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顧先生可真是萬人迷！

宋棠其心何痛！

對着顧先生都有些怨念：“顧先生可真是萬人迷！”

顧宴眨眼：“宋小姐就不是嗎？”

“不是，”宋棠兩眼淚汪汪，“你見過哪個萬人迷手機都保不住。”

顧宴笑：“我重新買給你。”

h大的食堂還是挺不錯的，宋棠人生第一次得以步入教師食堂，跟在顧宴屁股後頭等着他幫自己刷卡，拿了兩素兩葷加一個雪糕，刷卡下來居然還不到二十塊。

吝嗇鬼富二代宋棠狠狠的心動了！

但也止步於心動，畢竟她離h大人才招聘計劃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宋棠於是乎對儀錶堂堂、才學八斗的顧先生更加敬佩了。

泠阿姨不和他們一桌，與相熟的同事點了套餐，幾人坐在陽光之下說說笑笑。

於是，二人相對而坐，顧宴挑着魚刺，說道：“下星期經濟學院要辦教師聚會，你有空嗎？”

“有呀，我什麼時候都有空！”宋棠心思都放在碗裏，“顧先生要帶我參加高校的聚會嗎？”

“不算什麼聚會，只是大家團建一樣的活動。”顧宴抬着筷子，小碟里是面剝了魚刺骨的魚肉，問道，“你吃魚嗎？”

宋棠叼着筷子，一偏頭就看見盤子裏細膩的魚肉，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吃，我不喜歡魚，腥味很重！”

顧宴似乎有些始料不及，輕微的動了一下眉：“我以為你會喜歡。”

“小的時候蠻喜歡的。”宋棠沒有留意到，只是道，“後來被魚刺卡了一次，就再也沒吃過了。”

顧宴彷彿接受了這個說法，小碟撤了回來，筷子輕輕的戳弄魚肉，不知在想什麼，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絲的探究與莫測。

他走神的狀態持續到下午，林奕帶着一大幫兄弟來學校里堵他，說是：“碗大的狗糧往我們臉上拍。”

顧宴沒空和他們鬧，只是林奕遞上來的手機的確很有意思。

——震驚！收服h大男神的女人，竟然是……

校內論壇默認標題與圖片并行，下頭的配圖也的確精密的挑選過，恰好就是宋棠仰頭與他對視，自己的手還沒從小碟上撤走的模樣。

看上去的確是情深美好的一對情侶。

顧宴就差磨后槽牙，壓根就看不得這個，面色淡淡的評價道：“傳媒系的學生嗎？取標題倒是挺有本事。”

“誰在乎他是什麼學院的學生！”林奕對他的不解風情而震怒，“不和你說了，我嫂子呢？我那麼漂亮的嫂子呢？”

“在美院畫畫。”顧宴下滑論壇，沒看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反手將手機扔給他。

“哈！”林奕一臉痛心，“難得嫂子陪你來一趟學校，你居然坐辦公室都不去陪陪她！顧宴，我對你太失望了！”

顧宴一頓，偏過頭來看他：“我應該去陪她畫畫？”

“不然呢？”林奕和他面面相覷。

“可是我媽以前就很討厭她畫畫的時候我爸煩她。”

“那是你爸招人恨！”

顧宴嘴上不說，但是心裏覺得他說的對。

但是顧宴也不打算去打擾她作畫，又沒辦法安穩住他們消停一會兒，只好轉頭答應改天帶宋棠請大家吃飯。

這讓一群狐朋狗友極其滿意，大伙兒決定一起坐在他的辦公室霍霍他的茶葉。

林奕這幾個人在這個富二代圈子裏，算是年紀很小的了。畢竟和顧宴一個年紀的林清殊作為他堂哥，自他會上樹摸鳥蛋起，就肩負着給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責任，大哥當得比親爹都累。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林清殊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前者。

具體操作就是，邀請常年穩坐金字塔頂端的、別人家的孩子——顧宴冷着張臉恐嚇了他一頓。

過程不知，方法不知，就連年僅十二歲的林奕怎麼被嚇得尿褲子一事，也不知。

但是不得不說，效果奇妙，直到林奕和他的廢物小夥伴們畢業，都沒有給林清殊惹出什麼禍。

只不過林奕終於中成功靠自己努力念完大學，把自己的豬朋狗友篩選到了狐朋狗友。

沒多大差別，就是至少聰明了點。

這個“聰明”就是：他明白了顧哥對他一無是處的人生起到了如何的導航作用，並立志做他的小弟。

林奕，作為每個月要在家中要領三份零花錢的，最不缺錢的么子，意識到自己第一次面見嫂子沒有拿出小弟的虔誠，讓他悔不當初；痛心於第二次會見嫂子，還提着棒球棒恐嚇別人，給嫂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於是乎第三次拜見嫂子，禮物是某一年戴比爾斯的孤品胸針。

除去嚇得宋棠在接過禮物的時候，手都直哆嗦之外，簡直沒有缺點。

日暮西斜，殘陽與那顆橘鑽交相輝映、熠熠生輝，宋棠差點沒別過氣去，扶着顧先生才勉強站穩：“你確定，這東西我能收？”

林奕毫不在意：“我這算什麼，顧哥有一顆那麼大的粉鑽——哦，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宋棠趕緊表示：“沒有沒有，顧先生的愛好還挺特別哈！”

連忙把首飾盒一折，塞進車裏，生怕閃瞎自己的鈦合金狗眼。

林奕想帶他們去開party，表示自己買到了好酒，想請顧哥和嫂子一起。

宋棠已經眼冒綠光，但是顧先生立刻擋住她的視線。

“不行。”

“為什麼？”宋棠迷惑。

顧宴偏過頭：“我們要去看手機，記得嗎？”

“哦！”宋棠點頭，但是好酒魅力太大，“我覺得它還能用，過兩天去看也可以。”

顧宴輕輕地斜乜了一眼林奕，林奕立刻和幾個好友勾肩搭背。

“我也覺得不行，嫂子！”

“對對對！你們還是先去看手機比較合適！”

“是呀是呀！”

宋棠撓撓頭：“為什麼？”

“因為……因為……”林奕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酒是剛到的，要喝酒還得醒會兒酒，一時半會兒喝不了！”

林奕簡直為自己的智慧而折服，繼續胡編亂造：“我是說改天，改天啊，改天我辦露營party，倒時候請嫂子喝好東西！”

宋棠屈服：“行吧。”

她坐上顧先生的車，往市區里去買手機，順道吃了頓晚餐。

誰讓h大新校區已經臨近郊區，一來一回已經接近九點多了，也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

可是宋棠還想去畫室拿自己晾乾得差不多的畫，再驅車回家。

顧宴問：“你要去哪兒？”

“去一趟畫室。”宋棠站在車邊回道。m.

“我陪你。”顧宴鎖了車，拿出花露水遞給她。

新校區很多設施還不完全，一部分路燈偶爾還會閃爍，宋棠在遠處看着都覺得心驚肉跳，那些沒事找事看的恐怖片重上心頭，想也不想立刻選擇了同意。

兩個人沒有開車，畢竟路途也不遠，就當久坐活動，安步當車聊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

宋棠問他：“顧先生，你在h大工作多久了？”

“四年。”

宋棠一算，四年，也就是說顧教授博士畢業的時候才二十五歲。一瞬間，看顧宴的眼神都變了。

“天……天才！”

顧宴低笑：“沒有，我讀書比較早，加上跳了點級，十六歲就高中畢業了。”

“那也很厲害了。”宋棠揉臉，“我當時我爸媽沒叫我留級，都是怕打擊我自信心。”

宋棠回想起自己糟糕的高中歲月，再次肯定她父母的先見之明：“還好他們生了我弟弟，否則我哪有今天的清閑日子過。”

顧宴微微沉下眼眸，似乎在思索什麼：“你不是獨生女？”

“要是獨生女我爸已經被我氣死了。”宋棠趕緊搖頭，“我長那麼大，賬都還算不明白！”

顧宴失笑：“那你弟弟多大了？”

“二十五，在國外讀微電子的博士。”宋棠扒着手指數數，“不出意外地話，今年差不多就該畢業了。”

顧宴瞭然，說道：“按你的說法，他不也是個天才？”

宋棠囅然一笑，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只不過她也很開心有人誇她弟弟，笑得眉眼彎彎，更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了。

此時兩個人站在美院樓下，這個點兒幾乎已經沒有晚課，只有幾個學生還在畫室里臨摹。

宋棠將晾得半乾的畫抬出來，顧宴接過，替她半抱着。

這是一幅帶有很濃重的國風色彩的繪畫，嚴格來說不算是國畫類別，依舊帶有漫畫的形式與特點，宋棠還微微對他做了分鏡，雖然沒有畫完全。

“回去吧。”

二人一路抬着畫板，路過校門口時，宋棠明顯想抬着畫出門，一邊的保安虎視眈眈。

“同學，十點之後禁止外出哈！”

宋棠呆住，瞳孔地震：“啊？”

顧宴似乎才明白過來她為什麼要來校門口：“你想出去？”

“不、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顧宴道，“新校區，治安不太好，管理嚴格些。除非特殊情況，師生都禁止十點之後外出。”

宋棠再次確認：“那也就是說，你也出不去？”

“嗯。”

“那我們睡哪兒？！”宋棠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顧宴輕輕的揚揚下巴：“我有教師公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宋小姐和我將就一下？”

還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同意他。

畢竟總不能睡大街吧？

宋棠一想，何況她和顧先生都算是同床共枕過了不是嗎？

雖然教師公寓的確太過神聖，宋棠總有種她侵犯了聖神的顧先生的奇異感覺。

顧教授的教師公寓的確寬大明亮，雖然家居風格都很簡約，但是看得出主人的確時常生活在這裏，桌上的水杯，柜子上的投影儀，都是很簡單的款式，展示着顧先生平日裏的居家風格。

他將宋棠的畫擱着柜子上，找了兩個小卡器穩穩的卡住，既曬不到太陽，也會有微風加速紙漿變干。

這麼細心的事情他都有考慮，宋棠都要被他感動了！

客房在衛生間的左側，他一一向宋棠介紹各個生活必需品的位置，然後詢問：“我明早有早課，你要和我一起吃早餐嗎？”

宋棠以為他是要下去買：“不用啦，我醒了我自己下去吃。”

“食堂的話要刷校園卡。”顧宴從包里掏出一張卡片，放到桌上，“那我就把卡留個你。”

宋棠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那你呢？”

“我一般早餐自己做。”

宋棠驚駭萬分，她都不記得上一次吃到家裏做的早餐是什麼時候了。

而如今，顧先生依舊堅持在家自製早飯！

宋棠表示：“吃，我怎麼不吃，顧先生做的早餐，不吃簡直損失一個億！”

“那你平時吃什麼？”面對她的調侃，顧宴也只是笑笑，打開了冰箱，從宋棠的角度可以看到裏頭很多的蔬菜和穀物。

宋棠心裏再次感慨顧先生真是健康，嘴上訕訕，心虛道：“我平時不吃。”

顧宴一頓，妥協：“那你想吃什麼？或者說，不想吃什麼？”

宋棠一陣頭腦風暴，最後顯示“無法查詢”，於是決定微笑：“顧先生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宋小姐。”

“嗯？”

“要是我吃魚呢？”

“啊哈哈哈——大早上，顧先生是不會吃那麼油膩的吧？”宋棠乾笑兩聲不確定地看他的臉色。

顧宴提出幾袋食物：“雞蛋生菜番茄三明治，加豆漿。有什麼不吃的嗎？”

宋棠斬釘截鐵：“沒有！”

“不錯。”顧宴將東西放回冰箱，去舀豆子，“沒有想像中挑食。”

宋棠不可思議，這簡直就是在說兔子不吃胡蘿蔔，狗不吃骨頭，黃鼠狼不吃雞，她宋棠不饞美色！

啊呸，什麼跟什麼！

宋棠沒有什麼換洗衣物，顧宴找出來的新睡衣簡直就是災難現場，她以前偷穿她媽媽新裙子都沒有這麼寬大過。

最後宋棠屈服於顧宴不小心洗得縮了水的襯衫，以及一條長浴巾系作下擺，還有樓下便利店買的一次性內衣內褲，處理了此次洗澡。

當然顧先生非常紳士，全程在房間裏收拾自己的課件和工具，直到半夜宋棠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了，他才出門來洗漱。

顧宴面不改色地將她隨手亂塞的牙膏放回應在的位置，整理好亂七八糟掛在一起的一次性毛巾。

她就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很多事情不知道擔心。

甚至單純得有些好騙，完全沒有揣度別人心思的想法。

一張臉微微皺起來的時候彷彿一個糯米糰子，一掐一包水。

那種自帶着的古典氤氳的神色里，有些時候總會讓人覺得純潔過了頭。

可是她毫無自知的眼尾微挑，眼波流轉，注視一個人的時候目不轉睛的專註，彷彿深情地凝視一個愛而不得的人。

天真又明媚，誘人卻單純。

就是這樣，她就像是全然不知自己的美，無論看誰，都一副沒心沒肺的樂呵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