惡感,但是誰讓他有鄭氏那麼一個媽?她今天還非要將鄭氏按下去,省得她總是出來蹦躂。
楊氏生怕姜蟬心軟:“麒哥兒,就算你母親貪墨公中銀兩是在為你着想。她放印子錢也是在為你着想嗎?要不是剛伯去的及時,城西的幾家農戶都要被她逼死了。”
“大嫂大把大把的往大房撈錢,卻不管別人的死活。若真的逼死了人,咱們將軍府還能夠有好名聲嗎?”
“你是要走仕途的人,若是自己的親娘逼死了人,不說你了,咱們將軍府的孩子,以後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如今楊氏倒是和姜蟬一個戰壕里的人了,她也知道要把鄭氏按下去。若是這次鄭氏被輕輕放過了,那麼以後她只會越來越猖狂根本就不會悔改。
聽着楊氏這番話,蕭宴麒頹然的垂下腦袋,他就算再不明是非,也知道放印子錢是不對的。
眼看着親兒子沉默了,鄭氏撲到柳氏面前:“娘,你救救我,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娘……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楊氏捂着嘴巴:“大嫂還想着以後執掌中饋呢?這貪墨啊,有一就有二……”
陸妍昕看着鄭氏如今的可憐樣,有心想要說什麼,但是想到蕭晉廷的叮囑,她又閉上了嘴巴。相公只讓她什麼事情都聽娘的,娘既然沒發話,她就什麼都不說。
姜蟬垂眸看着涕淚四流的鄭氏,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端莊素雅來:“二房和三房媳婦已經將你當家以來的所有賬目都過了一遍,你一共貪墨公中銀兩五萬兩。”
“另外,你在朱雀街的三個鋪子最近五年的盈利全都收回公中。你給娘家置辦的莊子,若是要不回來,就大房自己貼補上。”
鄭氏連連點頭:“兒媳全都照辦,多謝母親慈悲!”
楊氏憋不住:“母親,那印子錢的事……當初剛伯他們去到城西的時候,可是不少人都看在眼裏的。有心人稍稍一打聽,該知道的都會知道。將軍府的威名是公爹以及祖宗們在血海里拼殺出來的,母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將軍府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楊氏這幾句話輕描淡寫,但是鄭氏聽到了卻好像晴天霹靂一樣。她怨毒的瞪着楊氏:“三弟妹,你作何要害我?”
楊氏疑惑:“大嫂這話就奇怪了,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去放印子錢的?是我讓你貪墨的?還是我讓你貼補娘家的?”
“你收買了母親院子裏的周媽媽,讓她時刻關注着母親的一舉一動,周平在你手底下的雜貨鋪上工,這幾年少說也攢下了幾百兩的銀子。”
陸妍昕也說話了:“你不必辯駁,我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全都查探的清清楚楚。李記錢莊的老闆可是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了,就連周媽媽,這幾年也是小有積蓄呢。”
周媽媽立刻在柳氏身邊跪了下來:“老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該死!”
姜蟬不搭理她,青竹和翠竹忙上前扯着周媽媽去到一邊。她現在哪裏有心思去發作一個媽媽?先將鄭氏按下去才是大頭。
姜蟬繼續道:“為了麒哥兒考慮,將軍府可以出面摁下你放印子錢這事。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輕飄飄的過了,否則大家有樣學樣怎麼辦?”
“麒哥兒素來體弱,若是有人誠心為麒哥兒祈福,或許麒哥兒的身體也能夠強健起來?”
鄭氏猛然抬頭,她沒想到姜蟬一開口就是要她去家廟。她若是去了家廟,沒有個三年五載根本就回不來,到了那個時候,府中哪裏還有她們大房的立足之地?
楊氏眼睛噌的就亮了,鄭氏若是真的去了家廟,以後她們三房在府中的境遇是不是就好了許多?
蕭宴麒忽然跪下:“祖母,我娘身子骨不好,若是去到家廟,那種清冷孤寂她肯定是熬不過去的,祖母您開恩,她犯下了什麼錯事我替她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