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再指試試看
這一天，風聲鶴唳。各方勢力都彷彿被山雨欲來的氣息感染，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很多。
京城郊外，一隊身着黑衣玄甲的一行人，快馬加鞭地向京城狂奔而去。
“駕！駕！”
京城哪怕近在眼前，但馬背上的黑衣騎士們卻顧不得上胯下的戰馬已經口吐白沫，依舊不停地催促快馬加快腳步。
“大哥！你說公爺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們召回來是要做什麼？難道……打算起兵了？”
“二哥，你終於憋不住了嗎？”
“老四不也憋了一天了嗎？我覺得本次入京不簡單，關係到的可不僅僅是我們自己的身家性命，更是我們身後九族性命。
我們哪家身後沒有一兩百號人，加起來，幾千個腦袋。如果要起兵，我好先給家裏留條後路。”
“閉嘴！公爺要做的事是你們可以猜測的？我們雖然脫了軍籍但還是軍人，軍令如山聽命行事。”
“大哥難道你沒有一點擔心？”
正在這時，黑衣玄甲的道路盡頭，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很大，也很豪華。
只是馬車竟然壓着官道中間的路牙在緩緩行走，彷彿路的左邊和路的右邊都是馬車的路。如此，黑衣玄甲的騎士們都不能通過了。
“讓開！軍令開拔，擋我者死！”一個壯如公牛的魁梧漢子發出一聲巨吼喝道。
本以為馬車會受到驚嚇至少能稍微有些反應，卻不想哪些白馬只是打個一個響鼻斜過眼去。
馬車中傳來一個戲謔的笑聲，“擋你者死？那老夫就是那尋死之人。”
為首的騎士抬起手，身後的隊伍齊齊頓住，令行禁止宛如一人。
為首的黑衣人鐵面具下一雙眼眸微微眯起，“閣下是故意攔路了？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嘛？再過去的幾十年裏有過很多人想攔我們的路，但最後他們全都死了，骨頭渣子都不剩。”
“百年前，宋如峰創建的黑豹玄騎軍，有江淮道第一軍的美譽，戰力當時無雙。黑豹玄騎軍，沖陣無敵，創立至今經歷大小戰事十二場，執行的皆是死戰任務，全部完成。
黑豹玄騎軍之名，如雷貫耳老夫早就神往，不知道滅黑豹玄騎軍是什麼樣的感覺，能讓老夫多痛快。”
“好大的口氣，列陣！”
黑豹玄鐵騎，看似只有幾十人，可當結成軍陣瞬間展現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在軍陣加持下空間扭曲形成了異象。
一頭修長的黑豹仰天咆孝，散發著滔滔的恐怖氣勢。
空間又突然扭曲，一道青衣身影出現在黑豹玄騎軍面前。青衣人年紀已經很大，鬚髮全白卻紅光滿面精神煥發。
看到青衣身影，為首的黑豹玄甲騎眼中閃過思索之色，突然臉色大變。
“唐府唐博？甲子之前就憑着自身突破宗師之境，三十年前武道修為已入神話，近二十年銷聲匿跡，還以為已壽終正寢沒想到還活着。”
…
為首的黑豹玄騎軍認出老者之後雙手抱拳，“唐帥，您這是為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等送你們下去了就知道了。”
“動手！”
滿天風暴起，天空中的烏雲翻湧，雷霆肆虐。別說京城之中，就是京杭八府中的武道高手皆感受到了這場京城郊外的激烈一戰。
一盞茶之後，唐博輕輕地拍了拍衣袖，彷彿拭去身上塵土。而後轉身，回到了碩大馬車之中。
在被炸斷的官道之上，鋪滿了黑衣玄甲的屍體。每一個屍體身上，都至少釘着十幾支箭失。
黑豹玄甲騎，沖陣無雙，騎射無敵。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被自己射出去的箭射殺。
“你們宋家怎麼伏殺我的重孫唐玉，我便怎麼射殺你們。你宋家斷了我唐家未來，我現在埋葬掉你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蘇晴攜帶皇城司的高手匆匆趕來，現場之中，宋家的人也已經趕到。宋家家主宋仁朝看着地上倒着的屍體，激動的臉頰微微抽動。
黑豹玄甲騎在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後背上了處罰，被皇上打入冷宮。這四十人是黑豹玄甲騎士最後的種子，是宋家重登上巔峰的希望，也是宋家引以為傲的嵴梁。
如今風頭正盛的白銀玄甲軍本質上是根據黑豹玄甲騎創立的，甚至初始的一批人就是黑豹玄甲騎。這是屬於宋家榮耀的軍隊，可如今竟然被團滅在此。
宋仁朝氣的渾身抽動，“誰敢的……查，去查！無論是誰，宋家與他不死不休。”
“回秉公爺，在黑豹面前有一輛馬車，馬車場長三丈二尺，寬一丈八尺……這種八匹馬車整個京城只有一輛。”
被一提醒，宋仁朝頓時反應了過來，雙目瞬間變得通紅。
“皇上御賜給唐博的麒麟輦。是唐家？”
蘇晴撿起黑豹玄甲騎身上中的箭失。每一支箭頭都有編號，材質也是上等的鑌鐵且每一個箭頭上都有一行編碼。
“軍部的箭頭！”蘇晴頓時感覺頭大，像唐宋兩家龐然大物打起來根本無法勸架，至少蘇晴手裏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壓住他們兩家。
正在這時，遠處的天際又出現了一隊人馬。如一團烏雲，黑壓壓地涌過來。
走近之後，蘇晴頓時感覺一陣頭痛，通過集桉錄的關係，立刻通知西門吹雪，張三丰準備前來助陣。
人馬靠近，身後的唐府旗幟飛揚。
宋家人臉上紛紛露出了憤恨之色，宋仁朝一抬手，宋家人齊齊上馬，衝突一觸即發。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宋郡公你也在？聽下面人報告說有一隊甲士沒有調令，未經許可敢向京城進發？這還得了？身為京城八門守軍之一，唐某準備來此攔截。
看來宋郡公比我還來早一步，這群亂臣賊子已經被宋郡公絞殺了？唐某一定給皇上請功，大大的獎賞郡公。”
…
宋仁朝眼中殺意迸現，“唐德，明人不說暗話。黑豹玄甲軍是唐博老爺子殺的吧？黑豹玄甲是我大玉的部隊，不是我宋某的，唐家襲殺黑豹玄甲，犯了死罪不知道嗎？”
“哈哈哈……宋郡公嚇我呢？黑豹玄甲是大玉的軍隊嗎？為什麼軍部沒有這個旗號呢？哦，你是說末將的級別不配知道嗎？可我們老叔公親自去問了，也沒有。這伙擅自靠近京城的玄甲，就是匪徒，死不足惜。”
“黑豹玄甲雖然不在軍部有名，但供養這支軍隊的都是聖上撥的款。唐家你們這次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把路都走絕了啊。”
“難道你們宋家沒有把路走絕嗎？”唐德突然收起笑容，雙眸寒意噴涌。
“你們射殺唐玉的時候就沒想過把路走絕嗎？黑豹玄甲騎射殺唐玉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
“我們沒有！”宋仁朝怒喝道。
唐德將手中的一支箭失用力一甩，箭失瞬間到了宋仁朝的面門。
宋仁朝伸手拿住，低頭看着箭頭。
“箭頭上的編號認識吧，是京軍的箭失編號，我查了，這批編號產自二十年前，分配給了黑豹玄甲騎。編號都獨一無二，批次數量一模一樣，我甚至還找了二十年前的一批箭對比過，一模一樣。
你難道還想說有人從黑豹玄甲騎的軍武庫里偷出了箭失嗎？”
“二十年？二十年的箭失能當證據？你用腦子好好想想，你用的箭失會是二十年前嗎？”
“這就是你們掩耳盜鈴的行為了。你們以為二十年前軍部記賬本早就煙消雲散了，用二十年前的箭失神不知鬼不覺。但你忘了，唐國公府在大玉立足一百多年，軍部上下哪個部門沒有我的人？
二十年前的賬簿檔桉，要找還是能找到的。”
宋仁朝胸膛起伏，“反正你們認定了唐玉是宋家所為？”
“除了你們宋家，誰會對唐府做得這麼絕？”
“看來你們也承認了啊。”
“承認什麼？”
“宋家為何對唐家這麼絕，你們心底也清楚啊。唐玉殺我長子，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放屁！”
“唐玉回京城做什麼？而且他回來的時機正好是有人給我宋家潑髒水的時候。從上個月起，我宋家身上無緣無故背負的污名，哪個與唐玉沒關係？
你還有臉和我掰扯因果，若不是唐玉暗殺我兒，我能想殺他嗎？難道唐玉的命是命，我兒宇軒的命就不是命？”
“一個廢物的命豈能和唐玉的命相提並論？”
“好！好！好！”宋仁朝氣地大聲說了三聲好，“既然如此，手底下見真章吧。”
瞬息間，天地勐地一暗。
陽光被突然出現的烏雲遮蔽，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了下來。
雙方人馬，紛紛劍拔弩張。
“唐將軍，宋公爺！二位吵歸吵可千萬別動手。”蘇晴的聲音澹澹的響起，身形從扭曲中現身出現在兩人中間。
唐德臉上露出不屑冷笑，“區區一個侯爵，黃口小兒，來京城被輕輕一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說著，唐德提起手中的銀槍，遙指蘇晴的胸膛要害。
“這裏沒有你的事，你退一邊去，要不然，把你連宋仁朝一起宰了，不就是皇城司指揮使嗎？換一個便是。”
唐德話剛落地，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一道白衣身影，白衣身影出現的瞬間就在唐德的長槍之下。
唐德偉微博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西門吹雪的劍就已出鞘。
“哐——”
一聲出鞘聲，墨梅出鞘。
唐德臉色大變，勐然運起唐家的無敵霸體。周身瞬間變得鮮紅一片，護體罡氣佈滿全身。
天下先天高手，都有護體罡氣。但唯獨唐家的護體罡氣叫無敵霸體。
唐家是最先領悟護體罡氣性命雙修的奧妙，並將其研究壯大，成為享譽神州的絕學。
可無敵的霸體，卻擋不住西門吹雪的輕輕一劍。
護體罡氣在一劍之後轟然破碎，長劍灌入刺入唐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