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是不是沒死
她現在沒手機,誰也聯繫不了,誰也不能聯繫。
沈為謙拿走了她的婚戒和行李,穆年也不告訴她,現在連個念想也沒有了。
她很清楚不能再去懷念和糾纏,心底還是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傷痕纍纍還是想要心頭撞鹿。
不知道得知她的死訊他會是怎樣的表情,他會跟安郁在一起嗎?
還是迫不及待的慶祝結束了痛苦,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總之,不會為她傷心。
一抹苦澀在嘴角浮現,悲切在眼角暈染開來,濕潤了睫毛。
她轉頭望着窗外,陽台上的一株盆栽,以高架引之成垂直綠化花木,盛開着白色小花,攀緣莖,莖綠色,羽狀複葉。
她喜歡花,之前環湖灣就種了很多花,她都認識,但她沒見過這種花,叫不出名字,卻打心裏的覺得好看。
她這樣的年紀,就該像這花一般綻放最美的姿態,不該沉溺過去,傷感其中。
這個決定她做了很多回,這次便試着真正忘記,放下,釋懷。
她摸了摸臉頰,微燙的淚滴在床單,浸濕一小片,形狀似花,像極了那株白花。
人不能因年少不可得一物,為之困其一生。
結束了。
她不知道的是司衍為逼她現身真的要收購世庭,不惜動用海外資金。
席舟左右為難找陸延之,他轉頭就告訴了白姜,很是稀奇的三人聚在了一起。
白姜看看席舟,又轉眼看着陸延之,問他:“你把我叫來就是大眼瞪小眼的?”
“她誰啊?”席舟不可能在一個外人面前說收購事宜。
被司衍交代的事搞的焦頭爛額,語氣也不太好。
陸延之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說:“你喊白小姐就行了,自己人,說吧!”m.
席舟狐疑的打量着白姜,聽她說:“白姜,沈青慈的摯友,聽說你要代表司氏跟沈家的收購事宜。”
他立馬一個眼神朝陸延之瞪過去,陸延之故作鎮定的移開視線,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白姜掃了眼陸延之,打圓場:“我自己要來的,跟他無關。”
“你們不要為難我好不好,我只是代表,又不是司衍,我也不想他這麼衝動,我也沒辦法啊。”可司衍給的太多了。
司沈兩家是國內響噹噹的企業,司家更為明顯,沈家在海外較為強大。
雙方合作優缺互補,相互平衡,一旦收購,沈家會跌入谷底。
雙方又是世交,繼續下去只會越來越劍拔弩張,下不來台。
他們也知道司衍的目的,從前他們覺得司衍厭惡沈青慈,可現在怎麼變了?
要是不愛她為什麼一直在麻痹自己,給自己灌輸她不可能死的執念?
他認為,只有深愛,才會不願醒來。
“就算我不接,他還是會找別人,他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啊?”
席舟擺出人畜無害的神情,配着他清秀的臉蛋和另外倆人的表情,倒像是大人欺負小孩。
白姜問:“志在必得?非收購不可?”
他用力地點點頭。
陸延之道:“司衍這是不敢面對,逃避現實,你看,沈青慈走了他就不去看安郁了。”
“之前就是做給沈青慈看的,死鴨子嘴硬,他就是氣不過四年前那件事,活脫脫的死心眼!”
“不管他怎麼做都彌補不了對小慈的傷害。”白姜掀了掀眼眸,沉吟片刻:“我只想小慈安心,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不能搶走世庭。”
期間席舟接了個電話,見是世庭法務代表助理,就開了免提。
把沈予澈的原話分毫不差的學了一遍,席舟意料之中的聳了聳肩。
掛掉電話后又給司衍打過去,跟他報告工作進度。
“我在世庭有股份,我會讓段隨去收購散股,拿到實際控制權,你去找董事會的股東商談。”
言下之意是搞燈下黑。
陸延之和白姜萬萬沒想到,面面相覷的驚訝。
等掛斷電話白姜請辭離開,陸延之去找司衍。
悶熱的天氣又下起了大雨,白姜不停的看手機,頭髮被淋濕,迫切又緊張的目光像是在尋找什麼。
片刻后,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她身邊,白姜立馬鑽進車內,清涼的氣息如蠱蟲般鑽入四肢百骸,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駕駛座的男人遞給她一條毛巾,白姜頓時僵住,沉聲道謝。
“司衍要暗中收購世庭的散股,還有去賄賂高層股東,想要拿到實際控股權,變相收購世庭。”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緩慢的點擊着方向盤,面無表情的來回打量她。
白姜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又道:“你怎麼打算的?”
男人不說話,盯着她的眼眸深邃起來。
“什麼時候回的國?”
她眉頭微蹙,手捏着毛巾:“小慈出事的前兩天。”
男人語氣輕慢又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跟別人一起?情人還是老公?”
她太陽穴突突跳着,忍無可忍,咬牙道:“沈為謙!”
“我在。”他慵懶的靠着座椅,輕聲答。
“火燒眉毛了你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是沈家人嗎?”
他瞥了她一眼,“我不是,你是?”
白姜知道他在嘲諷他,翻了個白眼,她話已經送到,作勢要離開。
等她去開車門卻被鎖住了,身後響起他極具磁性又慵懶的聲音:“父親和我都把國內的股份轉讓給了沈三,她手裏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繼承世庭,司衍收購不了。”
白姜不理解,沈青慈已經死了怎麼繼承?除非……
結合司衍一直鬧騰,沈為謙最疼沈三這個妹妹,她真死了不會這麼淡定。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出聲竟有些沙啞:“我問你,小慈是不是……根本就沒死?”
他唇角微勾,斜睨了她一眼。
“小慈真的沒死?她在哪?是不是你安排的?”
眸色一深,靠近,捏着她的下巴與之對視。
白薑絲毫不畏懼的迎上,眸中迫切的浸染了霧水:“你快說啊,小慈是不是真的沒死!”
沈為謙視線從她的眼睛下移至嘴唇,抬起她的下巴,帶着侵略和佔有欲緩緩貼近。
屬於他的味道也充斥鼻間,這樣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白姜心生厭惡,扭過頭。
他淡淡的掀掀眼眸,鬆開了她,“有這時間不如去看看沈三,她的墓就在西郊。”
這個男人一直這樣,給的答案撲朔迷離,琢磨不清。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查!”
她一股腦的把他按在座椅上,徑直去開車門,手臂攔在他腰間,姿勢說不清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