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若失，何來夢？
臨近夜幕，崖凡終於醒過來。想起自己整夜未歸，想起洪叔擔心的神態，崖凡不禁有些愧疚。為了彌補功過，崖凡打算趁着夜色去廢棄場碰碰運氣。其實一直以來，崖凡都盡量讓洪叔做輕鬆的活，那些累的、髒的……都自己在做。
突然，一陣呼救聲遠遠傳來。崖凡聆聽了一會，雖然時斷時續，而且細微，但也瞬間明白即將發生什麼。只見他腳步一滑，瞬間出現在一丈開外。雖隔着數百米遠的距離，雖到處都堆積着如山般的垃圾，但在崖凡的腳步下，似乎這一切都不存在。
幾乎是剎那，崖凡就出現在三個混混面前。看到女子雖然很狼狽，但整體衣衫還算完整，崖凡長舒一口氣，心道：“還好來得及時。”
“小子，最好別多管閑事。”
“你一個撿破爛的，老子一隻手都能弄死你。快滾﹗”
“小子，撿破爛還想英雄救美。再不走，老子廢了你。”
三個混混雖然對崖凡的出現有些驚訝，但瞬間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畢竟只是個撿破爛的，他們怎會放在眼中。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雨偲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也不管來人是誰，無助的聲音讓聞者皆憐。
崖凡雖然對這個社會充滿了失望，但並不代表他能直視這種骯髒的事情在自己身旁發生。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崖凡瞬間一腳踢向站在雨偲身旁的混混。
顯然，崖凡是動了真怒，腿風發出呼呼的聲響，速度簡直駭人之極。
“砰。”混混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地被踢中，同時骨骼的破碎聲清晰可聞。剎那間，混混幸福地昏了過去。
“砰。”崖凡瞬間出現在另一個混混面前，一拳擊向混混的臉部，同時膝蓋橫提，狠狠擊在混混的膝蓋處。
“砰﹗啊﹗咔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只見混混滿臉是血的暴退數米遠，狠狠摔倒在垃圾堆里，那從垃圾堆中露出的腿部微微彎曲，顯然已經斷裂。
“你是誰？要幹什麼？”最後一個小混混被崖凡一系列血腥的動作弄怕了，從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指向崖凡，但那顫抖的雙手似乎抖動的唯有恐懼。
“你們這些敗類﹗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渣。操﹗想女人，小姐一大堆。”崖凡不斷向混混走去，那瘦弱的身形落在雨偲眼中卻是無比的高大。
可在混混眼中卻是恐懼。“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
“砰。”崖凡沒有半句廢話，直接用手刀斜砍向混混。同時，腿部上旋，狠狠擊向混混頭部。
“啊﹗”剎那間，混混感覺天旋地轉，胃裏更是一陣蠕動。頃刻間，混混口吐白沫，軟到在地。
崖凡深吸一口氣，平定下心中的暴戾。望向一旁可憐兮兮的雨偲，微微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衣衫，道：“有點臭，別嫌棄。”
“謝謝你。”雨偲接過衣服，緩緩穿上。
“走出這裏，就是大路，可以叫到出租車的。”崖凡望着緩慢穿衣服的雨偲，心中不由一嘆，難怪那些小混混忍不住作案，如此動人的姑娘，怎麼不惹人犯罪。
“啊﹗”雨偲剛站立起來，又跌倒在地。
“怎麼了？”望着雨偲深皺的眉頭，以及那斷掉的高跟鞋，崖凡什麼都明白了。
“如果不介意我身上臟，我可以送你出去。”崖凡知道女孩一定會拒絕，畢竟自己這幅尊容的確有些不雅觀。
“謝謝你。”雨偲打量崖凡渾身上下，尤其是那雙眼睛，能從裏面看到的只有清澈，還有一絲淡然。鬼使神差地雨偲說出了自己都驚異的話，“你可以背我出去嗎？”
“可以。”崖凡似乎沒有注意到雨偲緋紅的神色，直接上前背起雨偲，大步向外走去。
月色如水，銀光滿布，照在雜亂的垃圾場，竟平添一層魅力。無人的角落，一把斷裂的匕首直直躺在垃圾上，發出清冷的光輝。
“這裏應該有出租車了，你可以打的回家。”崖凡放下雨偲，似乎發覺了雨偲有些擔心的神情，崖凡繼續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直到你上出租車。”
雨偲不禁有些感動，面前這個穿着樸素，甚至渾身散發異味的男子不僅救了自己的命，而且為人還這麼細心。“謝謝。”雨偲覺得自己今天幾乎把所有的謝謝都說完了。
夜風起處，冷意森然。道道光輝斑駁地點綴在路面上，幻化出一層神秘。
許久，出租車並沒有如期到來，望着雨偲有些焦急的目光，崖凡微微一笑，道：“沒事的，這裏畢竟是郊區，的士來往較少，但會有的。”
“我……”雨偲沉吟許久，終於道：“你可以送我回家嗎？我家就在附近。回去晚了，我父親一定會擔心的，他那麼大的年紀，操勞一輩子，我……”
望着雨偲的神情，崖凡知道她不是作假，的確很擔心自己的父親。“是個好姑娘。”崖凡心道。
“你送我回家，好嗎？不遠的。”雨偲哀求到。
“我知道這樣可能會耽誤你的生意，但我可以做出補償，我可以給你錢。”說罷，雨偲開始在包里翻轉起來。
“不用了，那些東西沒人會拿走的。你家在哪？我送你去。”崖凡背起雨偲，向指定的方向走去。
不知為何，雨偲能夠感覺到當崖凡說‘那些東西’的時候，聲音里蘊含了一絲滄桑和酸楚。她是個細心的女孩，知道面前的人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叫雨偲，你叫什麼？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這真的……”顯然，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雨偲臉色有些發白。
“我叫崖凡，事情已經過去了，今後當心點，就沒事了。尤其是你這種女孩子，出現在這裏，本來就是種錯誤。”崖凡的聲音無比平靜。
“我平常很少來這裏的，因為明天是周末，公司又加了班，所以才晚上來看望父親。”雨偲聲音中有些委屈，她似乎感覺到了崖凡的責備。
夜色沉迷，路燈的光輝不斷婆娑在兩人身上。悠然間，點出道道漣漪。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雨偲漸漸在崖凡的背上睡了過去。睡夢中的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全和踏實。崖凡身上有些刺鼻的異味在這一刻似乎也淡了，甚至聞起來有些舒服。
昏黃的燈光從餐館**出，照亮一片黒沉的街道。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蹣跚在外，眺望着街道的盡頭，褶皺的臉龐似乎因為擔憂而顯得更加遲暮。
“爸爸。”雨偲其實很早就醒了過來，但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她依舊緊緊靠着崖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褪盡她心中的后怕。
“我的好閨女，你回來了﹗”老者神情大悅，佝僂的身影霎時竟步履如飛。
“閨女，你怎麼了？”老者發現了女兒的狀況，臉上寫滿了擔心。
“沒事﹗爸爸。你別擔心，我就是摔倒了，幸好這位大哥送我回來。”雨偲的話語中充滿了歡快。她顯然不願意讓自己的父親擔心，不禁隱瞞了事實
“那就好，沒摔傷吧？”老者臉上依舊寫滿了擔心。
“沒事，父親。”雨偲在崖凡的幫助下，緩緩走近餐館裏。
“小夥子，謝謝你﹗是你？”餐館老闆剛向崖凡道謝，卻發覺崖凡就是那個讓他記憶深刻的小夥子。
“是我，老伯。”崖凡微微一笑，顯然也認出了老者。
“呵呵﹗今天謝謝你救了雨偲，今後來我店，一律免費。”老者顯然也知道女兒在騙自己，只要確定女兒沒事，老者也不願撕破這個善意的謊言。
崖凡顯然知道這一切，不禁被他們的父女深情所震動。良久，方道：“老伯，我走了。”說罷，大步而出。
“崖凡，喝杯水再走吧﹗”雨偲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裏竟有些不舍。
“閨女，夜深了，快睡吧﹗”老者說道。
不久，燈光熄滅。一個寧靜的夜晚漸漸沉浸在父女的世界中。不需要豪華，不需要奢侈，在真愛面前，一切的外物只是多餘的。
“小凡，這兩天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洪叔責備地望着崖凡。
“洪叔，出去辦了點事。您的酒。”崖凡拿起旁邊的塑料桶，道：“我去洗澡了。”
“你這個孩子。”洪叔搖搖頭，神色間充滿了慈祥。
崖凡望着廢棄場的方向，目光如刀。他知道：明天那裏將會出現一個白痴、兩個殘疾。這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黛林蓉，發什麼呆呢？快來吃水果。”洛亞沒一點淑女形象地吃着手裏的西瓜，細碎的西瓜瓤在嘴唇邊上沾滿了一圈。
“唉……”黛林蓉發出一聲嘆息，清秀的容顏中略帶一絲憔悴。
“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在哪？現在過得好嗎？”黛林蓉自語中拿出錢包，從錢包里翻出一張小小的照片。
“你男朋友？怎麼沒聽你說過。”洛亞一把搶過黛林蓉手中的照片。只見照片上，一個男子站在高山上，雖面貌平凡，但那雙眼睛卻似乎融進了整個世界，尤其是那張狂的氣勢似乎要透出照片。
“面貌雖然差點，但很有魅力。”洛亞評論到。
“給我看看。”楓敏正好從房間中出來，一把搶過照片。誰知卻碰到了水杯，只見水液四灑，把照片淋濕了一大片。
“你們幹什麼，還給我。”黛林蓉一直是個安靜的女孩，但在這一刻卻勃然大怒。只見她一把搶過照片，不斷用雙手拂拭着上面的水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楓敏顯然也知道黛林蓉很在意這張照片，不禁有些愧疚。
“沒事，他不會怪你的。”黛林蓉微微說到，神情顯得有些痴迷。
此時，羽雅也從屋內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黛林蓉雙眼含淚，一絲凄然掛滿了雙頰。
“你們怎麼了？黛林蓉，誰欺負你了？”羽雅大怒。
“羽雅。”洛亞和楓敏同時叫住羽雅，並對她搖搖頭。
剎那進，屋裏人都停下來，只剩下黛林蓉一遍又一遍地拂拭着照片，可水怎麼也撫不完，因為淚水在撲簌滴落。
“黛林蓉，怎麼會事？”三女都挨近黛林蓉，羽雅更是直接把黛林蓉抱在懷裏。
“嗚嗚……”黛林蓉終於壓抑不住長久以來的感情，悲傷得大哭起來。
“告訴我們，怎麼會事？是不是這個混蛋拋棄了你，老娘一定讓他不得好死。”羽雅依舊那麼彪悍。
“對﹗說出來，我們姐妹一定幫你。”洛亞也表態。
“我最恨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要是遇見他。哼……”楓敏更直接，竟然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不……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黛林蓉也知道三個女子的脾氣，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那你告訴我們，是怎麼會事？”三女相視一眼。顯然，她們是在逼着黛林蓉說出實情。
“他不是我男朋友。”一句話把三個女人都雷暈了。
“那你是單相思？”羽雅沒頭沒腦的問到，卻瞬間被洛亞捂住了嘴。
“羽雅姐說得對，我就是單相思。”黛林蓉神色顯得無比凄苦。
“黛林蓉，放心吧，你這麼優秀，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你的。他不喜歡你，一定是還沒發現你的優點。”
三個女人紛紛開始安慰黛林蓉。黛林蓉那凄苦的表情，讓她們心中開始焦急起來。同時，她們也更想知道這裏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