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滿載而歸
李安平兄弟倆又背又拉的也不覺得累，聽着她的童言童語反而覺得好聽。
回去的路，三人頂着午時的太陽，走得又熱又渴，速度也慢了許多。
路上除了他們外，已經沒有一個路人。
鄉下人趕集，都是早去早回，回家后還能下地干一晌的活。
遠遠地看到李家村時，李安平放下架子車道。
“大白天的，我們不能這樣回去。”
李安福也想到這一點，這時候回去正好是村子裏人最多的時候。
消息要不了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傳遍全村。
以苗大妮的貪婪性格，必定會慫恿李朱氏鬧上桔梗家。
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走，我們先去河邊竹林歇會兒，等天黑了再回去。
老三，你把涼粉先拿回家，給我們帶點吃的和喝的來，快渴死了。”
“小叔，不用帶吃的，我這還有早上煮的紅苕和大饅頭，帶點水來就可以了。”
桔梗連忙阻止，她可不好意思讓堂叔從家裏帶吃的出來。
“你就別管了！”
李安福有點嫌棄，啥事都要管的桔梗，吃他家頓飯怎麼啦！
今天又是饅頭、涼粉的，有必要分得那麼清嗎！
人小心眼多！
兄弟倆合力將架子車，拉到河邊的一排竹林下藏好，兩隻羊被放在陰涼處小口小口地啃草。
桔梗從架子車上的一個罈子裏，摸出兩個紙包給李安福。
“小叔，這兩包是給五爺爺五奶奶的，你給他們帶回去，我就不去了。”
李安平也將褂子口袋裏的大饅頭拿出來，上面都沾上他的汗味兒了。
李安福將東西裝進背簍，背着一溜煙地往家趕。
那速度，快得不知是餓的，還是曬的。
河邊只剩下李安平和桔梗時，李安平靠坐在架子車旁，道。
“桔梗，你看着點羊，堂叔眯一會兒。”
年輕力壯的李安平，早上起來只吃了一碗兔肉，再加桔梗給的一塊糖。
拉着架子車來回走了四十里路，再強壯的身體也餓得受不了。
農家人，本就很少見葷腥，秋收剛過體力消耗也特別大。
李安平坐下很快就打起了呼嚕，桔梗為了不吵醒他，悄悄地挪到兩隻羊吃草的地方。
坐地上撐着腦袋盯着兩隻羊，一會兒就開始迷糊，她使勁地眨眼……
李安福背着背簍到時，一大一小的兩人各據一地睡得正香。
“醒醒，都起來吃飯了！”
李安福弄出很大的動靜，將兩人嚇醒。
“你們膽子也真大，就不怕有人來將東西給拿光。”
李安福回去后，將他們留在河邊要晚上才回家的事說給老娘聽，又將桔梗給的紙包打開讓她看。
左三妮見又是饅頭，又是糖的。
心疼之下，給三人炒了碗黃瓜炒雞蛋，在他們家這已是相當高規格的待遇了。
三人在河邊喝玉米粥，就着冷紅苕吃炒雞蛋，直吃得桔梗落淚。
李安平兄弟倆雖然看見了，卻埋頭吃飯當不知道。
因為他們知道，桔梗又想起她那不見影兒的爹。
從一個倍受疼愛的掌中寶，淪落到無人疼無人理，完全相當於野孩子的地步。
是人都受不了！
更何況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老三，吃完飯把架子車上該洗的都洗了。”
兄弟倆都是眼裏有活兒的人，吃完飯就開始幹活，舊被套、舊衣服也被兩人在河邊給洗了兩遍。
雖然，只是在水裏滾兩圈，但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洗過了。
兩個大男人，能主動幫桔梗洗衣服被子，已經很不錯了。
平日裏，他們在家裏都不會幹這些活兒的。
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他們認為這些家務活就該是女人做的。
連一向疼愛桔梗的李二貴，也是如此想法。
除了裝糧食的罐子沒法洗外，洗過的罈罈罐罐被晾在河邊。
李安平和李安福則穿着褲子下河玩水，兄弟倆如水裏白條，一會兒就鑽沒影兒了。
“桔梗，看小叔抓到魚了！”
五十米開外的李安福，高興地舉起手中一條半斤重的鯽魚，向桔梗炫耀。
“快快，扔上來！”
桔梗熟練地將背簍口朝向河邊，接魚這種事她可沒少干。
最終，背簍里裝了五條鯽魚，只有第一條是最大的。
還有螃蟹、蝦，總的裝了一個背簍底，拿回家又是一鍋好菜。
遠處傳來呼兒喚女的聲音，三人才將東西重新裝好，連拖帶拉地上大路。
夜幕下，李家村的村民們都在家休息，或吃飯，忙活了一天沒誰有心思出門溜達。
路上偶爾遇見一個回家晚的，李安福幾句話就搪塞過去了。
黑燈瞎火的，誰也沒注意到他們帶了什麼東西。
當桔梗回到家時，屋裏靜悄悄的，簡易灶里一點火星子都沒有。
桔梗藉著李安福手中的馬蹄燈，見兩間屋子的門都是關上的。
她抱着小羊，推開她住的房門，屋裏的東西一樣沒變。
李安平兄弟倆也不想讓姚山杏知道，他們帶回來這麼多糧食。
先放在桔梗屋子裏最好，明天先來把灶給糊好。
東西都搬到桔梗屋裏后，她站在石台上，看着那道微弱的光漸漸遠去。
直到看不到一點亮光……
桔梗回頭看到屬於她的燈光，心裏一松，再也不用摸黑進屋了。
小小的房間裏，買回來的東西佔了一半的空間，桔梗挪個大罈子抵在竹門后。
她將一大半糧食都收進空間廚房，外面只留了一斤新米、兩斤陳米、五斤黑面、十斤玉米渣。
種子，全部收進空間。
菜籽油、燈油這些貴重的東西，外面只留了個罐底。
衣服、鋤頭沒收進去，這些都是要經常用到的。
一家人都沒衣服穿，先這樣將就着，總比穿她自己破得沒地兒補的衣服好。
桔梗從空間放出一盆井水，放到自覺卧在角落的兩隻羊面前。
兩隻羊急切地埋頭喝水，一陣叭嗒后，相依着乖乖睡覺。
收拾完屋裏不該出現的東西，擁擠的小屋頓時空了許多，桔梗吹熄馬蹄燈閃進空間。
和她一起進去的還有一床發硬的舊棉胎，和一套未洗乾淨的青色被單。
一進空間，球球變回原形，開始指揮她去洗澡、洗衣服、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