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此處有鬼
李澤反應很快,長臂伸展,搭在費姝纖細的腰肢兩旁,幫他穩住身體。
骨節分明的手剛搭上去,李澤就愣了下。
一般來說,正常體重的人腰最細的地方是靠近肋骨的下方,費姝腰最瘦的地方的確是那,窄得讓人懷疑握不住。
但隔着一層布料,手放上去也是微肉的手感。
李澤的手順着往下滑了些。
費姝對李澤的心理變化一無所知,加速的心跳還沒有徹底平復。
等好些了,他下意識向李澤禮貌道謝。
李澤的手順勢放開,盯着費姝微紅的下眼瞼,篤定:“你遇上東西了?”
費姝:“……”這些人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費姝點頭,把跟胡月說過的話又說了一次,這次加了細節,只一點點,說得也模模糊糊,左顧右盼,莫名的羞恥讓他像是在上刑。
偏偏李澤還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紙質筆記本——費姝見過,這個本子記了很多副本相關的線索。
李澤一手拿着筆,一手握着筆記本,臉色嚴肅,像是記錄一場會議一般把費姝的語句記錄下來,偶爾還會提問和總結:“所以它摸你了?”
“摸到哪裏?小腿?大-腿內側?還是更上面?”
“你當時是什麼反應?感覺怎麼樣?”
【呵,要不是你拿着筆,一臉嚴肅,人長得也還挺正直的模樣,我就蓋章你在騷擾我老婆了。】
【狗男人】
【主世界裏李澤這個級別的玩家就算是真近視也有積分治好自己了,戴着眼鏡在這裏裝什麼大尾巴狼!】
費姝那方面的教育挺缺乏,跟人交往也很少,比較遲鈍。
雖然自己說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但李澤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仍然有下意識語焉不詳、模糊過去的地方,但總體很乖。
因為李澤救過他,費姝很信任李澤。
乖得李澤都停筆,眼神幽深地看着費姝。
1938說:【有些問題你可以適度回答。】
礙於規則限制,1938隻能說到這裏。
費姝懵懵懂懂的,還不是很明白系統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一班裏的體育委員已經在叫喊:“快去換衣服!就要集合了,下節課去籃球場!”
於是費姝跟李澤說了抱歉,告訴他如果還有要了解的事情另外約時間。
籃球服都是班級統一訂的,連轉學生都有。
雖然有,但籃球服本來就做得很寬大,四處漏風,費姝身上的籃球服尺碼還比他平時穿的大了一號,就更空蕩了。
費姝皺着眉毛,抱怨:“難道就沒有再小一個號碼的了嗎?”
發放服裝的同學異常地沉默:“……沒有了。”
那好吧,時間緊急,也只能這麼將就着了。
費姝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體育課男生和女生雖然在同一片操場上,但上的項目是不一樣的。
男生統一訓練後分組,自由在場子上練習。
女生在另外一邊學習羽毛球發球。
費姝氣喘吁吁跑到操場時離上課還有兩三分鐘,好動的男高中生們已經開始在球場上揮灑汗水,青春活力。
還好沒有遲到。
費姝慢慢往一班的操場場地去,一邊走一邊平復因為快跑而急促的呼吸,時不時探頭好奇地去看場上打籃球的情況。
操場上真的就像是一群普通高中生,運球、傳球、衝撞、上籃,時不時有配合的喊叫和喝彩聲。
其中最耀眼的星子就是沉明澤,他長得高大,四肢修長,運動神經也極好。在場上像是一陣風一般來去自如,輕而易舉地帶着球突破,扣籃。
又進了一個球,場邊傳來同學的叫好聲,但沉明澤仍然沉着臉,只跟配合最好的隊友擊了下掌,表情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好拽哦。
費姝一邊走一邊想,臉很苦。
他一點點都不會籃球,也不知道一會兒的體育課要怎麼辦。
費姝剛走到場邊就吸引了一票目光。
因為樣貌實在穠麗。
他的臉長得攻擊性並不是很強,比起艷麗的牡丹和山崖清麗不屈的花草,說成被風雨澆一澆就會受傷的溫室花朵更合適。
白皙細膩的臉頰上還浮着兩團紅暈,可憐又可愛。
同樣是籃球服,他穿着露出兩條手臂,纖細的小腿,在太陽底下白得反光,整個人像是奶油做的,生怕曬一曬就這麼化了,又讓人好奇咬一口是不是那麼甜膩。
費姝本人顯然沒意識到自己穿上這件衣服到底是什麼效果,但一直注意着場邊的沉明澤看了先是一呆,又看了一眼周圍那群目光閃爍的“直男”隊友,臉立刻黑了。
球也不打了,沉明澤翻腕隨着把球扔進隊友懷裏,大長腿邁開,只幾秒鐘就小跑到費姝身邊。
高大的身影擋住後面各色各樣的目光,沉明澤咬牙切齒:“你穿的這是什麼?”
費姝莫名其妙:“籃球服呀,上課要用。”
沉明澤低頭,拎起他露在外面細白的手臂,眉毛高高挑着:“籃球服?”
費姝:“對啊,我穿錯了嗎,去得有點急了,只有這一套了。”
“誰穿籃球服穿這麼大的啊?”別說是手臂露在外面了,兩邊無袖寬大的地方都能更裏面軟白的肉。沉明澤擰着眉頭看過去,目光像被燙了下似的挪開,過了會兒還是若無其事地扭回頭,盯在上面。
費姝能怎麼辦,還不是有什麼穿什麼。
沉明澤又看了兩眼,發現了哪裏不對勁。
平時學生上課的確穿籃球服,但穿的都是統一訂的訓練服,是沒號碼的,後面都是班級。
但費姝身上這件不一樣,有號碼,這號碼還特別眼熟。
沉明澤腦中劃過一個猜想,這下子呼吸都粗了些,惡聲惡氣:“你去的哪個更衣室?”
聽完費姝的回答,沉明澤又沉默地盯着費姝身上眼熟的圖案和號碼看了看,再開口聲音有點啞:“你走錯了,你走到我專用的更衣室了。”
沉明澤家裏有錢,他不耐煩跟別人一起用當然能有自己專用的更衣室,換用的球服都放更衣室里,他不用的時候隊友偶爾用下。
費姝看到同班一個熟面孔從裏面出來,就以為那是公用更衣室了。
至於年輕管理員為什麼把他的籃球服給費姝,應該是看見費姝這張臉誤會費姝是他的那個。
沉明澤一手摟着費姝的后腰把人按進懷裏,一手抬起,翻過脖頸后那塊標籤看了眼,果然有他的標記。
費姝人都傻了,沒想到這人說說不夠,還直接上手了,在他懷裏撲騰着想拉開距離。
“別動。”沉明澤聲音很啞,“再動你今天課別上了。”
【??這男高中生怎麼動不動就要我老婆不上課】
【弄得腳軟上不了那種嗎?】
費姝沒開彈幕哪裏會往那方面想,以為沉明澤威脅他不聽話就打他,癟着嘴不動了。
說實話,沉明澤把人衣領拉開的時候的確只是想看看後面的標籤,但架不住衣領太寬,他這麼一拉,別說是標籤,更多的風景都看見了。
費姝被他悶在懷裏,鼻腔有年輕男生活動后的微微汗味,不難聞。
沉明澤很愛乾淨,更多是洗滌劑和柔順劑的香味。他鼻子動了動,很嫌棄別人的味道,後背還涼涼的:“你看好了嗎?”
沉明澤未經人事,以前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別說小男生和小女生,連片都不看,哪裏經得住這個。他腦子裏全是費姝微凹進去的后腰線、后腰側兩個雪白微肉的小窩,渾渾噩噩的,鼻子還有點熱,說話也不敢凶了:“你、你怎麼不穿那個啊。”
費姝:“?”哪個?
沉明澤吞吞吐吐的:“就是那個,裹着胸那個啊……”
費姝大腦空空如也,表情也空空如也,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沉明澤到底說的是什麼,頓時又驚又怒,要不是真怕這人是個大boss早就一巴掌甩到他臉上了。
費姝臉上的紅暈就沒下去過,幾乎是惱羞成怒了:“我為什麼穿那個!我說了我是男的,哪個男生穿那個啊!”
沉明澤沉着臉,雙手箍着費姝肩膀,把人微微拉遠點看,語氣還有點焦急,像是圍着主人繞圈搖尾巴的大狗:“你怎麼能不穿呢,會被人看見啊。”
費姝:?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費姝氣得上頭,咬着嘴唇,漂亮的眼珠子都瞪圓了,拎起手上網袋裏的籃球就砸上去:“你能不能別亂講話。”
那點動靜砸在身上跟小貓撓一下也沒什麼區別,沉明澤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視線一直放在費姝身上。因為衣服實在大了點,籃球服無袖,為了方便活動袖口也做得很開,這麼一抬手,居高臨下,稍稍偏頭就能看見裏面是什麼樣子。
沉明澤跟聞着肉骨頭味的狗狗一樣,為了多看一眼下意識偏頭去追了下,等費姝放下手又機械地把腦袋擺正。
費姝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沉明澤表情很複雜,但好像也不是生氣,像是傻了。
不會被他用籃球砸了一下就要變boss了……吧?
沉明澤腦子裏一直重複剛才看見的畫面:“真有人是……你是……”粉的啊。費姝皮膚白,跑幾步氣血上來了白雪般的皮膚甚至浮着一層粉色,關節也是粉粉的,沒什麼色素沉澱。
但他沒想到那個地方的尖尖也是粉的。
沉明澤多想了會兒,就突然覺得鼻腔一熱,伸手去碰才發現自己鼻子流血了。
也太沒出息了。
費姝又驚又焦慮,他也沒打這人的腦袋,怎麼突然還流鼻血了。也顧不得因為這個昏頭仔生氣了,手忙腳亂地去拿紙給人擦鼻血。
沉明澤一點都不在意這個:“最近升溫太乾燥了。”他隨手用紙擦了兩把,沒在意這點血,只惦記着另外的事,“你穿成這樣不準去打球。”
費姝又想給這個昏頭仔一球砸去了,見他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模樣,繞過他就要走:“我去上課了!”但沉明澤擋在前面,費姝根本繞不過去。
沉明澤看一眼費姝身上的衣服,喉結動了動:“你穿成這樣怎麼打球。”
“但是別人都是這麼穿的!”
沉明澤焦躁得很,但又說不出口到底什麼原因,只囫圇:“衣服太大了活動不開,回去加件短袖。”
其實費姝也想,剛才時間太緊他不敢多逗留,這麼穿他總覺得涼涼的,哪裏都透風,費姝為難地看了眼體育老師,沉明澤立刻道:“我會給他說,你不用管。”
體育老師像是聽到了他們說話,走過來,道:“你去吧,這節課自由活動。”
費姝的視線從老師身上收回來,總覺得老師怪怪的,好像行動有些遲滯,像是……木偶戲中的提線木偶?是受傷了嗎?
但老師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費姝沒有再探究的餘地。
費姝:“那好吧,我回去換一件小一點的,你去醫務室看看拿點葯吧。”
沉明澤下意識摸了摸鼻子,視線從費姝身上飄過,聲音沉沉的“嗯”了一聲。昏頭仔反應過來費姝到底說了什麼,又惡聲惡氣的:“不準換,你裏面加件短袖。”
費姝:“會不會熱。”
沉明澤狀似嘲諷:“就你那點活動量,熱什麼熱,學校也沒有你穿的碼子。”
費姝姑且相信了,跑回去換衣服。
等費姝再回到操場上時,男生們正聚在一起分組打籃球。
給人感覺詭異的許灰站在最邊上,低垂着頭,存在感很低、還是被排擠。仟韆仦哾
周圍的同學都是繞着他走路,表情嫌惡又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