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希望之光
村落的遷移已然兩月有餘。
半個月的時間,他們順着河流而上,走過了沼澤,走過了崇山峻岭,越過了草地。途中遇到過風雪,碰到過天險,更是數次遇到了凶獸,然而大家早已不是昔日毫無還手的普通村民。
大虎時常在一邊掠陣,任由村中的青壯去對抗凶獸。只要青壯們沒有遇到致命的危險,大虎絕對不會出手,隨着大虎有意的煅煉,眾青壯的體魄越發強壯。其中數人已在能搬動兩千斤以上的巨石,除了幾個天資極差的壯漢,大多數人都已能力扛千斤巨石,,,,
孩童們的進步更大,眾孩子的體魄漸漸長大,已漸有超越父輩之勢,,,,,,
老弱婦儒之中有些年歲已然太大,或者一些體弱多病,經不起風雪路途的折騰,漸有數十人倒在路上,其中就有鐵蛋的奶奶和娘親。
然而一路上鐵蛋只是一言不發,作為年歲最長的孩子,默然的承擔起了守護之責。
眾人看鐵蛋的眼神,漸漸的從慈愛變成了尊重。
這個孩子,已然成了人們眼中有大人,,,,,,
隨着村民的行進,數百人的隊伍漸漸走進了大漠。
只要穿過大漠,他們就將到達他們的最終目地地:棲梧山。
那裏,是青寧郡的一個西部重鎮,物產豐富,牧場肥沃,適合人類生存。
然而最重要的卻是那裏也是人族玄門正宗靈正門的總壇所在之地,傳說靈正門的掌門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門人長老個個道法精深。大家前來這裏,也是想看一看村中孩童是否有機緣能投入靈正門門下。就算無法投入其中,至少再也不用擔心妖獸來襲,,,,,
比起邊荒,棲梧山簡直就是人間凈土。
不管是村中的老人青壯還是孩童,對那傳說之中的棲梧山,都是非常嚮往。
人群中,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嚮往的人,就是大虎。
這個所有人眼中的希望,來歷神秘莫測的孩子,卻怎麼也提不起對那些玄門道派的嚮往。這一路上眼看着無數熟悉的笑臉離去,大虎的心中越發的擔憂。
曾經村長的話語時常在大虎的耳邊響起:離開這裏,我們又能去那裏。誰又能保證外面的世界會更好?離開了這裏,我們就是一群沒有根的難民。到了其他的地方,我們就是一群沒有戶籍的流民難民,官府會讓我們連城都進不去,更不會管我們的死活。那些離開的村落,差不多全都死在了外面。留在這裏,我們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離開了這裏,我們是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啊。
那是自已第一次勸村長離開時村長所說的話,顯見村長知道着一些大家不曾知曉的秘密。這條看似嚮往着希望的光明大道,顯見早也有人走過。每每看到村長在人群中鼓勵着大家前行,大虎的心就越發的不安。
他竟然也在害怕。
害怕失去希望。
村民們已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如果突然間希望消失,他真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一直走下去。
那樣,至少人們的心中還有希望,,,,,
金黃的沙漠無邊無際。
舉目望去,四周全是金燦燦的一片。
偶爾能看到一點異常的白色,卻是人類和不知名動物們留下的森森白骨。
那些白骨留下已有許久,村民之中一些人露出憐憫之色。村長卻是毫不容情的阻止了大家:“在這看似平靜的地方,隨時都有着看不見的危險。這此人類喪命於此不知多久,我們所看到了人類白骨,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在這沙漠下面,不知道還有多少白骨被風沙所掩埋。如果我們不儘快走出這片沙漠,用不了多久,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白骨。”
村長的話語絕決而無情,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反對。
所有人都知道村長的話是實話,在天地自然面前,人類還是太渺小。甚至渺小到人類縱然是死亡之後,連一杯黃土都沒有留下。青壯們時常在前面探路,在這茫茫大漠之中,也有一個強壯如蠻牛般的漢子無緣無故的消失,顯然已凶多吉少。
大虎卻一直在隊伍中隨着孩童們一起行動,這也是所有人的意願。
在未知的大漠之中,孩童們不會如大人們一般分辨危險。有大虎這個早熟的孩子保護村中的孩童,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孩童們的危險。
隨着隊伍的移動,村眾們已經在大漠走十多天,已然前行了近千里行程。然而目光所向,舉目似是漫天的黃沙,根本看不到邊際,,,,,,
然而隨着越走越遠,村長的眼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所有人都發覺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們迷路了。
眾人發覺了很多已經走過的痕迹,在地上數次發覺了眾人休息時留下的食物殘渣和排泄之物。四周並沒有任何可以辨別方向的事物,唯一能確定他們走過的證明,就是他們曾經活動過的痕迹。
人們已漸漸有了擔憂。
大漠之中如果迷路,絕對遠比其他地方危險得多。
在這茫茫大漠之中,食物和水無法得到補給,長時間的停留,最終眾人不是被餓死就會被渴死。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村長的身上,村長是唯一走出過村落的人。
村長也是茫然無措:“大家不要擔憂,只要我們再堅持堅持,肯定能走出這片沙漠。從現在起,大家盡量的節約食物和水,保證和孩童和婦儒們的需要。”
大家只有沉漠。
面對着大漠,這些普通的村民根本不知道應當如何面對。
“應當快了。”大虎稚嫩的聲音響起:“我剛剛記歲之時,師傅曾帶着我穿越過這片沙漠。我們前進的方向沒有錯,只是路走偏了一些。大家將一此無用之物留下,路上也好為我們留下一些記號。”
村民們望着眼前的孩子,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這個孩子,從來都沒有令人失望過,,,,,
等到隊伍重新出發,村長悄悄的把大虎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大虎,你真的走過這片沙漠了嗎?”
大虎搖頭:“沒有。”
村長錯愕:“那你,,,,,”
“人們,總是需要希望。”大虎的眼睛閃過一絲堅定:“如果大家的心中沒有了希望,又怎麼會再走得出這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