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實戰經驗總結
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算的上是難得的大休息了,大部分戰士們難得的進入了夢鄉,炊事班的戰士卻要負責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備制出儘可能多的乾糧來,有時甚至不得不靠橋頭庄村民幫忙。幸好這個銀元還沒有被美國人大規模收購造成抗戰解放戰爭時期長達十幾年金融問題的年代,後勤問題對於師旅級別的中**隊都不算問題,更別說加強連了。連里班長以上的指揮員及幾十名骨幹卻照例在這休息時間聚在一起總結最近及過去一段時間內的戰鬥經驗。
“渡河及渡河戰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一次非常不成功。我還是想當然的高估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我們。如果今天河對岸的敵人不是匆忙趕分批投入的排級單位,而是有完整防線的預設防禦之敵,我們即便憑藉遠遠優於敵人的戰鬥力強渡成功也要付出嚴重代價。我應該想到在渡淮之前充分準備更充分的渡河工具的,至少應該有繩索相連的短木,以防上岸隊形嚴重散亂和失去建制。”張文自我批評一般的首先談談了所想到的。一般來說,所謂“批評與自我批評”在尋常的組織內只是最高領導或領袖用於強化權威的一種方式,因為一把手或最高領導與領袖是肯定不會自我批評的,主要是下面的人自降權威。嚴重的甚至發展為上級利用下屬的相互揭發而產生的清洗。當然,這種後來成為慣例的庸俗作風不會發生在風氣比較單純也基本沒有多少矛盾的像一連這樣的精銳連隊內。
指導員老王很少在戰鬥指揮上插話,但還是決定針對一連自參戰以來的情況提出早就想說的看法:“我們好象自上次根據地內反圍剿的時候開始,作戰隊形就太過於分散了。這次不過是在不算成功的渡河中暴露的比較明顯而已。我沒有上過軍校,不知道外國人教材上對於連級陣地和進攻線寬度兵力密度的看法,我卻以為不能因為我們連的裝備和戰鬥力都不遜色於列強了,就要套列強的那一套原則。(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從上次董庄之戰的戰鬥力來看,就算遇到十倍於我們跨兩級以上的敵人,他們的曲射壓制火力因為彈藥有限也不並猛烈。單純的步兵間大規模戰鬥,理想攻防隊形的基準原則,我們換裝以前老部隊的做法仍然適用的。”
張文無意中望了望窗外雨霧中的大平原,想起這裏應該離歷史上的淮海戰場並不算遙遠,殲滅黃百韜兵團之戰的時候國民黨在華野主力的迫炮和炮火面前依然敢於採用遠超教條的密集防禦陣地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這的確是個問題,以前我們經常也在具體戰鬥部署上做調整,但基本框架還是擺脫不了軍校教條的那些條條框框。如果我們在進攻和防禦中都不拘泥於分散教條,以間隔一米的單列散兵線的範圍為基準原則做靈活調整是比較恰當的。”
“如果遭遇到敵人的暗火力點或機槍側射火力怎麼辦?”褚建新提出了疑問:“軍閥部隊那裏倒是經常搞什麼‘集團衝鋒’經常吃這種虧。”
“我們紅軍過去在武器條件比較落後的時候也常有超密度的‘集團衝鋒’是不是每次進攻都因此遭受重大傷亡呢?”張文問道。
“有過,但極少。總的看起來,進攻中的隊形也應該比現在更密才能取得良好效果。至少在進攻敵人築壘地域和碉堡群以外的戰鬥中應該這樣。至於敵人的側射火力,在我們掌握了主動權的野外進攻當中,敵側翼本來就是我們包抄的對象,恰到好處的部署在我們的側面的暗火力點不能完全排除,但這個風險值得一冒。幾個在一連建立以前參加過更多戰鬥的排長都做出了類似的結論。”
雖不是老戰士,以往的戰鬥中表現較優秀的趙陽也提出新的問題:“連長,給我們一排一班也是和偵察排一樣優秀的群體,還往往執行攻擊任務,給我們班也至少一人一支自動手槍吧?用栓動步槍進攻,往往身上帶着上百發子彈,有用的也只有彈倉里那五發。”
經這一提醒,包括張文在內的很多骨幹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換裝前的紅軍作戰中基本不用考慮重新壓子彈的問題,身上的彈藥算是總家底,一場戰鬥每個人就是槍里的五發子彈,兩三發做衝鋒前或衝鋒中的排槍火力壓制,另外兩三發做攻擊敵人時的應變。在通常集中了兩三倍兵力的情況下平均每戰士一次進攻消耗兩三發步槍子彈,再加上一些機槍火力,按幾十發殺傷一人的效率足夠殺傷對手三分之一兵力將其擊潰之。同樣條件大大改善的長津湖戰役或是孟良固戰役,因為有優勢兵力,我軍也很少面臨重新換彈夾重新壓子彈的問題。排除機槍彈藥消耗,雖然三四萬名步沖槍兵平均整個戰役每個持有武器的人打了三四十發子彈,但這不是在一次一鼓而下的衝鋒中,而是幾天到數天激烈交戰日內多次戰鬥和對峙的消耗量。當一連開始憑藉優勢戰鬥力進行以少敵眾甚至以少殲眾的戰鬥的時候,不要說步槍手,包括輕機槍與自動手槍換彈夾的問題也顯現出來了。
想起伊拉克戰爭中2003年4月12日一名因缺乏經驗而在巴格達的槍戰中終身殘疾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的嚴重教訓,張文問到偵察排的幾個骨幹:“用完的空的彈夾,你們一般都放在那裏?”
幾個骨幹也是董庄戰鬥以來才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以前沒有說一支槍一次戰鬥的消耗量能達到一個彈夾的:有的說上衣口袋裏,也有的說身後背包里。
張文表示默許:“那戰鬥中為了保險起見,半空的彈夾一般放在哪裏?”
沉默了片刻,普通戰士沒有人立即回答。一排長褚建新忽然想起了軍校教導隊師一位教員的說法便回道:“如果右手使槍,按離槍遠近的距離半空的彈夾放在左衣下口袋。滿彈夾放在右下口袋裏。這個戰術課程上似乎提到過。”
張文想到了這個從20世紀到21世紀持續在軍隊教育中的錯誤便說到:“所有半空的彈夾也應該放在比較不順手的地方上:而不是左下口袋那個戰鬥中對於右手使槍者最下意識的地方。”
接着經過進一步的商議,全連按照這段時間以來普通戰士們的具體表現狀況—這也是實戰最大的意義。建立了不同於游擊和運動作戰全連集體攻防作戰時的第二套編製:在第二套編製體系中,各排偵察班與連偵察排聯合形成一個攻擊加強排,擁有四個班,每個班擁有兩挺帶副射手的輕機槍及一名班長共十五人,這樣全連一半左右約八挺輕機槍都集中到了攻擊排中。攻擊排戰士們普遍裝備了自動手槍,多半的還人擁有自動手槍和步槍兩套武器。全連投彈能力最強的人包括指導員在內都被編入了攻擊排中。
而做為補償:全連除了連排干以外在射擊能力上表現最突出的人集中替換到了趙陽所在的一排一班裏,做為防禦牽制和對峙中的“臨時特等射手班”。特等射手班和連排乾的精確火力齊射完全有能力針對重機槍火力點進行中遠距離拔點任務。從包括紅四軍那張集體合影的大量這年代的照片還有張文的實際經驗來看,中國的重機槍普遍沒有星際無畏所說的安裝防護板的習慣,大概那是地形平坦交通便利的俄國特有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