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欺負你了?
沈嘉延的這位朋友叫裴瑾。
是沈嘉延在貴圈裏為數不多的朋友。
沈嘉延之前跟他一起喝酒,喝醉了,她去接沈嘉延的時候,被裴瑾要了微信。
裴瑾:【姜周,沈嘉延跟人打架了,受了嚴重的傷,你來接他吧,他說你不來接他他就不走。】
姜周看見這條消息時,腦子閃過一瞬間空白,神情也木訥了些許。
沈嘉延跟人打架從來沒輸過,就算受傷,也只是小傷。並且,如果跟他打架的那個人,真把他打傷了,那麼那個人只會更慘,慘到進icu。
難以想像,誰能把沈嘉延打傷到嚴重的地步。
也許是太在乎他了,在乎到連自己身上有傷都不在乎。
她回復裴瑾:【給我地址。】
裴瑾很快就給她發了一串地址。
是在一家酒吧。
這裏離酒吧不算遠,打車過去也就十分鐘左右。
姜周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飆出一道鮮紅的血液,她連忙拿紙止住。換上衣服,穿好鞋就往病房外踉蹌的走。
路過的女護士認出了她,見她往外走,連忙在她身後喊道:“小姑娘,你還不能離開啊!你現在身體很虛弱的!還需要留院觀察。”
姜周充耳不聞。
腦子裏只有沈嘉延。
沈嘉延受傷了,如果真的很嚴重的話,那會很疼的吧,只要一想到沈嘉延有可能躺在地上渾身渾身是血,她心就要碎了。
姜周用自己僅剩的一點生活費打了車。
在路上,一向不愛說話的姜周,破天荒的對司機說了好幾句讓他快點。
司機不理解,這小姑娘着什麼急啊,還有,她脖子都凍傷成那樣了,不疼嗎?還在外面亂跑。
姜周來到酒吧門口。
的確看見酒吧外面有人喝醉酒發瘋打架,但並不是沈嘉延。
她鬆了口氣,往裏面走。
這家酒吧的環境也一般,連包廂都沒有,就是一群人聚眾在酒吧的大廳一樓嗨。
姜周看見正中間的弧形吧枱上,有一個長相妖艷魅惑的女人跳着舞,大冬天,她穿着露臍裝,身材火辣又性感,惹的台下不少男人關注。m.
一舞結束。
女人從吧枱下來,她身上散發著光芒,一步一步地朝着角落的方向走去。
姜周下意識順着女人走的方向看去,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沈嘉延。
沈嘉延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沙發上,他穿着襯衫,扣子解開了好幾顆,脖子下的痣和鎖骨在燈光下耀眼分明。修長的指尖拿着一瓶酒,眼尾掛着散漫的笑意,漆黑深邃桃花眼,冷峻不羈。
他仰起頭,吹完了一整瓶的酒。
喝酒時,他性感的喉結不停滾動着,無比惹眼。
周圍各色各樣的女人,視線全都停在他一個人身上。
方才跳舞的女人,在他喝完一整瓶酒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沈嘉延的手掌,搭上了女人纖細的腰,女人笑的一臉幸福甜蜜。
是沈嘉延的,新女朋友嗎?
明明四周環境無比的喧鬧嘈雜,可在姜周的世界裏,這一瞬間是靜止的,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受不到。
彷彿有一桶冷水,潑在了她的身上,從頭到腳的冰冷。
這種冷,鑽心而又刺骨,比昨天晚上在大雪裏站了一夜還要冷。
姜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沈嘉延之前沒少當著她的面跟其他女人親密,但從未有一刻,讓她像現在這樣委屈。
跟他懷裏的女人比起來,她現在顯得滑稽又可笑。
姜周眼底蒙上一層霧氣,她轉過身想走,胳膊突然被一個人拉住了。
“姜周,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溫柔的聲音在姜周耳邊響起,她訕訕的抬起頭一看,發現是裴瑾。
裴瑾身高一米八,比姜周高了不少,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這樣陽光帥氣的男生,沈嘉延身邊很少,所以姜周印象深刻,自然一眼認出。
姜周語調輕緩,軟塌塌的問:“不是你給我發消息,說沈嘉延跟人打架受了很嚴重的傷,讓我來接他嗎?”
裴瑾聞言,一頭霧水,“沒有啊,我什麼時候給你發過這個消息?”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不久前延哥前女友給我發消息,問我延哥在哪,我告訴了她地址,她就找來了這裏,她想求延哥複合來着,不過來了也是碰壁,延哥交了新女友。”
“她走的時候,還問我有沒有你的聯繫方式,說她之前因為延哥針對你,想跟你道歉來着,我沒想太多就給了她手機,讓她在微信上自己跟你說。”
語畢,裴瑾拿出手機看了看微信聊天界面,發現一片空白,應該是被刪了。
裴瑾像是想到什麼,瞪大眼睛問她,“她跟你說延哥跟人打架,還被打傷的很嚴重嗎?”
“艹,延哥他前女友可真能抹黑人啊,我延哥跟人打架什麼時候輸過?”
前女友。
姜周苦澀的笑了一聲,這身份轉變的真快啊,她……連前女友都不是,可還是眼巴巴的來了這裏。
姜周垂下眼眸,有點疲憊了,聲音也軟的發啞,“知道了,我先走了。”
“走什麼啊?來都來了,不過去跟延哥打個招呼?”
姜周聞言,搖搖頭,“不用了,我去只會打擾他的興緻。”
裴瑾呃了一聲,突然注意到了姜周的脖子。
儘管她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脖子還是露出了凍傷,因為酒吧燈光的緣故,剛才裴瑾沒看到,現在才看見。
“你脖子怎麼了?”
姜周連忙用手捂住脖子,語氣酸澀的說:“沒事,你們玩的開心。”
喜歡本來就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就算自己遍體鱗傷,沈嘉延身邊鶯鶯燕燕從不間斷,自己也只能認。
“什麼叫沒事?”裴瑾低頭拿開她的手,“誰欺負你了?”
姜周:“沒誰,我皮膚不好,現在天冷,容易凍傷,讓我走吧。”
話說到這份上,裴瑾只能放她走了。
姜周走後,裴瑾便回到了沈嘉延那邊。
沈嘉延懷裏雖然抱着女人,但注意力一直在姜周和裴瑾身上,可以說,從姜周進來起,他就一直在看她,只是她不知道。直到姜周離開以後,他才收起了視線。
裴瑾坐下喝了口酒後,才忍不住說:“延哥,你那前女友真不是省油的燈,還好分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