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溯
這是菲里歐第一次跟魔女坐在一起喝咖啡，心情微妙的快要壞掉了，啊哈哈為什麼感覺眼角有些濕潤呢。以往哪個魔女不是報復社會肆意破壞的，她們實力就那樣也充滿邪惡，菲里歐照着她們脖子斬下去就行了。
可是現在呢？
這個紅溯身上感覺不到邪惡，相反恐懼更多點，作為魔女xìng格惡劣，菲里歐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換句話說就是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對方就拿殺人做威脅，你信不信都尷尬。
“我不管這件事了，我要回去請假，隨便你鬧吧。只有一點，不準殺人，如果你敢濫殺無辜……不行，我要監視你！”
“嘿嘿嘿嘿~美名其曰是監視，其實是被我吸引了吧？當然了，你這麼有趣，我無聊就想着把你引出來取樂。”
“為什麼抓着我不放？你快點離開我的國家，別再出現。”
“才不要離開，我說過的，你的血我暫時存在你身體裏，早晚要取回。”
提起這件事就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被紅溯差點殺死。菲里歐打了個冷戰，急忙喝了口熱咖啡，然後燙的差點嚼碎杯子。狼狽的樣子讓紅溯捂着肚子毫無形象的笑起來，那樣子淑女們都會哭泣的。
匆匆用紙巾擦乾身上的咖啡，菲里歐收拾好凌亂的心情看着紅溯，他真不相信紅溯說的話。
“別用小狗般的眼神看我，放心啦，我不會違反戒律亂殺人的。我殺人統統都是正當防衛。”
“我無法理解魔女也會存在正當防衛的概念，你敢以神的名義發誓嗎？”
紅溯竟然點了點，隨後她報出一連串神的名號，這片大陸已知神的名號都包裹其中，無論正邪。
“好啊，創世神、裁決之主、死神、天空女神、曙光女神、斯巴達、伊卡洛斯、長門有希、大萌神……你隨便選一個。”
“……就以主的名義，在裁決天秤的見證下，我，菲里歐，在一個月內不會揭發你的存在，你，紅溯不會殺死他任何一名信徒。”
“嗯嗯嗯，我發誓我發誓好了，真是個認真的傢伙。”
“這種莊重的時候應該面沉似水！”
紅溯無所謂的往嘴裏放了一塊蛋糕說道。菲里歐張了張嘴，發覺自己說不出話來，不由得頭疼的單手掩面，許久都沒有鬆開。他真的對紅溯無計可施了。
“蛋糕真不錯，咖啡也很好，這兩天我再收集點旅費就走了，不勞你挂念。對了，你看過魔女處刑嗎？”
“沒有。”
“那就去看看吧，就在今天會有魔女被抓回來立刻執行火刑，那傢伙值得一死，就交給你們了。”
話語間紅溯把菲里歐面前的蛋糕拿到自己面前，一邊吃着一邊說著。
“我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止於此，你，神權之下，王者之前，人不能不問自己的良知。看着那些錯的事情，你不可以推脫說迫於無奈。如果你能做到，我們之間會發生奇妙的聯繫，我相信。”
“才不要跟你發生聯繫，趕緊離開我的國家，別讓我看到你的惡行。”
“好了好了，快去看火刑吧，對你來說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火刑嗎？有什麼好看的，反正審判魔女之罪而已，對那些邪惡的人燒了就燒了。總是外出任務的菲里歐真沒有親眼看過魔女處刑，這次姑且去看看好了。
等菲里歐走後，依然在品味咖啡的紅溯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
“當你問心無愧，卻面臨人們責難，你的主能為你做什麼？當你堂堂正正，卻遭到猜測與謾罵，你的神又能為你做什麼？還有些時間，你那麼想知道我的yīn謀，那我到時候再告訴你。”
遭人惦記的菲里歐往前走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給栽倒，他如今心如亂麻。
回到聖庭后，的確看見了新的囚車，稍微找人詢問，就聽說了魔女的事情。這次魔女狩獵團抓回散步瘟疫的魔女，情節嚴重，需立刻執行火刑凈化。
連審判都不用，顯然是影響極度惡劣，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你要看？”
“嗯。”
立刻處刑這樣的事情並不常見，只發生情節嚴重的犯人身上，從魔女到巫師，只要敢在境內屠殺和散佈瘟疫，抓到后都會立刻處死。
似乎再過一周，伊莉雅也會以同樣的方式被燒死。
順帶一提，尤斯比烏並不知道自己的學生玩忽職守的來看火刑，而在處刑場前，菲里歐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的說不出話來。
五米高的巨大十字，魔女被高高綁起，身體也像十字架一般張開雙手，兩隻手被尖釘嵌在十字架兩端。
“處刑嗎……”
傳播瘟疫的魔女落得這樣的下場沒有什麼好可憐的，即使略顯殘忍，依然在菲里歐可以接受的範圍里。
魔女一息尚存，還活着，而且保持着清晰。處刑者舉起鐵桶，將瀝青與松脂倒在魔女的身上。整個十字架與魔女結合成為了巨大的火把，暫時沒有點火，主教正在宣讀魔女的罪行。
一條條罪行被宣讀出來，魔女身上又被綁了很多新的柴草，捆的如同粽子一樣，腳下被圍觀民眾堆滿木柴，處刑即將開始。
火焰從一個紅點瞬間蔓延整個柴堆，熱浪撲面而來，即使站在數米外仍然刺痛了皮膚。魔女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她終於意識到了死亡已經來臨。
她的叫聲如此撕心裂肺，女xìng的身軀在火焰中瘋狂輾轉，捆綁她的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圍觀的人群沸騰了，他們高呼着正義，沒有人因為魔女的慘叫而驚慌失措，信徒們狂熱的舉起手，幾乎這樣能提高火的熱量，讓火焰更有凈化效果，將瘟疫褪盡。
“可怕的場景。”
最外圍的菲里歐，曾經追捕魔女最為積極的騎士，此時不由得捂住耳朵，煩躁不安的向後退着。
魔女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像是弓弦被緩緩繃緊，不斷發出叫喊聲與詛咒聲，漸漸的，弓弦被崩斷，魔女刺耳的聲音急轉為模糊的哀嚎。臨終前，魔女灼熱的目光掃視着世界最後一眼，將那些期望她死去的人們印入眼中。
火刑持續，當火焰熄滅，處刑者從廢墟中收集骨灰，將其粉碎並二次焚燒。
在處刑結束前菲里歐就離開了。
“感覺如何？”
紅溯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裏竄出來，攔在前面，菲里歐在即將撞在她胸脯前停止腳步，驚魂未定的抽出半截長劍。菲里歐不是沒有殺死過魔女，戰鬥中產生的血腥早已習慣，但這樣凄厲的聲音還是第一次聽見。換做以往來看魔女處刑，菲里歐還不會有這樣的觸動，但最近卻格外在意這樣的事情。
若將伊莉雅以火刑處死，那樣的場面真的難以接受。
“那是魔女罪有應得。”
“這個女人在兩天前還是普通的婦女。”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比如去查一查半個月前從護城河裏撈出來的裸身女屍是怎麼回事，那位母親又是怎麼回事。”
菲里歐不可察的點點頭，他立刻離開，對紅溯所說事件的真相產生執念。
通過聯繫行政官，菲里歐以調查商業街為理由不動聲sè的要來想要的案件記錄，仔細翻找后，菲里歐發現紅溯說的果然沒錯。揪住這個案件菲里歐詢問附近的城衛軍，得到了很多內容相同的信息。
這個案件還未偵破，兇手依然在逃，死者是庶民區市場販賣蔬菜的農家女孩。半個月前女孩的母親來城裏尋找失蹤的女孩，經過當地人協助最後在護城河裏撈出女孩的屍體。
“沒了？”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城衛兵面帶疑惑，回答菲里歐的時候還小心的看着四周。
“我的確知道的只有這些，但這個女孩的確死的奇怪，在死前肯定遭到凌辱，瞎子都看得出來。”
“喂，那邊幹什麼呢。”
“報告長官，騎士大人再問我有沒有可疑人員通過！”
就在這時從另一邊走出軍官樣子的男人，喝斥那名城衛軍的同時來到菲里歐的面前，貴族慣有的傲氣在他身上尤為明顯，看菲里歐這麼年輕的樣子軍官不由得露出冷笑。
“你是什麼人？”
“聖庭騎士菲里歐，你是什麼人？”
“原來是菲里歐大人……”
轉眼間這名軍官的騎士就低了下去，臉上的表情都尷尬的扭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倒霉。
聖庭里年輕的騎士並不少見，那些連爵位都沒有的騎士被貴族們看不起。但菲里歐不同，他的確是年輕騎士，可實力和地位卻高出太多，如果沒有意外就是下一任的聖庭大教長。大教長是聖庭所有騎士團的統帥，就算是公爵也得以禮相待。
其實也不能怪這名軍官飛揚跋扈，如果菲里歐換成別的普通騎士，那的確是在擾亂城衛軍的工作，軍官的做法無可厚非。
“你的名字？”
“我是……”
“不用說了，我沒興趣知道。”
王國內的貴族名義上是主的信徒，但卻比聖庭信徒囂張太多，隨處可見這些飛揚跋扈的人。這種人菲里歐見的太多，尤其是剛剛執行任務的那段時間，經常會被貴族指手畫腳，只是隨着時間推移，認識他的人多起來后這種情況漸漸有所好轉。
等菲里歐走後，這軍官罵罵咧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倒霉催的，那邊的傢伙穿的都一個樣子，誰知道就剛好碰上這貨。看什麼看，你也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