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命名世界的開場
晨曦劃破灰濛濛的薄雲照shè在鄉間,有着稻麥微香的鄉下逐漸被和煦的光線微暖。
這裏是個生機勃勃的小鎮,許多商人、旅者經常往來如此,有時小廣場上也會出現吟遊詩人的蹤影。有一天,小鎮裏突然來了一位奇怪的人。
那是個很可怕的女人,連同頭部在內都籠罩在黑sè斗篷中。是的,魔女為了收集靈魂找到了這裏。
魔女放火點燃了小鎮,將居民一個接一個的殺死,走過那些屍體邊,魔女輕輕揮手抽取出她所需要的靈魂。
很快,街道上已經沒有居民的蹤影,大家都躲了起來,但是魔女循着靈魂的香味最終找到了很多人。
魔女邁進一家麵包店裏,掀開櫥櫃的木板看見躲藏在裏面瑟瑟發抖的兄妹。
正準備吃掉他們靈魂的魔女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驚訝的看着這對兄妹。
“真是好看的靈魂,就這樣吃掉太可惜了,應該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不要吃我,救命啊!不管是誰,誰來救救我們啊!”
……
當作為先鋒的菲莉歐趕在魔女狩獵團的最前面,最先趕到小鎮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看到的是燃燒的小鎮,小鎮裏的生命之火再被無情吞噬着,火焰蔓延,捲動的熱浪與塵埃使人難以睜開眼睛。有些牆壁搖晃着倒塌,空氣在顫抖,受命來此的菲里歐突然覺得心中有種無名的怒火在升騰。
竟然……竟然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菲里歐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劍,環顧四周,順從風的軌跡聽見**被割裂的聲音,遠遠就能感受到魔女所散發的邪氣和恐懼。
隨後那裏傳來孩子的求救聲,菲里歐立刻拔劍飛奔了過去。
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堆滿了普通人的屍體,斷落的人頭還未合上眼眸,尚有餘溫的屍體依舊流淌着鮮血,有些人的心臟還在空洞的胸口裏跳躍,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經。
來到那間麵包店前,眼看魔女就要抓住無辜的孩子,憤怒驅使着菲里歐立刻拋出長劍,凌空飛來的長劍將魔女伸出的肢體一分為二。
“魔女,從那裏離開!”
遠遠就可以看見那個魔女臉上驚愕的表情,魔女朝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又把目光移回到麵包店的兄妹身上。
“本來不想就這麼簡單吃掉的……”
話音一落,那對兄妹的哭泣聲戛然而止,上下身一左一右的拉扯,嬌小的身軀被活活撕裂兩半,血肉與白骨混在一起,在空中斷碎分離。
做完這樣的事情,魔女施然轉身,殘留鮮血的指尖輕輕點在自己的舌頭上,品嘗血液的味道。
沒有救下那兩個孩子,他們在眼前被殺死了,那種心臟被緊握的感覺瞬間被憤怒釋放,菲里歐舞動長劍,疾風交織出一片大網壓向魔女。
鋒利的劍,銳利的風,魔女抬起完好的左手獨自迎上去,在接觸風的瞬間忽然撐破斗篷,左手瞬間膨脹成巨大的烏鴉爪子彈開長劍。
這是魔女變身秘葯的效果,菲里歐往側面閃過半步,從地上抽回先前投來的長劍,雙劍揮舞與鐵鴉利爪連續碰撞,長劍在血肉之軀上飛濺火花,逼迫魔女連連後退。
當魔女背靠建築無處可退時,裹挾着風的雙劍十字交叉,發出嘶鳴的劍光從魔女身體穿過。
錚錚兩聲,厚實的牆壁被分成四瓣,建築物轟然倒塌,魔女也被掩蓋其中。隨後一把長劍被投來,穿過廢墟準確刺中魔女的位置,廢墟下的魔女剛好被長劍釘住左手無法動彈。
這時四周的氣流環繞着菲里歐的身體飛速旋轉,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暴風尖嘯着聚集在長劍上,被高高舉起的長劍散發著青sè的光芒,隨後朝着魔女的方向猛的揮下。
“你的惡行到此為止了!”
聚集在一起無處宣洩的風暴集中朝前方涌動,滾滾洪流久久不息,那棟建築物連同地基都完全消失,洪水一般激烈的風暴將魔女身處的地方完全破壞。
但是,在風暴卷過之地,菲里歐模糊地看到烏龜殼的輪廓,經過魔法改造的烏龜殼發出咔咔的聲音,表面逐漸佈滿裂紋,等破碎時,毀滅風暴已經衰弱,從裏面極快的竄出黑sè的烏鴉朝天空飛去。
菲里歐急忙追擊,將手中另一把劍也投了出去,然而那隻黑sè的烏鴉僅僅是煽動幾次翅膀就消失在視野中了。
魔女逃跑了。
眼睜睜看着魔女逃跑讓菲里歐打心底的感到無力,他往那個方向追了幾千米,直到天黑才心灰意冷的回到小鎮。這裏已經被軍隊戒嚴,牧師與修女們正在廢墟中搜索倖存人員。
這種惡xìng魔女襲擊事件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經過聖庭的初步統計,那個小鎮的人口銳減十分之一,大量房屋和農田被燒毀,但值得慶幸的是魔女狩獵團來的很快,減少了損失。
根據以往的情況來看,菲里歐趕到現場的速度絕對很快了,阻止更大規模的損失是值得嘉獎的事情,但執行任務的菲里歐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
血流成河的小鎮依舊曆歷在目,那兩個孩子更是在眼前被殺死,沒有能阻止魔女逃跑更是讓菲里歐感到自責。
重新回到那間麵包店的廢墟前,那對兄妹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血跡卻依然在嘲諷着菲里歐。他在這裏站了很久,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中有人來到身後,耳邊傳來中氣十足的老人聲音。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在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就趕到這裏。”
“很多居民都被殺死了,被吞噬了靈魂!我……我卻沒有抓住魔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不可能把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聽我說你沒有必要這麼自責,你不能改變過去,但你能讓未來更好。”
來自老師的安慰讓菲里歐沉默不語,盯着四周的廢墟,良久后嘆息着低下頭。
在成為魔女討伐者的時候就要學會克制自己的感情,這一點菲里歐很清楚,否則在面對魔女時情緒激動而致使他鄉埋骨,那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就大概情況而言,菲里歐的確是遏制魔女的侵害,拚命保護了絕大部分居民,獲救的居民大多很感激他救援及時。
從結果上來說的確很好了,但菲里歐並不喜歡這樣的過程,他依舊對那些無辜者的死傷無法釋懷。
“如果……”
“沒有如果。”
“好吧老師,我去那邊幫忙。”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菲里歐找到救援隊協助他們的工作,遺憾的是這片廢墟中僅僅是找到了四個幸運的生還者,死傷失蹤者加起來已有上百人之多。
忙碌一夜的菲里歐,第二天被自己的老師勒令休息,不準在進行體力工作。魔女狩獵團的騎士要隨時保證狀態,關於這點菲里歐也很清楚,在聽說偵查隊已經找到魔女行蹤的線索后,菲里歐果斷推着一車麵包和清水來到臨時營地里分發口糧。
由於是自掏腰包救濟災民,菲里歐也順便解決了早餐,正當他坐在稻草堆上休息時老師又找到他,讓他儘快趕回大教堂。
“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魔女襲擊時駐守這裏的貴族騎士獨自逃跑,而你是拯救這裏的英雄,在處罰那名騎士的同時有人提議嘉獎你。”
“拯救這裏的英雄?”
這樣的話聽在心裏,菲里歐語氣都變得十分古怪,一種苦澀感不由得四處蔓延,令人難堪。
如果這片廢墟和死者能恢復原貌,並站在菲里歐面前感謝他,他很樂意成為這個小鎮的英雄。可實事是他連魔女都沒有抓住。
“我只想挽救更多人。”
“你已經做到了,如果你還耿耿於懷,就要做好替他們報仇的準備。”
有力的大手壓在肩膀上晃了晃,菲里歐又看了自己的老師一眼,重重的點頭。
裁決大教堂是聖之王庭的總部,這裏是絕對中立的神聖之地,即使是國王也不得製造任何紛爭,違反者將面對神明的怒火。大教堂坐落於王都西側,主要由白輝石構成龐大的結構,各種貴金屬與神術附着在建築物上,保證大教堂全天候都燈火通明,在夜晚也散發著聖潔的光芒照亮天空。
儘管神權至高,但聖之王庭也的確做到了絕對中立,保持着王權絕對自主,這解決了不少麻煩,更令聖庭騎士被王國承認歡迎,很多騎士都被授予真正的爵位。實際上這是因為有真神存在的緣故。
第一時間支援小鎮,保護了小鎮的有生力量,獨自擊退魔女,這些功績被擺在國王面前,在比較之前那個狼狽逃跑的貴族騎士,菲里歐無論怎麼看都應該嘉獎。
實際上得到的獎勵只有行政官帶來的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和一些財物,還有躺在漂亮盒子裏的榮譽徽章。
騎士禮服工整複雜,嘉獎儀式昂長單調,讓習慣簡單的菲里歐熬的很不舒服,等行政官前腳走,菲里歐後腳就帶着獎勵的財物去商會購買物資,運輸到之前被魔女襲擊的小鎮。
隔天在見到尤斯比烏的時候,菲里歐立刻抱怨起那煩躁的嘉獎儀式。
“老師你聽說我,如果我……”
“沒有如果。”
老騎士伸出手壓在他肩膀上,正經的指着遠處那些開始重建的房屋。
“多虧你先送來的物資,否則重建工作還得等好幾天才能開始。”
“這……好吧,我也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