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蜜月
如果要問沈忱最累的一次旅行是什麼時候,她一定會斬釘截鐵。
是在西藏的蜜月。
地方是她要去的,苦也是她要受的。
來的第一天,因為高原反應,她直接就攤在了酒店裏。
倒是美了盛曄,可勁的幹壞事。
拍《護洲》的時候,因為長期握着劍柄,他手上覆了層薄繭。沈忱皮膚嫩,他稍微摸摸,她就嬌氣的喊痛。
盛曄不鬆手。
笑的一臉蕩漾。
「今晚我們玩點別的。」
沈忱心頭一緊,從床上跳起來想跑,盛曄比她更快一步。
扯着纖細的腳踝,就把人拽了回去。
沈忱嬌嗔,「摸上好疼。」
「這點膽量都沒了?」盛曄勾唇,笑的胸腔都在震動,伸手把人撈進了懷裏。
「你不想?」
沈忱沉默,是想的。
她心一橫,主動吻了上去,「那先商量好,明天醒來我要去吃火鍋。」
「都聽你的。」
大不了明天就說忘了。
***
「別不理我嘛。」
盛曄扯着她的衣袖,被她氣鼓鼓的拂開。
他「嘖」了一聲,提了提肩上的背包,認命的跟在後面。
兩人正走上坡路,前兩天因為沈忱高原反應便放棄了,這路陡,沈忱又愛玩。
盛曄在後面擔驚受怕。
怕他老婆把自己蹦下去。
身邊突然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這是你妹妹?」
盛曄睨了一眼,又把視線放在沈忱身上,「是我夫人,剛辦完婚禮。」
那人驚訝。
「結婚這麼早會後悔的。」
盛曄蹙眉,堅定:「至少我永遠不會。」
他沒有和這人聊下去的心思,加快了腳步追上了沈忱,委屈道。
「你走這麼快,都把我弄丟了。」
沈忱一愣,笑出聲來。
拉緊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晃,像小朋友似的,賊招人稀罕。
前面出現了歇腳的涼亭,人不多,兩人挑了個角落。
盛曄先水遞給她,擦她頭上的汗珠。
「現在肯理我了?」
沈忱「哼」了一聲,抱着胸:「大騙子!說好的去吃火鍋呢?」
「老婆乖,這裏的你吃不慣,會肚子痛的。」
盛曄把她的腿搭到自己的腿上,稍用了點力道的揉。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麼看着我也沒用,原則問題。」
沈忱癟嘴。
下巴擱在了盛曄肩窩處,不輕不重的咬了口,「本公主原諒你啦。」
盛曄笑:「謝謝夫人體諒。」
沈忱愣了一下,心跳明顯的加快,欣喜道:「你再叫一遍!」
「夫人,夫人,夫人…」
他不厭其煩的重複。
說到後面,聲音里的笑意不斷擴大。直白的目光讓沈忱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他逗了會,不在打趣。
抱着沈忱就站了起來,「走吧,抱着你上去。」
「不用的。」沈忱要下來。
盛曄一手揚在她屁股上,雲淡風輕:「你老公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兩人特意挑的傍晚出發,到達山頂附近的帳篷營地的時候,天上已經佈滿了星宿。
沈忱要幫盛曄搭帳篷,越幫越忙,被盛曄支走了。
等他忙完,去找她。
小姑娘已經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了。
來這裏旅遊的人都是些滑雪的極限愛好者,她又不張揚,一圈下來也沒人認出她來。
原本盛曄定下的是國外。
小姑娘可有理由,祖國的大好河山都沒去遍,況且,國外她都去過好幾次了。.五
盛曄一向拿她沒辦法,便依了。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盛曄突然被晃醒,視線里沈忱坐着,表情複雜。
他頓時就心慌了。
「怎麼了?」
「我們不會遇到雪崩吧。」
盛曄把人扯着躺了回去,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放心,不會的。」
沈忱還想說什麼,被他以吻封唇,「我看着你睡。」
雪崩雖然探不出,但上山的路上,他特意問過有經驗的人,絕對不會發生的。
快三點的時候,設的鬧鈴響了起來。
盛曄連忙按下停止,捂住沈忱的眼睛,「寶貝乖,繼續睡。」
他這鬧鈴是給自己設的。
倒不是起不來,只是有沈忱在,身體的潛意識讓他依賴着不想動。
臨出發前,沈忱帶了幾個發熱包,現在剛好能夠用來熱水,他給自己泡了杯茶,又撕了一袋糖份低的奶茶粉。
粉末在水裏快去融化。
稍涼了些,盛曄才進帳篷里叫沈忱起床。
昨天沒折騰,沈忱也不賴床,簡單吃了些,就繼續往山頂走。盛曄覺得她怕她困,索性讓她趴在自己背上,兩個人慢慢的往上走。
早晨霧大,白色的雪連綿一片,他們穿的厚,還戴着口罩,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
到達山頂時,已經有人立起了相機。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可太陽還藏在山後,沒爬上來。
沈忱蹦蹦跳跳的和昨天認識的大哥搭話。
盛曄就站在後面,瞧着她像個小鳥嘰嘰喳喳,明明更貴的相機她都見過,卻對男人手中的拍立得起了興趣。
他兀自勾了勾唇,喊了聲。
「老婆。」
沈忱立馬回頭,眼睛亮亮的,和後面的大哥招了招手,朝他撲過來。
結結實實的撞個滿懷。
興高采烈的環住盛曄勁瘦的腰身,「剛才我和那個大哥商量過了,等一會太陽出來,給我們拍一張照片。」
盛曄輕哂,「難為我們家忱忱這麼有心了。」
沈忱被盯害羞了,將視線投向遠方,神聖的白染遍山頂,和翠綠連接在一起,這裏是民風淳樸的西藏。
也是人們能登上的,海拔最高的地方。
先是一縷光,然後是萬縷,更多,太陽露出個邊來,沈忱「哇」了一聲,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盛景。
「好美啊。」
盛曄笑着「恩」了聲
她忽然扭頭,緊緊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大聲喊。
「我愛盛曄!」
盛曄勾唇,輕語道。
「忱忱,我愛你。」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這一刻,丁達爾效應出現,光有了形狀,定格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半小時后,沈忱收到了照片。
第一張,她在看夕陽,而他在看她。
第二張,她在看他,他散漫的彎腰和她平視。
沈忱記得他在說。
——我愛你。
金簾罩雪山,綿綿入耳語。
萬千的情話都抵不過他一句我愛你,今天的日子很特別,是一年前他們重逢的日子。
一個形同虛設,讓人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想笑的協議。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愛沈忱。
可今天,他在人類能到達最高的地方,心甘情願的彎腰。
高於一切。
只低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