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劉老闆
二人正嘻嘻哈哈對着片料一頓拍攝的時候,一輛老款的桑塔納停在了老薑店門口。
車子停好后,從上面下來一個襯衫配馬甲的中年男人,中分的髮型好像還噴了定型啫喱。
打開後備箱,裏面露出一塊差不多有三四十公斤的黃皮原石。
“小夥子,過來幫個忙搭把手。”
男人試了兩次,發現自己沒辦法從後備箱把原石抱出來,求助的看着劉德和關翡,用一口明顯帶有江浙口音的普通話說道。
關翡和劉德湊了上去,發現這個料子整體黃皮,有點像達磨坎的水石。
但是似乎從來沒見過達磨坎的水石有這麼碩大。
三人合力把原石從後備箱抱了出來,抬進了老薑店裏。
“您這個原石是哪個場口的?好像達磨坎沒有這麼大的料子。”
劉德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的原石問道。
“這個料子可不得了,這是翁巴列的料子。我一個朋友是驃國的華僑,他們家住在礦區邊上。這個料子是他們偷偷從家裏打地洞挖出來的。前段時前買的料子全部切垮了,身上就剩九萬多塊,這個料子相當於是他友情價給我的,要不然這麼大的個頭肯定要十幾萬的。”男人得意洋洋的介紹。
劉德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男人熱情的邀請道:“這個料子上面的風化刀砍紋有些亂,不如一起研究一下怎麼切?切漲了我給您們發紅包!”
關翡拆開剛才劉德買的煙,遞了一支給男人,老薑也從店裏走了出來,“喲,劉老闆,今天又送什麼好料子過來切。”
“老薑,今天又搞了個大料,快幫我看看,這個料子要怎麼切。”男人意氣風發的說道。
“稍等一下,這兩個小傢伙的料子有一個還剩一刀就切完了,切完我幫你看。”老薑抱歉的一笑。
“沒關係,我先研究下,這個料子的風化刀砍紋有些多。我也還沒想好要怎麼切,這才拉過來想讓你幫忙看看。”男人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老薑,幫我們先把這片的手鐲圈套出來。這兩條手鐲先起個貨看看效果。剩下的先暫時放着。”
劉德指了指剛才畫好的木那片料。
老薑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片料量了量尺寸。從一旁翻找出兩個對應尺寸的圓形切頭給機器換上,固定好片料之後就開始操作起來。
劉德跟男人一人一邊,圍着桌上的原石就開始打着手電開始研究起來。
關翡則是站在一旁學習觀摩。
“這個料子的裂太亂了,又不貫穿,感覺完全找不到規律。”
研究了許久之後,關翡有些無奈的抬頭說道。
“不着急,慢慢捋捋,賭石就是這樣,大家都看不懂的東西才能出好貨。”
劉老闆帶上一副老花鏡,氣定神閑的說道。
“感覺這些裂完全摸不着頭腦。像是靠皮,又好像往裏面延伸了。看不懂,完全就看不懂。”劉德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看不懂就對了。看不懂才說明這是個好東西。小夥子你看,這一條、還有這一條,我準備先從這兩條裂着手,先切一刀,基本就能看見內部的情況了。”
劉老闆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一邊伸手在原石上比劃。
劉德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沒再搭話。
“來看看你們這兩個手鐲餅,還行。把外面的白色這層切掉,手鐲條寬應該還有十五的厚度。”老薑將兩個手鐲餅遞給劉德說道。
關翡接過手鐲餅打燈看了一眼,在燈光的映襯下,手鐲餅散發出整圈淡粉色的光芒。
“小夥子能讓我看看不?”
旁邊的劉老闆也被關翡手上的手鐲餅吸引了目光。
關翡隨手把手鐲餅遞了過去。
劉老闆接過來看了看,”不錯不錯,肉挺細的。可惜就是帶了春底。要是不帶春底,這個料子怎麼也能到冰種了,十春九木嘛。”
評價完,將手中的手鐲餅遞還給關翡。
劉德不屑的撇了撇嘴,對老薑說道:“老薑,就這麼做吧。麻煩你幫忙把外面的這層白霧給切掉。你這裏的刀片太跳了,我用不慣。”
老薑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一支鉛筆,平放在手鐲餅旁邊,旋轉手鐲餅一圈,一條線就畫在了餅上。
“怎麼還留了兩毫米?”關翡有些詫異的問道。
“切刀還有個厚度,剩下一點倒角的時候就磨掉了,不影響的。”劉德解釋道。
等老薑把手鐲圈套出來之後,切機上的莫灣基第二片也切割好了。
將切好的片料遞給劉德,老薑走到劉老闆面前,“你這個料子怎麼切?想好了沒?”
“你幫我看看,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劉老闆嘴上說的謙虛,眼眉之間卻凈是得意之色。
“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就從這個面先放一刀下一個蓋子看看情況,切開不就知道了。”
老薑有些不耐煩的隨手在原石上隨手比劃了一下。
“都行,你拿去弄吧。”劉老闆立馬說道。
老薑有些費力的抱起原石,關翡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劉老闆卻是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絲毫未動。
有些費勁的把原石搬上切機固定好,老薑隨意的調整了一下角度。
鎖死夾具之後,合上蓋子就啟動了機器。
老薑意味深長的嘟囔了一聲,“瓜皮,每次就是這樣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這次不知道又要怎麼被宰了。”
關翡啞然一笑,掏了一支煙遞給老薑,“怎麼,他經常切垮么?”
老薑先偷偷看了一眼劉老闆所在的方向,隨後壓低聲音說道:“反正我就沒見他在我這裏切料子漲過幾次。每次來,據說都是花了好幾萬、十幾萬撿的漏。然後就切一個垮一個。按他這種脾氣,要是我,我也不會賣什麼好料子給他。”
關翡捂着嘴偷笑道:“這次不至於吧?達磨坎的料子一般不怎麼切的垮的。”
“屁,這個料子一看就是場口不正,還是翁巴列的。難說、難說的很吶。”老薑搖了搖頭,自顧自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