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1年後……
巍巍雪山，連綿萬里。
自第四次世界大戰後，位於中國西部邊陲的喜馬拉雅山脈就少有人跡踏足。除了這裏寒冷的氣候，稀薄的空氣讓人怯步，還有可能隱藏在山脈任何一個地方的奇異怪獸讓人不敢靠近。自四戰之後，這裏就是冰雪系靈獸、魔獸、神獸的樂土。除了山脈邊緣處有極少數的人類村落，整個喜馬拉雅山脈基本上是了無人煙了。而且，在這裏聚集的各種獸類，基本上可以說是冰雪系最強的存在。可以這麼說，四戰後敢在這裏出現的人，必定是當世絕頂的高手，甚至就是一般的絕頂高手都不敢隨意踏入這喜馬拉雅山脈的地界，至於說山脈深處，尤其是那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拉瑪峰，恐怕整個人類最強的幾位都要聯手才會來闖上一闖。
不過，此時卻又一個少年出現在珠穆朗瑪峰的山腰，而且，看他前進的方向更是從山峰上走下來的。
我的蒼天，這是哪位級高手啊！
忒大膽了！
孤身一人，竟然敢在這喜馬拉雅山脈最核心的珠穆朗瑪峰閑逛？沒錯，就是閑逛。
這少年一身古樸的白衣長袍，背上背着一個包袱，面貌那是沒的說，就算不說他帥到絕頂，最少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那種，一頭漆黑的頭竟然如古代人般用一條緞帶扎住，絕對的古代大俠裝扮。雖然現如今古武復興，這樣的裝扮很是流行，但這身白衣長袍、這式在他身上卻顯得是那麼自然，嗯，看來肯定是個古武世家出身的級高手了！
不信？你看那岩石縫間的寒雪電莽，那雪地里隱約露出兩隻眼睛的雪山白猿，還有那遠處山峰上的碧眼天雕，以及一路上的那些個各類極其強大的異獸，都眼睜睜的看着這少年，但是就是沒有哪一隻那一頭沖他撲上去的，不但如此，每隻現這少年的異獸，看着那少年的眼神中都帶着畏懼——深深的畏懼！
與其說這些異獸是看着這少年下山，不如說是在目送他下山……
這還不是級高手？
不過也別這麼快就肯定他僅僅是個少年，但凡是修為達到天級的高手，哪一個不是駐顏有術？別看他看着像是個少年，也就最多十七八歲的樣子，其實呢，說不定就是個已經花甲有餘的老頭子了。
“切，老頭子真是過分，竟然就這麼把我趕出來了。”那少年一步步優哉游哉的朝山下走去，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本少爺聰明，臨出來的時候可是好好弄了幾件寶物防身，要不然，這山怎麼下？”
這少年說著，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根晶瑩剔透的羽毛，衝著四周揚了揚手，口中喊道：“知道你們聽得懂人話，jǐng告你們的子子孫孫，最好別惹到本少爺，要不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只見那四周正“目送”他的那些異獸給他這麼一喊，頓時又些混亂，看那樣子，貌似真的在通知各自的族群手下。
難道這少年之所以能安然的在這珠峰閑逛，就是因為此刻又被他放回懷中的那根羽毛？
我勒個去的，什麼羽毛這麼牛叉？
“嘻嘻，雪玉爺爺的這根羽毛還真好使。還好我出來的時候帶上了，要不可就慘了。老頭子說我修為沒有長進，要我去人世歷練，他哪裏知道，本少爺是懶得練。練那麼高深的武功有啥用？反正家裏面個個都是高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不過，能趁機去外面玩玩也好。這麼多年了，就只聽說過外面如何如何，這次我可要好好的溜達溜達。”少年zìyou自得的說道，轉而又微微嘆了口氣，道：“也罷，看在外面估計很好玩的份上，就照老頭子的意思去上上學吧，也許上學也很有意思呢？”
少年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小調一邊漫步下山去了，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後，珠峰的山巔之上，一對白衣男女正遠遠的目視着他下山的身影。
“絕，真的就讓華兒這麼一個人出去？”
“這個小子明明有天賦卻不肯練功，不讓他出去讓他碰碰壁，他怎麼會有長進？放心，就現在外面那些人那點修為，沒什麼危險的。”
且說那少年一路下得珠峰，想起肩上的包袱里還有些母親給收拾的東西，說是給自己下山用的。貌似老頭子也給了個盒子，叫自己下山後拆開。想到此，少年隨即將肩上的包袱取下，打了開來。
包袱內有一個大大的油紙包，還有一個古樸的木盒，少年先將木盒打開，只見木盒內有一封折好的信件，還有一個小信封不知裝的是什麼。少年先打開了那信件：
“臭小子，叫你好好練功，你總給老子諸多借口。沒辦法了，你還是到世俗中去走走吧，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修鍊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現如今的塵世已經與家裏大不相同，你要在今年4月18rì前趕到běijīng城，去找一個叫段鷹的人，他的聯絡方式你老子我寫在這信件背面，段鷹會安排你去běijīng先讀讀書，這也算是你在世俗中的一種歷練吧。小信封里是一張銀行卡，現在俗世里都用這個，家裏的銀兩在外面是不通用的了，這個你幾個叔叔平時倒也有跟你說起，卡里的錢也夠你花的了，要是嫌不夠，那你就自己想辦法掙吧。
後面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放心，你老子我是不屑於跟蹤你的，你也不用想着有家族的高手暗中保護你，總之，從現在起，你就靠自己吧，段鷹除了幫你安排讀書，其他的也不會幫你。對了，從今天起，你在外面的名字就叫葛天華，段鷹已經用這個名字幫你在學校報了名了。
臭小子，給我記住了，3年內絕對不允許你回家，當然，你要是達到了老子我的標準，那就隨便你了。”
看完信，少年感到一陣的無語：“好吧，從現在起，本少爺就是葛天華了！”
眼睛裏一陣放光，少年對着遠處的草原大聲叫道：“美麗的凡間世界啊，本少爺來了！啊哈！”
自從四戰之後，作為中國環境保護做的最好的一片區域，青藏高原出現了許多遠古血脈的異獸，不過萬幸的是由於戰爭前中國對這片區域的環境保護下了很大的力度，所以這裏變異產生的異獸對人類並不十分反感，甚至有部分在四戰中加入了人類陣營。戰後，作為對戰友的回報，中國zhèngfǔ將整個青藏高原都劃為保護區，除了極少數自古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外，廣闊的青藏高原基本上就是異獸們的樂園。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總數不足1oo萬，而且大多數是以部落或者村落的形式存在，他們也和異獸們有很良好的關係。
卡西村就是這樣的一個村落。
這裏距離高原聖域喜馬拉雅山脈最近的地方約1oo公里，村中的居民大多是藏族，也有少部分是漢族。卡西村是魯卡部族的支脈，信仰雪山女神，部族崇拜的圖騰是雪域蒼鷹。
巴固是卡西村的長者，雖然他是漢族，但他的妻子卻是卡西村老村長的女兒，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卡西村的人。如今已經58歲的巴固，憑藉著他的智慧，成為了卡西村的長者，甚至在整個魯卡部族中，他巴固長者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
巴固自認為自己可算是卡西村中見識最廣的人了，但今天他卻被震撼了。
大清早的，在村落西邊晨練的巴固，見到了他這一生中至今為止自認為最震撼的畫面：
巍巍雪山為背景，一匹高原藏紅馬馱着一個白衣少年漫步而來……
“您好，老人家，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啊？”葛天華一個翻身從臧紅馬上下來，對着面前的老人平和的一禮后說道。那臧紅馬竟然是連馬鞍和馬鐙都沒有……
巴固猛地回過神來，說道：“這位哥兒可是從聖域出來？”
“聖域？”
巴固指了指葛天華身後遠方煙霧繚繞的喜馬拉雅山脈。
葛天華笑道：“原來那裏被叫做聖域啊。是的，我剛從那裏出來。”
巴固努力的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跳，對着葛天華行了一個點頭禮，很是恭敬的說道：“尊敬的勇士，歡迎來到卡西村。”
“勇士？”葛天華不由得一愣。
巴固笑道：“勇士閣下是否是在聖域中修行？”
葛天華想了想，自己自小就生活在那兒，雖說修為遠遠沒達到自己父親的要求，但也算是在那喜馬拉雅山脈中修行吧，於是便點了點頭。
巴固見葛天華點頭，很是高興，說道：“勇士閣下，在這雪域高原，自然與人、獸無比契合，但能在聖域中修行的，無疑都是勇士，卡西村最是歡迎勇士。”
雖然不知道葛天華的修為有多高深，但僅從他能乘騎着**的藏紅馬，恐怕這來頭也絕對簡單。巴固本身的修為並不高，但身處在這雪域高原，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再退一步講，再怎麼著兒沒見過豬總聽說過吧？
現如今的雪域高原，無疑是異獸的天堂，更直接點說，除了名義上歸屬中國外，其實雪域高原的真正統治者卻是那各種各樣的雪域異獸。不過，雪域高原雖然說實際是由異獸控制，但極少的修鍊者卻選擇在這異獸統治的世界裏修鍊。
巴固在這裏居住了近4o年，平rì里倒是也見過幾個在雪域修鍊的高人的弟子——至於師傅他倒是還真沒見過。巴固幾乎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白衣少年肯定是某位在雪域修鍊的高人的弟子。而且，這個高人肯定還不是一般的厲害。為什麼呢？不僅因為葛天華是他見過的第一個由聖域中走出來的人，還因為葛天華身旁的那匹臧紅馬。一個能在聖域中修鍊的人，他的師父能一般？一個能乘騎着裸身臧紅馬的人，他的師傅能是一般人？要知道，聖域可是整個雪域高原最頂尖的異獸聚集的地方；要知道，臧紅馬，那可是雪域奇獸。窮巴固一生，都沒見過幾匹，至於說被人當成坐騎，那更是壓根兒就沒見過……
“去吧！”
就在巴固正為那臧紅馬驚嘆感慨的時候，葛天華卻是輕拍了臧紅馬的頭，就這麼把那臧紅馬放走了……
巴固不由得一呆。
他卻不知道，那匹臧紅馬一收到葛天華放它走的指令，先一刻嘶叫一聲像打招呼告別一樣，且很是緩慢的轉身，但后一刻轉身完畢，立即是撒開腿狂奔而去，一個雜眼就只剩下一個黑點了……
這匹臧紅馬恐怕這輩子跑的最快就是這次了。
開玩笑，不跑快點能行么？那個哥兒身上不知道是帶了什麼東西，那高階氣息一路上差點沒把馬爺給嚇出個隨地大小便來，好容易能走，還不趕緊用跑的啊！
不說那臧紅馬跑的多度，且說巴固帶着葛天華回了卡西村，並且很是熱情的招待他在自己家中吃早飯。
“巴固長者，不知道從這裏怎麼去běijīng城呢？”
“běijīng城？勇士要去京城？”
“是的。只是我一直在山中隨師尊修鍊，這次是第一次下山，還真不知道怎麼去。”葛天華知道巴固誤會了自己是某位修鍊者的徒弟，所有也就順着他的思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這個簡單。勇士要是着急趕路的話，一會兒我孫兒就要出去西陲鎮，勇士要是不嫌棄的話，小老兒可以讓他給您帶路。到了鎮上只要去南鷹商會搭他們的馬車就可以去拉薩，再從拉薩坐高列車去成都府，成都府有直達běijīng城的列車或飛機，勇士選擇一樣就可以到běijīng城了。”
“如此有勞長者了！”
“呵呵，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啊。”巴固說完對外面叫喊了一聲：“虎頭，你進來下。”
只見一個壯實的青年開門走了進來，這青年2o歲上下，很是結實，面相憨厚，由於是在高原上長大，膚sè上顯出高原人特有的高原紅，眼睛很是機靈，看得出，這個青年雖然純樸，卻絕不是個二愣子。
“爺爺，您叫我？”
巴固先對葛天華道：“勇士，這就是我的孫兒巴虎。”又對巴虎道：“虎頭，這位是來自聖域的勇士，勇士要去京城，你給勇士帶路，去鎮上搭南鷹商會的馬車，一路上記得要照顧好勇士，明白么？”
“是的，爺爺！”
葛天華笑着沖巴虎走了過去，先是禮貌的行了個草原人的禮節，說道：“巴虎大哥，我叫葛天華，你叫我天華就行了。這一路上要麻煩你了。”
巴虎也對葛天華施了一禮，說道：“天華兄弟，你太客氣了，能為你帶路那是我們魯卡部落的榮幸。”
就這樣，葛天華隨後便跟着巴虎踏上了前往此行第一站西陲鎮的道路。
兩人騎着卡西村裡僅有的兩匹高原馬，葛天華騎坐在高原馬的背上，只覺得這高原馬的度實在不咋地，估摸着也就一個小時3o公里左右的度，跟臧紅馬的度那根本就沒得比……他哪裏知道，臧紅馬那是異獸，而卡西村的這兩匹高原馬卻僅僅是野獸，甚至可以說事家畜了。高原馬跑起來最快時也有5o公里了，算是很不錯的了，但跟臧紅馬隨隨便便就上百公里的時比自然是只有吃灰塵的份兒了。
天華鬱悶不打緊，巴虎卻是很興奮的。
“天華兄弟，我可算是沾了你的光了，平時村裡這兩匹馬別說騎了，碰都不給隨便碰的，也就村長和我爺爺去部族的時候能騎着去。嘻嘻，想不到今天我巴虎也有這運氣。”
“巴虎大哥，我聽說現在不是有飛行汽車啊，列車啊那些個機器的？為什麼卡西村不買輛汽車代步呢？”
巴虎哈哈一笑，說道：“天華兄弟，看來你肯定是很小的時候就跟着你師傅進山修鍊了，所以才會對這裏的規矩完全不知道哦。”頓了頓，道：“在咱們雪域高原，zhèngfǔ只是監管邊境，真正統治這裏的其實是高原上的各類神獸們，它們是我們國家人類的盟友。為了保證雪域高原的環境，讓高原上的神獸大人們有更好的修鍊場地，所以早在5o年前，國家就頒佈了法令，在整個雪域高原禁止一切的私人機動器械存在。雪域高原上唯一的機動列車站在拉薩城，也只有那裏才有通往外省的動力列車。其他的地方都是用馬車，什麼汽車啊、動車啊之類的，在高原上只有zhèngfǔ的軍隊中才有，而且平時都不會出來跑動的。像咱們卡西村有兩匹高原馬，有時還能拉點貨物去鎮上趕集，就已經很不錯了，很多村落都是只能靠手推車往來鎮上的。”
“原來是這樣，就沒有人試過買輛車在高原上走走？”
“誰敢啊！這高原上雖然只有邊境和拉薩城裏有軍隊駐紮，但是高原禁止私人機動器械那是所有高原人一起監督的，要真有人開個車進了高原，估計沿途的部族、村落就能把那車給拆了。要是由於這麼輛車激怒了神獸大人們，就算是軍隊都吃不消的。”
對於雪域高原上的人來說，異獸更多的是他們崇拜的圖騰，所以大多數高原人都以“神獸”來稱呼高原上的“異獸”。
西陲鎮位於卡西村南面，約莫1oo公里的路程，兩人騎着高原馬走了2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
西陲鎮可算是整個雪域高原最靠近邊境的一個鎮子了。這裏居住了大概1萬5千人，其中漢族人大約3ooo，其他的都是藏族。但是，鎮上說了算的卻是這3ooo漢族人。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西陲鎮緊挨着高原人成為聖域的喜馬拉雅山脈，喜馬拉雅山脈出產很多珍惜的貨物，而這些貨物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西陲鎮這裏進行交易的。因此，每年到這裏來碰運氣的商人都有數萬，變相的帶動了當地的經濟展。居住在這裏的3ooo漢族人基本上都是全國各地各大公司財團商會派駐在這裏的代表。這些人每一個的背後都是一方勢力，自然的，這西陲鎮也就由他們說了算。
雖然如此，但居住在這裏的藏族同胞可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很多聖域中的貨物都是由他們獲得的，所以，不少的商家都和當地的藏族同胞有很好的合作關係，私人交情也是不錯的。
巴虎帶着葛天華進了西陲鎮，一路朝着鎮中心最大的建築群去了，那裏，就是西陲鎮上唯一的交通商會——南鷹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