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五章 打臉
次日,下午三點半左右,斯蘭卡小鎮,人珉軍基地。
蘇天御約了費平生見面,眼下人還沒到,就坐在宿舍里,翹着二郎腿,刷着手機打發時間。
侯國玉坐在一旁,正鍛煉着套着假手指的左手。
蘇天御正擺弄着電話,屏幕上忽然彈出來一條來自“全統局工作群”的群消息。他順手戳開了信息,發現是陸豐轉了一個微特的帖子:一手遮天,黑幕重重的靶心酒吧爆炸案……
這標題很炸裂,蘇天御立刻點開了帖子,粗略地看了起來。
一個ID為“我兜里有糖”的陌生用戶發帖揭露龍城昨天晚上的爆炸案,內容大致是說,昨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衝突,這背後其實另有真相。
事情的起因是龍城駐軍姜家太子爺的親戚販賣精神類藥物,結果貨被人劫了。他們派人去靶心酒吧要貨,沒想到碰到了硬茬子。雙方開槍火併,大老王手下扔了手雷,白白炸死了四個學生。
帖子還說,龍城圈內人都知道,駐軍現在是璜堵毒一樣不差,瘋狂斂財。而龍城的警務方面早就被安排明白了,那些當官的全跟他們穿一條褲子。這種桌下交易持續了很多年,現在終於出事了!死了這麼多人,他們竟然還想顛倒黑白!
並且,在帖子下面,還附帶了大量的佐證!甚至還列出了一個人物關係圖。
在這張圖裏,首先就是死掉的嫌疑人大老王。而大老王上面是盧廣偉,盧廣偉的表哥是姜征,姜征的父親是龍城駐軍的軍長姜元震。
這個叫做“我兜里有糖”的用戶還聲稱,姜家在龍城還有幾十噸貨,整個地面市場都已經被他們壟斷了,這些人穿着軍裝,卻幹着最髒的買賣,只是可惜了那些無辜的死者,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被炸死了。
並且出事的靶心酒吧老闆叫魏相佐,而魏相佐是龍城全統局局長的人,干兄弟的關係,所以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的酒吧,根本不可能被查封。
在帖子的最後,“我兜里有糖”還在惋惜,這四名無辜死者都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慶祝一下,沒想到一隻腳還沒踏進社會,就被炸死了。
……
帖子下面,有大量的跟帖。
“我就知道,這事沒有那麼簡單!龍城警匪一家,誰不知道?”
“可憐那些大學生,死的太冤枉了!”
“全統局局長是誰?是哪個發動兩次戰爭的精神病嘛?”
“我早就說過了,龍城警務署這麼快就立案,肯定有蹊蹺!也就你們這些傻子,人家說啥都信!”
“龍城?我願稱之為小哥譚。”
就在蘇天御刷推特的過程中,還在不斷冒出更多的評論與轉發。
整個輿論都是一面倒,更慘的是龍城警務署的官方賬號,尤其是警情通報的帖子下面,罵聲一片。
蘇天御看完之後,立刻打開微特的熱搜榜,發現這條帖子的熱度已經幹上了第三。
蘇天御又翻了一下,發現這條帖子發佈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左右,也就是說警務通告剛剛形成輿論,這個帖子就來打臉了。
蘇天御眉頭緊皺,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太對,立刻給顧佰順打了個電話,上來就直接問道:“微特的熱搜,你看了嗎?”
顧佰順輕聲道:“看了,這事肯定有問題,我正在查呢。”
“都查到什麼了?”蘇天御急忙追問。
顧佰順嘆了口氣:“號是找到了,但是個很久沒人用過的死號,他是被一群大V的轉發給推起來的。”
“好,你多留意一下,看看背後是誰在推這件事。”蘇天御囑咐了一句。
顧佰順應道:“我明白。”
兩個人簡單交代幾句,掛斷了電話。
蘇天御拿着手機,繼續翻看着相關熱搜。
……
傍晚五點,龍城警務署。
窗明几淨的署長辦公室里,商耀坐在辦公桌前,戴着老花鏡,面色陰沉地看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屋子裏非常安靜,只有他不斷滑動鼠標滾輪的嘩嘩聲。m.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商耀沉聲道:“進!”
警務隊長老吳推開門,快步走到商耀身前,神色略緊張地說道:“商署,我們剛發完警情通報,微特上就立刻跟了一個帖子。這個帖子裏暗示警務署高……高層……跟這事有關係。您看一下這個新聞……”
說到高層的時候,老吳語氣忍不住還停頓了一下,偷偷打量着商耀的臉色。
商耀的目光緩緩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老吳的臉上,冷冰冰地說道:“我已經看了。”
警務署才發了通報,立刻就有帖子跑出來揭露,這就是啪啪打警務署的臉。
“背後應該是有人在推這件事。”商耀目光陰沉,吩咐老吳:“你馬上給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把城裏的貨趕緊清了!”
“好!”老吳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辦公室,去聯繫那邊的人。
……
過了一小會,盧廣偉坐在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裏,正拿着電話,語氣暴躁地吩咐着手下:“小超,趕緊把倉庫里的貨給我送走!踏馬了隔壁的,給我快點!”
掛斷電話之後,盧廣偉重重靠在椅子上,滿臉的煩躁……
……
夜裏七點,閘南碼頭區,“榮升”物流公司。
趁着夜色,幾輛大卡車駛入物流公司旁邊的倉庫里。等車廂門打開的時候,從裏面跳出來二十餘人,快步走向了那些碼得整整齊齊的貨箱。
與此同時,在倉庫周邊。四名帶着鴨舌帽的青年,悄悄走了過來。
其中一名青年指了指面前的牆壁,剩下的三個人都跟着停下了腳步,然後從身後的包里拿出幾罐便攜彩噴。
“咣當咣當!”
四個人搖晃着彩噴。
“呲呲……”
隨着一陣輕微的噴氣的聲音,他們在這面牆上,用彩噴寫下了一排刺眼的大字:“三光會,有仇必報!”
幾分鐘后,四名青年又噴了幾個字之後,靜悄悄的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