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捨不得也要舍
是宋音發來的語音,她外放:“囡囡啊,待會下班跟阿衍一起回來吃飯,別忘記了哈!”
她想到之前不禁苦笑:“這次倒不用扮親密了。”
說是假扮,每次她都本色出演。
司衍挽唇,冷睨着她,近身捏住她的下巴,別有深意的說:“想跟我來真的,還說不是欲擒故縱?”
果然,她的心思還是那麼好猜。
沈青慈撥開他的手,錯開視線:“你會錯意了!”
不顧他的黑臉徑直離開。
司家大宅坐落在城中心稀有的富人區,旁邊就是沈家,雙方家長都在。
“爸媽,我們回來了。”
宋音正在讓人端菜,見到兩人喜笑顏開。
“囡囡啊,累了一天了吧,快洗手吃飯吧,我今天特地為你燉了湯,好好補補,你看你瘦的,照這樣下去啥時候能給我生個小孫兒,司衍你也不……”長篇大論的嘮叨從進門開始便沒停過。
她保養的很好,像是三十齣頭的模樣,不仔細看不出藏起來的眼紋。
沈青慈揚起的嘴角微僵,接到了沈父晦暗的目光……
宋音打發倆人去洗手,洗手間因站立的兩人顯得逼仄起來,司衍的陰霾之氣直接籠罩住身影嬌俏的沈青慈。
“沈青慈,離婚不可能,”他盯着她纖細的手在流動的水下更顯白皙稚嫩,輕笑:“非死不離,你也要嘗嘗被迫無奈的滋味。”
她清冷的笑了,眼裏帶着濃厚的酸楚:“所以呢?讓你深愛的安郁就一直沒名沒分?”
她沒想到司衍破罐子破摔:“那就誰也別好過。”
這場戲是沈青慈先開始的,他有什麼理由不奉陪到底?
在跟沈青慈結婚前,司衍都不知道自己的偏執和報復心有這麼嚴重。
“夫妻分居兩年就可以提起離婚,我們夠離兩回了!”
“從今天開始我搬回去住。”他甚至沒有猶豫的答。
換做從前,她肯定開心的要哭出來,可時過境遷,不可能了司衍,我會很快離開你。
“囡囡啊,快過來吃飯了!”
思緒被拉回,女孩輕聲應下。
沈父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吃飯吧。”
司父察覺到了不對勁,蒼勁的眉頭微皺,自從看到張媽的信息心裏就一直打鼓,幽怨的瞪了眼剛出來的司衍。
“小衍,給你老婆夾菜啊!怎麼照顧小慈的,你看這瘦的!”
司衍嘴角彎了彎,佈滿陰霾的眸子沒有一絲笑意,給她盛了碗雞湯,別有深意的說:“好好補補。”
有些事就那麼巧,她的湯還沒送到嘴裏,司衍的手機就響了。
“公司一天到晚這麼忙嗎?我看你爸也沒吃飯還把手機揣兜里!”宋音不滿的控訴。
司衍本準備掛斷,看到備註后眉頭微不可查的蹙動,起身要離開。
“爸媽,”他看向沈父:“岳父,我先出去一趟。”
他沒有說公司的事,那就是安郁的事,只有她才會讓他這麼著急。
沈青慈極力控制自己不去在乎,故作鎮定淡然的吃飯。
沈父臉色陰沉,司氏父母更是不悅。
“回來,坐下!”司父深沉的嗓音帶着王者之氣的不容置喙,壓迫感十足。
“抱歉,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沒了身影。
“司衍!”
飯桌上空氣低沉,只有沈青慈喝湯時湯匙偶爾與瓷碗的輕微碰撞聲。
一瞬間,空氣一再凝滯。
沈青慈胸口有些悶,索性說:“爸媽,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那邊還有事,衍哥哥應該是去解決了,你們吃,我去看一眼。”
請辭后,飯桌上的氣氛凝重的只增不減,沈父眉頭擰的更深。
“孩子們都長大了,這件事彼此也都有考量……隨他們去吧。”
“我知道,都是司衍對不住青丫頭……”司父目光沉沉,心裏只覺愧疚。
沈青慈出來后並沒有真的去找司衍,而是去了沈予澈的律所,坐在他辦公室等他會議結束。
“我還以為秘書看錯了,怎麼?着急來拿協議?”
沈青慈回頭查看,推門而入的是位長相俊朗,劍眉星目的男人,身着裁剪得當的經典西裝,寶藍色的方形袖扣,目測價格不菲。
她記得司衍的袖扣都是墨綠或者銀灰色,很襯他的氣質。
她點點頭,不由苦笑,看個袖扣怎麼都能想到他?
沈予澈笑意退散,拿出一個檔案袋,在她伸手去拿時按住檔案袋的一角,意味深長的說:“簽了可就不能後悔了。”
她用力扯過,沈予澈愣了一下,行動表達一切。
“這就走了啊?不跟你二哥好好告個別?”
看着她的背影,他表示很心痛。
“袖扣不錯,”她微微回頭瞥去:“好好照顧爸爸,回國后給你帶禮物。”
沈予澈:“?”
“無情!”
於是他轉頭便發了信息給遠在歐洲的沈為謙……
此時海外沈總裁正準備擁美人入睡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沈為謙眉頭擰了擰,轉手撥通了穆年的號碼。
“沈三怎麼了?”低沉的聲音極具磁性,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人出去,眼神冰冷帶着不容置喙的決絕。
穆年雖毒舌,但從小就怵他,一時啞然,決定裝傻:“啥?你說什麼?沈青慈好好的啊,你問我幹啥?”
“給你三秒坦白。”沈為謙狹長的暗眸平靜的如淬了毒的冰塊。
“一……”
“沈青慈前幾天查出腦部腫瘤,我就聯繫國外的導師,有把握治好,可她威脅我如果告訴別人就藏起來,我已經極力勸阻她儘快出國……”還沒數到三穆年就全盤托出。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明天的機票,帶沈三出國。”
……
穆年風風火火開車狂飆到沈青慈家門口,噼里叭啦一頓說教,沈青慈無奈答應。
打發走穆年後,別墅內靜悄悄的,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望着結婚照出神。
四年前的婚禮是她彌足珍貴且不可多得的回憶,也是唯一一次的吻,但她想帶走更多的回憶。
她按下通話鍵,剛撥通又被她取消了,矛盾的心理愈發的複雜。
緩緩低頭,手指插進發間,掩住低落的情緒。
“司衍,我捨不得你……”
a市第四醫院,是精神衛生中心,有名的心理醫院。
“把手機還我!快還給我!”病房內,女子怒瞪着眼前的男子,氣的渾身發抖。
“你不是沒錢嗎,那就找你舊情人,你搞成這樣不就是因為他?他那麼有錢,十萬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男人搖了搖剛才發出的短訊。
面容略有稚嫩,只是略長的疤痕有些猙獰,聲音像是在變聲期的男孩沙啞中帶着青稚。
自父親去世后欠了一屁股債,金額巨大,死纏爛打的前男友炒股,更是負債纍纍。
“於曄!你把手機給我,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不能找他。”她雙拳緊握,眼神里是難掩的暴戾之氣。
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要錢,無疑是把他越推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