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怪相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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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自溫暖柔軟的床榻上醒來，觸手不是冷硬的桌面，而是輕軟的棉被。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咦？自己是什麼時候爬到床上來的！幸好幽燁不在這兒！
天吶——她昨天晚上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腦海里突然想像出自己閉着眼摸到床邊，然後重重地一頭倒下，正好壓在某人身上，某人一生氣對自己拳腳相向，結果自己還是沒醒，所以某人最終無奈地抱着衣服出去吹風了？
連忙低頭查看了手臂以及其他地方有沒有青紫的顏色，嗯，手臂完好，脖子完好，臉面也完好！鑒定完畢！得出結論：對方未對自己構成人身傷害，罪名不成立。那他是用什麼招數對付自己的？哎呀，以後得多加註意點才是，不然還真被當成那書里說的採花賊了。
“哎？慧明？”一早就不見幽燁身影的鳳芷在出來寺院尋找時意外地看見了正立於那片紫竹林前發獃的慧明，先看看他在幹什麼再說。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他有任何動靜，仍保持着那副面向紫竹的優雅姿勢。鳳芷正欲走過去打聲招呼順便問問他有沒有見過幽燁時，卻聽見他終於開口說了句：“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時度此身。”然後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對着竹子般輕笑一聲“呵——你何時才能悟透‘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又來煩你們聽我念叨了。”
男子說完便伸出右手輕輕撫向面前的修韌挺拔紫竹，那一瞬間鳳芷彷彿看見了那紫竹竟像是有靈性般地晃了晃直挺挺的身子！揉了揉眼睛后卻又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那竹還是那樣挺立不動，堅守着陣地，剛剛應該是自己眼花了吧。
“慧明師父你早啊——呵呵”就連最普通的灰色僧袍穿在他身上都彷彿被鍍上了一層24k黃金似的，光彩奪人，氣質不凡。嘖嘖~果然——衣得靠人代言！
對方見到鳳芷，一臉撥雲見日的暖容，有禮回道：“鳳施主也早啊——”眼裏澄澈一片。
“慧明師父這是在幹什麼呢？”其實本想問見着幽燁沒的，但是又不想顯得太突兀。
“小僧每天清晨或夜半都會來此靜思片刻，‘月影松濤含道趣，花香鳥語透禪機。’那個時刻正是小僧大腦最清醒的時候。”
嘖嘖——難怪乎別人常說不能用平常的思維來思考大師們的怪異行為。他說的那些時刻正是自己與周公同游的時候呢！
“嘿嘿——慧明師父真是大智若愚啊，那——”
“其實這並算不了什麼，當你親身融入到佛法的精深奧義中后，你自會領悟到什麼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還有……”
哎——自己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卻被迫聽了他長篇大論的佛經講論。呵呵！這慧明還真是個痴人呢——自己從寒晨露重站到了艷陽高照。要不是爭氣的肚子適時的奏響了哀鳴曲，恐怕自己還不能解脫出來呢！
唔~好餓啊——這幽燁跑哪去啦？！也不打聲招呼，難道是去外面的某顆樹上補覺去了？嗯——很有可能！先去找找看吧，畢竟是一起來的，要是落單了遇到妖怪誰來保護他？！（應該是她吧！）
於是經過這個寺院附近的人便都會看見這樣一個場景：有個身穿月白流仙裙身材略顯嬌小的年輕女子見着一棵樹便會像做賊一樣趴在樹榦上往上面細瞧一會，在沒發現所要找之物后，又會換到另一顆樹下趴着往上瞧。真是怪人處處有，此地兒特別多啊——之前他們還遇到過一個要買烤乳鴿卻不給錢拿了就走的人呢！
哼！到處都沒見着人影！難不成丟下我一個人去其他小鎮上瀟洒去了？！太不夠意思了，虧自己餓着肚子四處找他！
嗯？什麼味道這麼香？肚子正餓得發慌時居然從空氣中飄來了陣陣久違的香味——烤肉的味道！鳳芷立馬被這撩人蝕骨的香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舔舔嘴唇朝着香味傳來的方向疾步而去。
“嗯，好吃好吃！想不到這人間竟有如此美味啊！嗯——”躲在一棵樹後面偷偷盯着前面坐在地上大口嚼肉的身影，看樣子是位花白老人，衣服有些破敗不堪的掛在身上。最重要的是他的旁邊地上還放着一個用荷葉包裝完好的食物！
鳳芷眼珠一轉，賊笑着準備上前“搭訕”。
醞釀好一番感情后，擠出一汪清泉，“激動”地一把抱住了那個老頭兒的正拿着烤乳鴿的手臂，失聲痛呼道：“外公——芷兒可算是找着您了！唔~您腦子不清楚下次就不要跟我們上街去啦！幸好找到了您！不然你叫芷兒怎麼和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老頭估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相給弄蒙了，看着鳳芷的小眼睛裏儘是不解和茫然。
再加把勁兒，又擠出了不少眼淚，語氣更煽情“外公——自從您兩年前換上那什麼老年痴獃后，一直就記不清我們的樣子和名字了，您這又是忘了吧！我是芷兒啊！您最疼愛的就是我了！嗚嗚~”
“芷兒？”語氣里似乎有了點動容。
嘿嘿，就是這樣！“嗯，我是芷兒！跟您說多少遍了，老人家不能吃這些太油膩的東西！對消化不好！叫您養好身體，就是不聽！拿來，沒收！”嘎嘎~到手！
“那這個呢？”老人呆愣地朝她示意了下手中正拿着的被他咬了一半的烤乳鴿。
“額——您可以少吃，但是不能多吃，所以呢，您手上的那隻就允許您吃完啦，這個呢，就由我來替您分擔吧！以前我們不是經常一起分享的嗎？還是我總偷偷地給您買回來的呢！不記得了嗎？”將香噴噴地烤肉往口中一送，先大咬一口再說！哇——自己果然不是吃素的，好吃~~
見鳳芷年紀小小便學會如此狡猾靈光的老頭兒，剛剛的呆愣模樣完全不復，恢復了他一貫的——老奸巨猾！眼裏掃過一片精芒——這丫頭還真是有趣得緊呢~倒是個好人選。
“呵呵——乖外孫慢點兒吃，外公突然想起來其實外公之前可不是記不得路亂跑哦，外公是突然看見了有一大群人在排隊買什麼好像非常好吃的東西，想着我們芷兒也許會喜歡就跟着他們一起去排隊啦！結果——輪到外公的時候正好就賣完了。然後就什麼也記不清的在這吃東西。”
嗯？還真信啦？難道真有這麼巧他也和自己的親外孫走失了？而且這麼巧他真的也有痴呆症？！這回輪到鳳芷愣了——
見這丫頭也有點上當的樣子，老頭兒默默地在心裏桀笑了聲，繼續灌藥“芷丫頭啊，外公知道自己頭腦時好時壞，所以外公想趁着此刻還算清醒的時候，帶你去將外公的畢生所學秘籍傳授於你，你也知道，我們這個族裏一直覬覦着這本秘籍的人如狼似虎，因為只要得到了這本秘籍便能學到通靈術以及馭獸術兩大強悍法術，外公自然是願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了，而今你也正到了修習術法的最佳年齡，所以咱這就去取出秘籍吧！以免外公一會兒頭腦又不清楚，忘記了藏秘籍的地兒啦！”
哇哇！有這等好事？！若是自己去拿了，那算不算沒有江湖道義啊？哎——不過看這位老人真的一副頭腦不清楚的樣子，萬一他一會又將什麼都忘乾淨了，那還不是白白浪費了那本上好秘籍？嗯，我得替那本秘籍發揮它真正的價值！大不了等遇到了它真正的主人後再還給她嘍！
思想工作做好后，打定主意“嗯，好哇！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外公~~~”甜甜地挽上對方的手臂，催促着他快點出發。不過，要是幽燁一會回來沒看見自己又去找呢？轉念一想：他自己還不是到現在都沒露個面？而且還很有可能正坐在某酒樓的雅座里大口喝酒吃着肉！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施了個簡單的術法在附近的樹上印上自己的獨家記號——一朵緬梔花的形狀，指明自己走的路線。
看着手中還在冒着熱氣的灌湯肉包，想像出當她看見這些愛吃的食物時臉上綻放出的艷過百花齊放的粲然，嘴角不自覺地就勾出了個完美迷人的弧度。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起來了沒，是不是還睡得像只慵懶的小貓呢？
推門見到的卻是床上空空如也，並沒有如預想中躺着她甜睡的身影。又意外地看到那疊成長方形的棉被，呵——這個習慣還是像當初一樣，讓她疊成方的，卻總是偏要和自己對着來，說什麼這樣做是為了減少睡覺的步驟，真是——無奈的叛逆期呢~這丫頭現在到是不愛賴床了。
擔心包子一會兒冷了，幽燁輕笑一聲將袋子放到了那個折得醜醜的被子下面，然後轉身出了門去，這丫頭又到哪兒去貪玩了——
在相繼去了寺院裏的各個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看見那個牽引着自己的身影后，幽燁的眉頭漸漸地越攏越緊，狹長的鳳眸里散射着冰棱雪霽，連她最有可能去的廚房都沒有！身形一閃便出了寺院。都怪自己早上為了尋找那什麼只此一家的包子店耽擱了太多時間！
“師父——聞到了什麼味道嗎？”她那時和現在差不多大的樣子，雙手背在後面，一臉神秘兮兮地湊到自己面前。
“哦？我到是聞到了和朱小欞類似令人厭惡的味道。你不會是…”
“不是！我怎麼可能跟那頭豬過不去！不信你看！這可是凡間只此一家每天限量專賣的哎！你都不知道我是耐着性子等了多久才買的哦！”一看對方那絕美的臉上出現了象徵著誤解地邪魅壞笑，鳳芷便知曉他定是以為自己將那頭豬精怎樣了。雖然自己平日偷雞摸狗整豬頭欞的事幹了不少，但是也不至於頑劣到——將他做成豬肉餡的灌湯包吧！
看到她像是急忙想證明什麼似的伸出剛剛一直藏在背後的一個油油的紙袋，眉頭不禁跳了幾跳——又去凡間偷偷買這些不幹凈的東西吃！
一把奪過那個油膩的紙袋，要不是知道對方是執意不肯主動交出的，自己才不會碰這麼髒的凡間東西！正欲使出業火將它化為灰燼時，袖子卻被另一雙纖細粉嫩的小手緊緊抓住了。
“師父！你要將芷兒的心給丟了嗎？！”瞥見女孩眼中強烈的反對以及懇求，但是——這又和她的心有什麼關係？
“師父~你也說過對待自己喜歡的對象得用心去關注，將心全部投入在那個對象上，那你現在要將我所喜歡的對象——包子丟掉，可不就是要丟了芷兒放在它身上的心嘛~師父~您不能這麼狠心的對芷兒啊！”
額！她竟然將自己說給她聽的給曲解了原意！呵——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內心的那種恨不得捏死她再救活的衝動！
又將寺院外方圓幾十里的每一個空隙都找遍了后，依然沒發現任何屬於她的蹤跡！該死！等他找到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扇她屁股！這麼不聽話！萬一……光想想就止不住心潮澎湃！看見什麼就將它化為灰燼！
正蹲下身撫着發疼的額角時，不經意間竟瞥見了一個讓他移不開眼的圖案！——那朵屬於她真身的圖案，從前就一直深深刻在自己骨血里的圖案！還好——終於有了你的線索。幽燁閉眼吐出一口氣，斜飛入鬢的好看眉毛也漸漸對平鋪開，再睜眼時，眼裏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深邃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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