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節 撇清

第五百七十節 撇清

“晚上開車還是不能闖紅燈。雖說沒有交警在場,可萬一被監控拍下來,到時候一樣要被開罰單。可她的思維很奇葩,口口聲聲讓我趕時間。”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我告訴她:現在是紅燈,我沒法走。就等個半分鐘而已。你這樣催我,要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闖紅燈是要罰款的,還要扣分,這怎麼算?”

朱志光忽然變得很憤怒:“你們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嗎?”

“她當時就指着我的就腦勺嚷嚷,說我這麼磨嘰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如果她兒子在路上被耽誤了,出了問題,到時候我可跑不了,看她怎麼收拾我。”

虎平濤很驚訝:“這是她的原話?”

朱志光道:“我車上開着行車記錄儀,雖說鏡頭朝外,可車裏的聲音能錄下來,等會兒我取給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出租車司機吳烈在旁邊問:“兄弟,你說的那女的,就是你送過來的那個?”

朱志光點點頭:“就是她。”

吳烈皺起眉頭道:“你這是故意給我製造麻煩啊!”

朱志光解釋:“你聽我把話說完。過了那個路口,我繼續往前開,又遇到紅燈,她又催我,我沒辦法,繼續給她解釋……同樣的話要說好幾遍,這換了誰都覺得不舒服啊!可那女的倒好,一路上都在抱怨,說我故意給她找麻煩,好好的路不走,非得繞遠處,這一路上都是紅燈,想快都快不起來,是不是覺得她兒子的命不值錢?我是不是故意想讓她兒子死?”

頓時,所有在場的人都炸了。

“這叫什麼話啊!這人腦子有毛病吧?”

“這本來就是兩家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也是應該的。要換了是我,幫什麼幫啊!我好好獃在家裏關起門來睡覺不香嗎?”

“這女的太自私,她以為全世界都圍着她轉悠。呵呵……真是只能呵呵了。”

虎平濤耐心地等到議論聲漸漸平息,問朱志光:“後來呢?”

朱志光屬於那種性子綿軟的類型。他回答:“當時我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我忽然有些恐懼,我覺得這事兒我不該管。就像剛才大伙兒說的,生病的又不是我兒子,我管那麼多幹什麼?”

“剛好又遇到一個紅燈,我把車停下來,從前面駕駛座轉過去,告訴她:話可不能這麼說。具體去哪個醫院是你說的,我開車一直都走這條路,紅燈綠燈不是我控制。要是你覺得我開車速度慢了,那你就下去,自己找倆出租車。”

吳烈在旁邊聽得直皺眉:“怪不得……我說,你這樣做不厚道啊!我們開出租的找你惹你了?”

朱志光連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出租車能滿足她的要求。交警那邊有規定:如果遇到突髮狀況,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出租車可以不遵守交規闖紅燈。”

“我當時也來了氣,說她:昨天你兒子就病了,你非得拖到今天。大半夜的起來幫忙,也就是我了,你換個人試試?”

“她當時沒接話。”

“等到我又往前開了一段,她又嚷嚷:要是我兒子今天晚上出了什麼事兒,你就給我等着吧!”

“我一聽就火了,直接一腳踩了剎車。”

“剛好那個位置路邊停着一輛出租車。”朱志光抬手指了一下吳烈:“就是他的車。”

吳烈連忙接上話頭:“我剛送了一單,打算去摩天道那邊看看有沒有生意。晚上有點兒困,我就把車子停在路邊,想抽根煙再走。剛抽了一半,就看見他的車從南邊開過來,靠邊停下,問我拉不拉人?”

“當時那情形我看着就覺得奇怪。那女的很胖,罵罵咧咧的下了他的車,坐到我車上以後還指着鼻子罵他……罵得很難聽,有些話連我都說不出口。”

“那女的很兇,上車以後就讓我開車,說是要送孩子去醫院。她那模樣就跟使喚傭人似的,就這樣:喂,趕緊開車,你耳朵聾了?我要去醫院!”

吳烈學着那女人說話的口吻:“我雖然是個開出租的,可我也是人啊!我也有自己的尊嚴,就這樣被人指着鼻子使喚算什麼事兒啊!”

“我當時就回了一句:你是古時候穿越過來的吧?你以為你是王后還是公主?你算老幾?”

“那女的估計沒想到我會發作,愣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罵。”

“這時候他(朱志光)還沒走,我就下車走到他車面前,攔着,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女的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開車到我這裏把人卸下來,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朱志光)把情況解釋了一下,我大概聽了個明白。我當時就說,你這樣做不厚道啊!明明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幹嘛要我幫你解決?”

“然後他從車上下來,跟我理論。”

“那個胖女人不樂意了,也下了車,嚷嚷着要打電話報警,說我們故意耽誤她送兒子去醫院,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要我們倆給她兒子抵命。”

“我沒想到她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心裏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想揍她,可又怕惹禍上身,仔細想想還是忍了。我告訴她:這單生意老子不做了,你自己打一二零叫救護車吧!”

說到這裏,吳烈故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對虎平濤道:“你猜猜,那女的當時是怎麼說的?”

虎平濤思維敏捷,他淡淡地說:“之所以半夜敲鄰居的門,不外乎就是為了省錢。其實這種事情不難猜,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家裏有人生病,如果情況嚴重,肯定第一時間叫救護車。如果是感冒發燒,又是孩子,自己打個出租,或者在滴滴上叫車就行。”

吳烈用力一拍大腿,衝著虎平濤翹起大拇指,贊道:“不愧是幹警察的,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那女的就是為了省錢,她當時嚷嚷着讓他(朱志光)付我這邊的車費,還讓我趕緊送她去醫院。”

朱志光也一直搖頭,感慨地說:“我做夢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憑什麼啊!意思是我不送她去醫院,我就得花錢給她叫車?我又不是她男人,更不是她爹,她自己沒錢嗎?”

吳烈道:“我一聽就樂了。我對那女的說,讓她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可她說什麼都不願意,反正站在那裏一直罵,說我們倆不是男人,說她兒子要是出了問題就弄死我們。”

虎平濤聽得直皺眉,問:“所以你們就來這裏報警?”

吳烈點點頭,抬手指了一下朱志光:“他還是挺機靈的,趁着那女人嚷嚷的時候,悄悄鑽進駕駛室。我一看就知道他要跑,就跟着他的節奏,轉身上了我的車。那女的壓根兒沒反應過來,直到我們倆一前一後開車走了,還站在原地跺着腳罵。”

“我一直跟在他車後面,等到開出去一公里多,看着那女的不可能追上來,我就超車去前面別了他一下,把他逼停。”

“他停車下來問我到底想幹什麼?我說這事兒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現在是跑掉了,可那女的回頭肯定還得找你。而且現在我心裏也有些忐忑,因為我這嚴格來說算是拒載,如果那女的打電話到交管局投訴,輕則罰款,重則扣分。”

“他一聽我說的挺有道理,就問我該怎麼辦?我說要不這樣,趁現在那女的去醫院顧不過來,咱們就近找警察報案。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咱們就沒責任。”

“公安局剛好就在這邊,我尋思着正好湊巧,於是就過來了。”

虎平濤聽得直搖頭:“搞了半天,你們是為了撇清責任?”

吳烈道:“我們一不偷二不搶,沒殺人沒坑人,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虎平濤嘆了口氣:“如果那女的真是如你們所說的那般不講道理,就算你們提前報案也沒用。這屬於民事糾紛,不歸我管。這樣吧,反正派出所的同志也來了,你們先做個筆錄,如果以後再遇到什麼問題,就直接去派出所。”

……

回到宿舍,虎平濤已經全無睡意。

乾脆刷牙洗臉,走進辦公室,打開擺在桌上的卷宗,仔細讀着一份份材料。

天亮了。

丁健來的很早,在走廊上就看見辦公室門開着,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不到七點四十。

“怪了,怎麼會有人比我還早?”他嘟囔着,走進辦公室,看到坐在桌邊的虎平濤。

“你挺早的啊!”丁健頗感意外,隨即無比邪惡地問:“怎麼,一個人睡不着?要不回頭我把停屍房的鑰匙給你,冷櫃裏面人還是挺多的,晚上睡着也熱乎。”

“滾!”虎平濤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丁健撇了撇嘴:“你懂個屁,這是福利。”

虎平濤放下手裏的資料,皺着眉頭,反唇相譏:“九點鐘才上班,八點不到你就來了……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還是尹麗不准你上床,罰你跪鍵盤?”

丁健早已修鍊得皮糙肉厚,水火不侵:“跪鍵盤算什麼?我跪的可是釘板。見過嗎?聽過嗎?好好看看《說岳全傳》去,李剛踩釘板那段,包你刺激!”

虎平濤沒理他,問:“說真的,你幹嘛來這麼早?”

丁健臉上浮起笑嘻嘻的神情:“我昨天中午跟食堂那邊定了二十個包子,今天趕早過來拿。”

虎平濤不明就裏:“包子?什麼樣的包子?”

“蝦肉竹筍餡的。”丁健解釋:“麗麗喜歡蝦餃,但她覺得廣式早茶里的蝦餃吃起來不過癮,因為她家裏是北方人,平時麵食吃得多。麗麗她母親做麵食是把好手,可麗麗不會做,我就想着從食堂買點兒回去,放冰箱裏,平時給她當早點。”

“喲呵!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寵妻狂魔。”虎平濤故意誇獎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變:“你小子盡占公家的便宜,還蝦肉竹筍餡的……信不信我讓你連皮帶餡的全都吐出來?”

丁健毫不在意:“你想多了。蝦和竹筍都是我昨天買好了送到食堂,我還額外給了加工費。平時上班都在局裏,出不去,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否則我就找家熟食店幫忙做了。”

虎平濤問:“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來這麼早啊!”

丁健笑着解釋:“這你就不懂了。我得趕早,趁着其他人沒來之前把包子拿到手。你以為局裏這些牲口都是講良心的嗎?看見好吃的一個個搶着上,我要是來晚了就沒了。他們可不跟你講規矩,反正吃了再說,大不了補錢給你,可我要錢沒用啊!”

“原來是這樣……”虎平濤恍然大悟。

趁着丁健不注意,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撒腿就往外跑。

丁健頓時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追出去:“我跟你說不準搶,那是我老婆的包子。”

虎平濤跑得飛快:“嘿嘿嘿嘿……見者有份。”

……

十點多的時候,接到河源派出所打來的電話:綜合批發市場發生命案。

虎平濤帶着丁健等人火速趕往案發現場。

河源綜合批發市場位於城西,佔地面積很大,經營貨品多且繁雜。乾貨、酒類、糖果……什麼都有。

田永明是轄區派出所副所長。看見局裏的警車在路邊停穩,他連忙帶着人迎了上去。

車門從裏面推開,虎平濤跳下車,田永明頓時愣住了:“虎所長……你怎麼來了?”

唐元在旁邊笑着解釋:“這是我們刑偵隊新任的隊長。呵呵,我就不介紹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田永明頓時反應過來,看着虎平濤驚訝地問:“現在刑偵隊歸你管?”

虎平濤笑着點了下頭:“走吧!先看現場,回頭有時間再聊。”

正說著,田永明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派出所同事的號碼。

“田副,你趕緊來一下醫院。又死了一個。”虎平濤站的位置很近,聽得見手機傳出的聲音。

看着田永明神情變得嚴肅,簡短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他認真地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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