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兢兢業業的小分隊12
銀燈聽着震天響的關門聲抬起頭，桌子上的粥還兀自地冒着熱氣，貼心地盛在碗裏。那是一種盛粥人希望別人喝的信號。
銀燈有些無奈，他不想跟別人拉近距離。昨天晚上是迫不得已，誰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情。被他最不想靠近的秦閔照顧了一晚上，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情是欠下來了。
還欠了一碗粥……
秦閔坐在位置上盯着手機看，宋謙拿着電腦走過來，看見秦閔發獃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東西，“老男人？誰啊？”
秦閔收起手機，斜一眼宋謙，“什麼誰？沒誰！”
聽到這句沒誰，宋謙眯眯眼，“哦~~~，哎，你還沒跟我說，昨晚上發燒的是誰啊？那個小姑娘能勞煩我們秦大少爺，親自衣不解帶地照顧啊？”
秦閔想起銀燈的模樣，心神蕩漾，又瞪過去，“你沒事了是吧？”
宋謙連忙打哈哈往外走，“沒啊，怎麼會啊，我快忙死了！”
秦閔摸着手機，又翻到銀燈的電話上，猶豫着要不要打過去。想打，又不知道說什麼，不打，又抓心撓肺地難受。秦閔覺得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那場春夢，他應該找個女朋友了，或者說，男朋友？
這春夢裏出現個男人，還是個自己看不慣的男人，一般人不得嚇萎了，怎麼自己還越想越興奮呢？
愁死了……
秦閔覺得蒼天給自己開了個巨大的玩笑。搓搓臉，朝外邊喊道，“宋謙！”
宋謙急忙關掉電腦頁面，“來了！”
宋謙推門進來，秦閔指指他身後，“門，關上！”
宋謙小心地去關門，心想，不得了不得了，連門都關了，這是要幹嘛？
秦閔拿筆點點桌子，看一眼宋謙，又看一眼。
宋謙被他看得膀胱疼，苦着臉，“哥，親哥，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啊，別這麼看我！弄得我都誤會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可是直的！”
秦閔把手裏的筆丟過去，瞪着眼罵道，“媽的，老子也是直的！”
宋謙跳過來，“那你倒是說啊！”
“我……”秦閔吸一口氣，欲言又止。
宋謙覺得不對勁，“兄弟，你別不是出什麼事了吧？你快說啊！”
秦閔咳一聲，“那個，宋謙，彭昊跟我說，他最近啊，突然做夢夢見另一個人，你說，這是什麼情況？”
宋謙眨眨眼，“做夢夢見另一個人？什麼意思？”
秦閔撓撓額頭，“嘖，就是，就是那種夢。你懂的。”
宋謙一臉揶揄，“哦~~，思春了。哎，不是，夢見另一個人？”隨即一臉震驚的看着秦閔，“卧槽，秦閔，你別嚇我，你是要告訴我你這麼多年的性冷淡，突然要脫單了？！”
秦閔一臉黑線，“我說了是彭昊！”
宋謙道，“你可拉倒吧！咱們一塊長大的，我還能不了解你？你才不會去管那小子呢！不是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就突然有了心上人？昨天那個，發燒的那個，是不是？”
秦閔把宋謙的腦袋推過去，嘆口氣，“誰說的？夢見另一個人就是喜歡人家？”
宋謙把秦閔的爪子撕下來，一臉興奮，“哎喲，你都在夢裏跟人家做那種事情了，還說你對人家沒心思？我說出來你信嗎？”
秦閔低下頭，皺着眉想了一會兒，“我覺得，我要不要，再掙扎一下？你說呢？”
宋謙死魚眼看過去，“你就是閑得慌，掙扎什麼呀掙扎？沉溺才是硬道理！你都把人給意淫了，這叫精神犯罪！在二次元里是要判刑的哥們。猶豫什麼呀，果斷地追啊！真是。”
秦閔按壓住跳得跟發瘋的兔子一樣的心臟，“再，掙扎一下，就一下，掙扎一下，也好讓我輸的心服口服。”
宋謙，“隨你！”
夜晚，秦閔帶着宋謙來到一家gay吧，宋謙站在門口傻了眼，“哥，哥們，你是說要掙扎，我也說了要捨命陪君子，可是，可是，咱，咱要不要玩這麼大呀？這兩肋插刀不是這麼插的呀！你是不是看錯路了？哥，這裏邊可都是男的！你睜大你的番茄眼看看啊！這要讓你老子知道，不得打斷你的尾巴骨？咱走吧，隔壁就有正常的，啊？咱走吧？”
秦閔咬咬牙，“就是這！走，你先進！”
宋謙，“你說啥？我？為什麼是我先進？”
秦閔笑地慈祥，“扣……”
宋謙一把拉住秦閔，“我進！哥，真的不能再扣了，再扣，我就連房租都交不起了！你可憐可憐我，我進！我進還不行嗎？”
宋謙抹一把臉，“哈！”
秦閔坐在中間，看着那些濃妝艷抹的男孩兒，突然就覺得迷茫，隨即而來的就是憤怒，對自己的憤怒。他怎麼會，把那個人拿來和這些人做比較呢？他怎麼可以……
臉色青黑地推開一個湊過來的人，急沖沖地出了門。
宋謙在後面雙手雙腳並用，播過人群跑出去，也虧了他那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模樣，要不然以他的力氣和體格，要跑出來只有一個字，難。
秦閔開着車飛一般地衝出去，宋謙在一邊感覺到了世界的滿滿惡意，爾康手，“哥們！秦閔！我他媽的，你倒是等等我啊！”
秦閔捏着車鑰匙站在銀燈的門前，臨近了，按了門鈴之後反而驚慌起來。
銀燈開了門，就見秦閔站在門前，很高，樓道的燈光從頭頂灑下來，逆着光的樣子看不清楚表情。
“怎麼了？什麼事？”
怎麼說？秦閔大腦一片空白。
“額，我，我……”
銀燈眨眨眼，“你怎麼？”
秦閔看着銀燈看他的模樣，心中的激情一下子就被澆滅了，他突然覺得，銀燈很遙遠，遙遠到他連看一眼，都是一種奢望。
銀燈歪頭，“到底怎麼了？”
秦閔深吸一口氣，“我忘拿鑰匙了，能不能，在你這裏借住一晚上？”
銀燈越過秦閔看向他的門，突然開口，“天道。”
“喵嗚——”
秦閔站在門前，不知道銀燈為什麼要喊天道。只是一會兒，身後就傳來滴滴的聲響，咔噠一聲，天道從門裏走出來，蹲在門前舔了舔爪子，喵了一聲，用鄙視的目光看過來。
秦閔還能怎麼樣？只能咬着牙說謝謝。
接下來的幾天裏，銀燈總覺得秦閔在躲他。銀燈問了天道，天道舔舔爪子，一個臉色都不給地說，“也許他只是怕貓。”
秦閔和銀燈還是老是會碰到，陳晚總是拉着秦閔一塊兒吃飯，然後就時不時會碰上。
元旦放假了。秦閔和陳晚約着一起去吃燒烤，吃完出來，陳晚要喝大杯茶，就排隊去買。秦閔在一邊刷手機等她，一抬眼就看見銀燈抱着天道出現在一家咖啡店門前，他把天道放在地上，自己進了咖啡館。
秦閔看一眼還在排隊的陳晚，不受控制地跟了過去。
銀燈坐的地方是沙發，高高的靠背，一旦往下坐一點就看不到是誰。他湊過去坐在了銀燈的背後，把毛衣拉上來捂住臉，靠着沙發，像是個偷聽的地下黨。
他看着陳晨走過來坐在銀燈對面，一眼就認出來陳晨就是那天晚上銀燈救回來的小丫頭片子。
秦閔疑惑地看過去，她來幹什麼？他們兩個有什麼好聊的？有什麼事情不能放在學校里，還要單獨約出來，還約在咖啡館裏這種到處都是脫了單的人才來的地方？
陳晨坐下來，“老師，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銀燈把桌子上的蛋糕推過去，“這個很好吃。聽說你喜歡可可，特意給你點的。”
陳晨看過去，是她喜歡的可可慕斯，因為貴，她很久不吃了，她笑笑，“謝謝老師。”
秦閔滑在沙發上，挑挑眉，臉上都是蔑視，切，還挺細心啊？知道人家喜歡吃什麼……哼。
銀燈端起白水喝一口，“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陳晨點點頭，“老師，你之前說，你會幫我，是真的嗎？”
銀燈說，“當然，”
陳晨說，“老師，那個偵探他不幫我了，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來調查了。”
“哦？那你可要加油了，拖得時間越長，對你就越是不利。”在秦閔聽來，銀燈的話有些高高掛起，好像他只是個觀棋不語的局外人。
陳晨有些焦急，“那，老師，依你看，我該怎麼辦？”
銀燈的聲音過了一會才響起，“你可以好好想想，一些小細節，你才能注意到的小細節。人的情緒發生和消失都是有原因的，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有什麼是你刻意忽略了的。”
陳晨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和驚訝，“老師是說……”
“嗯哼。”
過了一會兒銀燈的聲音又傳來，“你要做什麼就去做，我在後面給你兜着底。不要問我為什麼，你只需要盡你的力氣，查出你滿意的結果就好了。你就當是，我受人委託，特地來保護你的。你可以完完全全信任我。”
“老師，到底是……”
“我是你的老師啊。別害怕，我一直站在你這一邊。”
秦閔又開始胡思亂想，莫非，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唐辛喜歡這個小丫頭？
眯眯眼，臉上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絕望、嫉妒、和不甘。捏着杯子的手指緊緊用力，指尖已經泛了白。
他要好好想想，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