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開示

第二百七十七章 開示

..bsp;經過了三次寒潮和近些年來少有寒冷的冬至,夏夜之即將迎來重生后第一個聖誕節。

這個寒意深重的午後,夏夜之站在了鏡子前,認真地梳理着頭髮,身後影子一晃,范德鬼頭鬼腦地鑽進來,蹙起鼻子四處嗅着,活像一條地道的獵犬。因為蘇夏剛走片刻,房間裏仍然存留着她身上味道,范德這個暗戀者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換作以往面對夏夜之的質疑,范德總會以鼻炎為借口來掩飾這種卑微的覬覦。然而看到鏡子中衣着光鮮的夏夜之一臉深諳其道的笑意,顯然心情大好的樣子。范德愣了愣,左歪歪頭,右歪歪頭,忽地發現夏夜之前些時日如死水般的瞳子隨着他動而動,一時間范德驚得合不攏嘴,“您,您不會是……”

“怎麼,親愛的范德,難道您不希望一個可憐人重見光明么?”

見夏夜之放下梳子,轉身過來,戲謔地調笑,並且那一雙眼眸盯着自己,范德兩眼頓覺澀澀發疼,就像進了肥皂水般難受。..

夏夜之繫上襯衣袖口的紐扣,道:“看來你的鼻炎很嚴重,范德,剛才那個樣子蠻像霍比的!”

范德一張芭蕉臉被夏夜之一句話臊了個通紅,趕緊轉移話題大罵霍比這個狗娘養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霍比不是東西,是地地道道的尼爾尼茲犬,少有的品種。范德帶霍比來東江時發生了遺失,直到前些天偶然發現霍比居然在蘇夏的車裏,久別重逢本來應該欣喜異常。然而范德卻熱臉貼了冷屁股,霍比對他這個原主人竟然只是看了兩眼就扭轉過頭。范德很內傷。雖然深知尼爾尼茲犬生性薄涼,完全是貓的性子。但這副喜新厭舊的樣子還是打擊了范德,好在得以安慰的是擁有霍比的現主人是蘇夏,另外,霍比除了喜歡聽蘇夏彈鋼琴和吃蛋糕外,對蘇夏也很冷漠,范德平衡了些許,心裏想的是有一天老子追到蘇夏的時候看你個短毛畜生還敢囂張么!

“既然您的眼睛已經復明了,那麼是不是該去找語雪小姐了!”范德陪笑道。

“親愛的范德,在我失明的這段時間裏。其實我一直在想個問題!”

范德咽了口唾沫,隱約感覺這個魔王的笑容有點點不懷好意,道:“什麼問題?”

“到底是語雪那小妞漂亮,還是蘇夏妹妹漂亮?”

“蘇夏!”范德不假思索道,旋即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彷彿剛騸過的男人大拐彎道:“蘇夏當然比不過語雪那小妞咯,語雪是天堂降臨人間的天使,蘇夏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頂多算得上清秀,關鍵皮膚看起來很差!”

夏夜之笑得很暖,與窗外桎梏的天氣格格不入,范德說的不錯。他的確是要去找語雪,在這段蟄伏的時間裏,思前想後。總覺得在悠然而逝的時光里錯失掉那個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是一件可惜到近乎可悲的事情。她美貌,足夠優秀。頗有才華,而且頭上頂着中國商界矯楚林天驕這樣一個璀璨的光環。這些足以讓家境殷實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望而卻步。在yin影里潘神是王是帝,然而在現實世界裏,也會有常人一樣的苦惱,比如讓林語雪這位千金大小姐鍾情於他。

在不顯山露水的前提下,憑一張二十多歲的臉,一個江大學生的身份,一桿拿得出手的斯諾克技藝,夏夜之還不至於勇猛剛強到視陸市長之子等眾多公子哥如無物,如果不是那場大戰,讓他在林語雪面前乍現崢嶸,也許他的打算還會無限期的拖延。既然這個平衡被打破了,就順其自然將心中想法實現。

驅車來到這個熟悉的小區,過去的記憶似乎已經久遠,那夜同吸一支煙說真心話的片段似幻似真,一路上準備了很多開場白,不過當門鈴按下的一刻竟然忘了大半。門打開,一張被歲月染了痕迹的清冷麵容浮現,夏夜之有些意外,但很快回過神,謙聲道:“沐師!”如果那夜不是沐風的仗義捨生,也沒有今日站在這裏的他。

沐風將夏夜之讓進門,示意她坐在桌旁,桌上兩隻茶杯里散發裊裊熱氣,顯然是剛沏的茶,夏夜之環顧四周,靠近落地窗旁的書桌上一摞厚厚的圖紙在無力墜落的蒼白陽光下靜靜躺着,慵懶而認真的那位建築師大小姐身影不在,夏夜之收回目光,抿了口茶,半開玩笑道:“沐師看來算到我要來!”

沐風挑了挑唇角,給夏夜之添了些茶。在沙發上放着一個行李袋,茶桌上還有幾本整理好的書籍,夏夜之又道:“沐師要走了?”

沐風微微頷首,隨手將書放進行李袋。

這樣的氣氛夏夜之有些不習慣,彷彿有什麼深沉壓抑的東西,一時擔憂起來,忍不住道:“語雪的傷是不是……”

沐風停下手中的動作,終於開口道:“語雪的朋友叫她去江大,好象是晚上有文藝活動,應該是為西方聖誕節慶祝。”

夏夜之心落了下來,抿在口中的茶香氣四溢,想來應該是蘇夏約的語雪,看來晚上要過去好好捧捧場了,想到范德那鬼頭鬼腦yu言又止的樣子,看來還是跟自己留了一手。

夏夜之心情轉好,不由感念起另一位心中崇敬的人物,若不是倉央上師虛懷若谷,仁布眾生,他豈能有幸領略心中的五味雜陳。

捋了捋心緒,夏夜之道:“沐師,我有一事請教……”

等了幾個呼吸,見沐風沒有搭腔,夏夜之不免尷尬,暗忖是否哪裏得罪了對方,可事關生死,不能不問,夏夜之重新cāo持口氣,謙卑道:“那日……”

剛說到這裏,沐風嘆了一聲,終於開腔道:“夏兄。那日來時,倉央上師已經坐化……”

嘎巴!

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了寂靜的冬日午後。

茶水沿着夏夜之的手腕滴滴答答灑在桌上。他的腦海里剎那一片空白,倉央上師……坐化了?

天意弄人。

哎……

天意弄人啊!

這些年如浮萍起落。不敢希冀安穩的生活,好不容易改頭換面以為能安享一段慵懶平靜的時光,可聖修會層出不窮的高手,莫名的刺客,甚至連小街痞都出現在他的敵對名單上,這些無處不在的算計,詭譎的局勢,以及他內心的掙扎,註定無法超脫。死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夏夜之內心百般糾結:“沐師……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沐風在夏夜之散亂的目光中也有些失語,這是一個人對生命的畏懼,這本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啊,原來樂天知命是這麼的難,聯想到未來不遠風燭殘年,沐風悲從心來,“人的這一生就像刻在yin影大名錄上的名字,無論是沐風。你,還是帝王加納,誰也無法亘古長青,阻礙我們的不是潛能的發掘。而是歲月磨礪消磨掉的生命。我一生最自負的莫過於我的悟性,可活到這把年紀才漸漸知道生死遠不是‘樂天知命’四個字所能囊括的,所以我特別能理解你的心中的艱難。這些天我參照典籍,還有我這些年的所知所學。做了許多種嘗試,卻。無一例外失敗了,抱歉,夏兄,這次恕我無能為力!”

沐風看着夏夜之臉上神色變換,終於這個年輕人再次恢復了氣度淡靜的樣子,只是那抹不掉的失望清楚地告訴她,他們兩個人剛才探討的嚴肅傷感話題,“夏兄!”

沐風叫住起身的夏夜之,道:“我給不了你解藥,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給你!”

彷彿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來了,夏夜之聲音有些顫抖:“什麼!”

“一個開示!”

夏夜之有些尷尬地收住激動的聲音。沐風見狀,道:“你不相信我?”

有些疲倦的聲音從夏夜之嘴裏發出:“不敢,誰人不知沐師相法無雙!”

夏夜之以為沐風要為自己占卜,卻見沐風搖搖頭:“從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是福源深厚的人。你懂得我的意思么?”見夏夜之苦笑,沐風鮮有地耐心道,“你接連面對帝王加納和聖修會頂尖的巨擘,一次一次化險為夷仍然能活到現在,更增加了我對你,對我的感覺的信心,這次也不該例外。呵,我知道你看不上旁門左道的相術,所以我不為你占不為你算!夏兄請坐,少安毋躁!”

沐風又拿了一隻杯子,輕緩地為夏夜之斟茶,邊道:“家師曾言,在所有術數中,有一卦叫做無相之相,是萬法之相,有別於一般術數,乃是術之大圓滿境界。據家師言,歷代前輩中只有師祖珈藍用過一次。”

提起珈藍這個名字,夏夜之心裏震了一下,不僅因為在yin影大名錄百年不變的正本之中,這個人排在第二,更因為這個人就是排在第一的帝王加納的授業恩師,夏夜之不由正了正身子,見沐風悠然神往的表情帶着崇敬,道:“家師說師祖才學無雙,乃是風華絕代的奇人,可惜離破缺天人之境還差了一步,所以他將畢生希望寄托在曼羅耶華,也就是帝王加納身上,傾囊相授,就在曼羅耶華背叛本門前的最後一晚用膳時,珈藍祖師用了無法之相,沐風不才,雖自知愚魯,才學不及先祖萬一,但為了語雪,為了夏兄你,也只好東施效顰了。”

“沐師……”夏夜之慚愧,暗嘆自己這點心志怎配得上與這樣的人齊名,強提精神,凝視着沐風的眼睛,沐風笑了笑,指了指夏夜之面前的茶杯,“茶是好茶,莫要涼了,夏兄請!”

“哦!”

夏夜之端起來,一飲而盡,像是一個虔誠的學生等待着老師耳提面命。誰知沐風笑笑:“夏兄去吧!”

“這……”夏夜之眨眨眼,“就完了?”

沐風點頭,“請!”

夏夜之又是苦笑,不知沐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見沐風下了逐客令,只好告辭……

夜風襲襲。呼嘯的寒風將蕭山北嶺凋零的枯樹吹的吱呀作響。

從語雪家離開后,夏夜之就將車開到了山上。俯瞰着東江的夜景,怔怔失神。時而想起前世的戎馬,時而想起悠然神往的yin影傳奇,時而又想起自己的境遇和沐風的話,他不知道有沒有沐風口中所說的萬法之相,他也並不相信,也許只是沐風在安慰他,給他打氣,不過這一切不重要了。想想前不久那晚,和阿路貝利西、摩西兩張聖修會王牌那場大戰中。他不是許願了么,如果語雪能平安度過這一劫,他願意用任何代價交換,這個代價包括死亡。他並沒有死,這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賜了,就算是死也很公平,還有什麼權利不知足呢?

夏夜之踩滅了最後一根煙蒂,收拾心情,驅車下了蕭山。直奔江大,在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康乃馨,本來是想買玫瑰的,但是無論白玫瑰黃玫瑰還是紅玫瑰貌似都有點司馬昭之心的意思。再者他現在這個狀態,到底是否應該對語雪表明心意,連他自己也下不了決定。歸根結底,在心靈上潘神還是一個脆弱的人。

節日的氣氛太濃了。街上從江大出來的學生們滿臉笑容,有男女朋友的。滿臉歡笑,就連出去通宵的單身小青蛙們也很快樂,進了校園沒想到更是擁堵,一臉稚氣的一年級新生們陸陸續續的從藝術大禮堂走出來,從他車旁走過的幾個男生喋喋不休評論着晚會的內容,當然主題就是各個戲的妹子們,看晚會是假,看美女是真。

忽然聽到一個cāo着北方口音的男生咋咋呼呼地喊:“我cāo,內個內個女女是內個戲的,對對對,長發那個!”

幾個人停下腳步,順着哥們指點看過去,五彩斑斕的藝術禮堂前,一個身穿短褲打底褲,黑色小皮衣的女孩正在下樓梯,長發如墨披下,賽雪欺霜的臉上被燈光襯托地美輪美奐,像精靈一般,一個眼神好的哥們立刻道,大四的估計!

旁邊的一個問為啥,他嘿嘿一笑道:“只有大四的平時里咱見不上!”cāo北方口音那哥們黯然道:“你媽,大四的咋,老子復讀三年,按照常理也大四了,老四,你過去跟她要個電話,就說我要的!”

老四道:“你去,就說我要!”

“那我去了!”說完,往那走。

老四見狀急了,趕緊跑兩步,“老大,老大,開玩笑么,就開個玩笑么!”

老大拍了拍老四肩膀,jiān笑,“熊樣!”老四頓時臉紅,激將道:“有種你去,叫上去吃飯么,我請行不行!”

老大擺了擺手,“下次吧,下次吧!”其他四個人頓時很失望,一步一回頭往前走。老大突然站住了,道:“這麼回去是不是太逼敗了,要不這的,老二老三你倆去,哥給你們充一個月點卡!”拋出了誘人條件,然而這又是一個互相謙讓的開頭,夏夜之無語地按了按喇叭,道:“你們到底去不去,商量好沒!”

這幾個貨壓根沒看見車裏有人,猛地嚇了一跳,支吾半天說不出個長短,夏夜之百無聊賴戲謔道:“不去就閃開,我去!”說完,也不理幾個大一雛鳥,向語雪走過去。

見語雪下了台階,夏夜之剛想叫她,一輛黑色奔馳已經停在她旁邊,沒聽見說什麼,語雪就上了車,夏夜之聽到身後那幾個小雛鳥的唏噓,貌似在對他的邁騰譏誚。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這麼多天好不容易要見上惦記的人了,還沒說半句話,被截了,夏夜之心中煩躁,暗想這難道就是沐風說的開示么,好不容易想做一件事怎麼能如此不順利。

他趕忙上了車,去追那輛奔馳。

就在過彎的時候,精示燈馬上變了,但夏夜之心急,轟油往過沖,突然前面一個騎自行車的男生也想趕燈躥了出來,驚的夏夜之一個急剎車,忙打方向,堪堪避過,但還沒來得及重新發動,一輛車直接闖燈撞在他車后,整個過程只有兩秒,剛看完晚會的學生還沒有從一個**反應過來,就又見了一個**,尤其是在路口附近的學生,完全驚呆了,幾個女生嚇得哭起來。瞬間一大堆人圍攏,嘰嘰喳喳亂成一團。幾個學生會好事的大二學生打電話給校精。說邁騰的和mini飈車,出了車禍。

夏夜之一腳將門踹開。無名火起,狠狠瞪了騎山地車那男生一眼,那男生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見慣了新聞上各類富二代的囂張跋扈,以為這富少下來揍他,沒想到對方沒有發生過激行為,當然,只是對他,因為開邁騰的公子哥已經氣勢洶洶朝後面走出。近乎粗暴的拉開mini車門。

夏夜之知道自己有些失控,更有些丟身份,但這一刻心中有個聲音不停在嘶吼,為什麼整個世界都要威逼他,與他作對,阻礙每一件想做的事。說到底,他還不能豁達到在短暫的幾個小時裏從倉央上師坐化自己無藥可救的噩耗里超脫出來,憤懣情緒積壓積壓,溢滿了胸腔。急需一個宣洩的途徑。

真他媽的cāo蛋!

cāo蛋的世界!

cāo蛋的人!

夏夜之一把揪住司機的襯衣領子,“你他媽怎麼開車的?是不是活膩了!”邊罵邊將車裏的人揪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撞擊還是驚嚇,直到被拽出來。mini的司機才有了反應,大口大口喘息,努力地想抬起頭。但脖子被一隻特別特別有力的手卡的死死的,動也動不了。想掰開對方的手指,難如登天。一種無力感涌了上來,她攤下雙手,放棄了抵抗。

“對不起,放我走好嗎……”

從喉嚨里艱難發出了這個聲音,竟然是年輕的女人聲音。

夏夜之剛才只從玻璃里看見對方穿的襯衫,以為是某個紈絝公子擺酷開快車,輕易踐踏別人的生命,對待這樣的敗類,應該死一個算一個,被生下來的畜生早該身歸那世,所以怒不可遏,結果一聽是女人毒聲音,本能的大男子主義讓他手不禁一松。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女人摔倒了,迷茫到近乎惺忪的眼睛愧疚而畏懼地四下張望,銅牆鐵壁的四周充斥着各種令她崩潰的聲音,彷彿末日審判的譴責,而一個逆光的人影就模糊地矗立在面前,似乎宣讀她十惡不赦的罪名。

她有些委屈,想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失控,願意賠償任何損失,然而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只重複着三個字:對不起。

眼淚滿眶,她揉了揉眼睛,掀起一彎動人的漣漪,扁起了嘴,試着努力不哭出聲,但越是如此淚珠越是斷了線地狂墜不止。

在光線下分毫畢現的這一幕深深打在夏夜之渙散的瞳仁上,身體裏全部血液盡然不受控制的倒沖向大腦,刺的頭皮發麻。

基紐學員最強的兩項本領是跟蹤和認人,尤其後者,讓ia羨慕不已。

而他夏夜之記憶力超強,就算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數年之後都不會忘記,更別說在生命特殊時段做過標記的對象了。

所以,當眼前這副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的容顏被冰冷淚珠劃過的時候,他清楚而深刻地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股刺痛,那感覺清晰到無以倫比的真實,讓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撩起衣袖。對,那是被牙齒切破肌膚的痛。

腦海中的震駭勝過了發現語雪居然是十幾年前坐在身旁的吃香草雪糕女孩的情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

沐風風輕雲淡的聲音如晨鐘劃過耳際,溫熱的薄霧悄然漫上眼際,生性悲觀的yin影王者卻在飛快的計算着這樣一種概率,那個小到微不足道的數字令他實在不敢與預兆開示什麼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就那麼站了不知多少歲月,夏夜之的手指顫抖地觸碰着她的肩頭,嗓子像着了火一樣的啞道:“你,你是誰……”

這種聲音更像是審判時威逼的口氣,於是女孩抽泣而愧疚地說:“蘇夏,我叫蘇夏,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蘇夏

夏夜之無聲地重複這這兩個字,是什麼時候這兩個字竟然清晰如斯呢,只要輕輕回想,曼妙的清音與時而感傷的嘆息聲就會浮現,夏夜之顫抖的手落在她的頭上,複雜到無法言說的聲音輕柔而心疼道:“沒事了,沒事了……夏奈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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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偽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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