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現實里的石柴
杜定回到城北的出租屋，打開門之後，一股香氣迎面撲來，空空蕩蕩的肚子忍不住“咕嚕”一聲。
誰在我家？杜定輕輕地帶上門之後，走進了屋內，廚房裏香氣四溢，一個女子忙碌的背影出現在眼前，捆着圍裙的纖細背影顯得楚楚動人，雙手cāo作着廚具異常嫻熟。
無論房子的大與小，有時候一個女人就能讓人有家的感覺，杜定不知不覺眼眶就顯得有些濕潤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
“任…任瑤…”杜定低低地喊了一聲了。
“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先等等，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做好了。”任瑤側過臉來，對杜定笑了笑，露出半顆虎牙，又轉過身去開始忙碌了。
“哦。”杜定應了一聲，抹了抹眼睛，平復了心緒，轉身出了廚房。
一桌豐盛的家常菜，自從失去父母之後，多少年杜定和杜川兩兄弟都沒有體味到這種感覺了。
“怎麼了？看上去會不好吃嗎？”任瑤歪着頭，疑惑地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樣子很認真地品嘗了半響，“應該還可以啊，你試試。”說著，順手夾了一筷子給杜定。
“哦，謝謝…那個案子，還多謝你了。”杜定這才想起，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
任瑤一邊吃一邊擺手，顯然也是餓着了，絲毫不注意形象，“沒事的，沒事的，宋律師和我是朋友，而且也多虧你有證據的啊，舉手之勞嘛，何況我們是朋友，你說呢？”
“你這人…真有些奇怪…”習慣了職場勾心鬥角的杜定，一時間對於忽如其來的熱心幫助，有些措手不及。
任瑤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好像也是沒有找到答案，“嗯…我也覺得我是個奇怪的人…就算是…一個奇怪的人遇見了另一個奇怪的人吧。”
杜定有些啞然失笑，沒想到任瑤自說自話地就將自己和她歸為了一類，只得點頭道，“嗯。”忽又想起自己幾天沒去醫院，遂問道，“杜川最近幾天怎麼樣了？”
“腦電波，心率一切指標都很正常，有我在呢！你放心吧。”任瑤說完，忽然又問道，“你給我說說你自己吧，既然都是奇怪的人，應該相互了解的哦。”
杜定已經領教了她的八卦心，也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任瑤。
兩人倒像是無話不談的情侶一般，坐在一起邊吃邊說，只是有時候任瑤故意迴避一些問題，杜定也不說破。
當然任瑤問道關於定時簡訊的事，杜定也以某些理由搪塞了過去，這些方面任瑤似乎沒有什麼興趣，也答應杜定要是遇上什麼困難，會幫助照顧杜川。
再三道謝，送走任瑤之後，房間裏又只剩下了杜定一個人，杜定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倒頭就躺在了床上，路還很長，沒有時間感嘆生活。
第二天早上，杜定醒來剛開打開手機，電話就來了。原來是麥雅棠打來的，這幾天杜定都被羈押在jǐng察局，錯過了三人約定的時間，麥雅棠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來了，顯然是很着急。
杜定報了平安，約定了見面地點之後就出了門。
依舊是在豪斯酒店的頂層，不過這次卻是三個人，杜定、麥雅棠和石柴。
杜定簡單地告訴了兩人自己這幾天的經過，三人就開始彼此認識，這是隊友增進信任和默契的第一步，麥雅棠和杜定雖然已經認識了，還是對石柴自我介紹了一遍。
石柴回到現實了幾天，已經顯得放鬆了很多，不像在遊戲裏的那時候拘謹和擔心，略顯得瘦削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和麥雅棠冰冷得不苟言笑迥然不同。
聽兩人說完，石柴也開口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更感謝你們把我救了出來。我原本是腦外科的醫生，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接手了一個腦死亡的病人。”
說到自己的職業，石柴變的嚴肅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個平rì里做事一絲不苟的人。
“從他那裏，我就接觸到了這款遊戲。”石柴頓了頓，分別看了看兩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之所以進入這個遊戲裏，說起來也是我的一個瘋狂的念頭。我看慣了人類的大腦，也見多了稀奇古怪的病變，但是始終有個念頭纏繞着我，我一直想要探索人腦的更深層面。”
杜定忍不住插嘴，略帶調侃地問道，“市面上有其他的遊戲也可以玩，而且沒有什麼危險xìng…只是，你該不會是為了獎金吧？”
“不，我並不缺錢。”石柴臉上的肌肉綳得很緊，很是認真地說道，“確實市面上有不少遊戲能玩，而且不會產生任何傷害。但是，我對那些遊戲並不感興趣，我更想知道當人類的大腦被困在了一個空間裏，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你不是被困在公交車上過嗎？有什麼發現？”杜定追問道，他很好奇從學術層面了解這款遊戲會如何。
石柴笑了笑道，“當一個人無限重複循環在一個空間裏做一件事的時候，會發瘋。”
雖然石柴說得輕鬆，但是杜定知道，這樣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光是想想那個霧氣蒙蒙的城市，就感覺很壓抑。
石柴見兩人都沒笑，有些尷尬，他並不是一個沉重得無法自拔的人，“哦，對了，確實是有發現，不過是單獨的個例。”
“說說！”
石柴頓了一會兒，“之前那個腦死亡的病人，腦細胞出現了不正常死亡的現象。這和因為其他原因而造成腦死亡的病人明顯不同。”
“不是太明白…”杜定確實不懂醫學層面的東西。
石柴耐心地解釋道，“人一出生就有一百四十億個神經細胞，人類能夠用的只有相當少的一部分，這些可用的神經細胞會隨着年齡的增長慢慢減少，但是絕不會增加或再生，用腦過度時會死亡一部分，但可以激活其餘的更多不能用的腦細胞，讓它們化為可用的；而長時間不用腦會使腦細胞容易死亡，同時由於沒有激活那些不可用的腦細胞，人就會變得遲鈍甚至痴獃。那個病人的腦細胞死亡速率快過正常人，由於沒有新的腦細胞被激活，他即便是醒過來，也會變得痴痴獃呆。”
“意志薄弱的人，他應該是被困在遊戲裏，已經放棄了。”麥雅棠冷冷地說了一句。
石柴的話讓杜定很是擔心，杜川就屬於麥雅棠說的那種意志薄弱的人，不過還好之前任瑤已經說過了，杜川一切指標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被困在遊戲裏的時間久了，會不會jīng神崩潰掉，或是產生石柴說的後果。
“你還打算繼續做探索研究繼續遊戲？”杜定問石柴，因為畢竟石柴被困住過一次，保不準心裏會有yīn影。
石柴很輕鬆地笑笑，“當然，這個遊戲從現在看來至少不是普通的那樣打打殺殺，倒是很有意思，我很想看看整個遊戲世界是怎樣的，而我的大腦能不能夠接受足夠的挑戰。”
有了石柴的承諾，杜定也輕鬆了許多，“照目前來看，這個遊戲是固定的隊友進行探索的模式，今後我們需要比肩戰鬥共同進退，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出現新的隊友，以及其他玩家。”
“一步一步來，我很期待後面的劇情，現在我是一身輕，沒有任何顧慮了。”石柴顯得有些躍躍yù試，倒是不懼怕被困住了，見杜定投來詢問的眼神，石柴又將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石柴毫無徵兆地變成了植物人之後，其妻子就帶着孩子離他而去了，而石柴父母也在三年前相繼去世，現在的石柴可謂是“孤家寡人”，倒是和杜定相差無幾。
人世間分合離別，讓人唏噓，不過好在石柴也看得開。
三人約定了上線的時間，就離開了豪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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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我這蛋疼的更新，因為身體原因，實在沒辦法，只能保持不斷更，希望看我書的朋友諒解，估計過幾天就會好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