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木公先生

第五章、木公先生

當天邊最後一抹昏黃的餘暉突然跌落,夜晚正式來臨,漁村裡各家燈火也隨之點起。

在海里有一種叫做豚的魚,這種魚天生肥大、懶惰,且肉質不好,可用它熬制而成的燈油點燃起來不但異常的明亮,還幾乎沒什麼油煙,並有着淡淡的清香,所以這種魚還是頗受歡迎的,不過它的數量龐大,價錢倒不是很高!

吃過飯後陸彥便回到了他的小屋,靜靜的坐好,開始繼續練習呼吸吐納!而梅蘭也早已點燃了油燈,大半個院子都被照得亮如白晝。

“再過十來天鎮上的金鯊幫就該來收魚了,這次想必大傢伙都能多賺些了!”梅蘭邊收拾碗筷邊和陸雄聊起家常。

“是啊!一晃半個月快要過去了!這次逮到不少鯥膽魚,誰不開心!”陸雄坦胸露乳來回舉着數百斤的石鎖。

村裡各家各戶幾乎都有幾十到數百斤不等的石鎖用來平日鍛鍊氣力,畢竟海里力大無窮的怪魚並不在少數,多一分力氣,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唉!金鯊幫出的價錢要比他們售時低上好多,賺的凈是我們的血汗錢!”梅蘭似乎有些憤憤不平和無奈,倒了碗涼茶放到桌上。

“嘿!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另外一個魚幫收得價格還要低上一分呢!”

陸雄重重的把石鎖放在地上,接過梅蘭遞來的毛巾擦把臉接着笑道:“那些江湖門派,咱們可都是惹不起的,他們哪個不和官府勾結!自古就是民不與官爭,貧不和富斗。再說了,聽說金鯊幫大當家可是有着真功夫的,恐怕有着數萬斤力氣,誰打得過!”陸雄說著端起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梅蘭顯然吃了一驚,也不再多說什麼,接過碗輕輕嘆息一聲走進廚房......

直到父母上床休息,陸彥才結束了他的打坐。雖說仍舊沒有感覺到元氣,可他比起上次了已經可以更熟練的靜下心來,且不會再昏昏欲睡,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可做到此步,已屬不易!

聽到呼吸均勻,勞累了一天,早已沉沉睡去的父母,陸彥輕輕下床,走到院子裏。

此時月朗星稀,一輪玉盤高懸半空,整個小院披上了迷濛的乳白色外衣,不時還傳來幾聲夜蟲的鳴叫。

陸彥隨手把上衣向桌上一扔,展開姿勢練起拳來。

俗話說窺一斑而知全豹,雖然僅僅是第一圖,可陸彥依舊能感覺得到它的神妙。他每練習一遍便多了一絲心得感悟,永遠不能小覷那一絲微小的進步,正所謂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所有的突破正是靠着那麼一絲絲的感悟與進步堆積而成!

他現在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有了明顯的增長,以前雖說也吃過幾次鯥膽魚,可是因為沒有正確的修鍊方法,大部分能量都不能得到很好的利用,慢慢散出體外,真正被肉體吸收的微乎其微。

可現在,有了煉魄之法,經過一個下午的練習,他已盡數吸收了其中的能量。

對於如此明顯的效果,陸彥自是欣喜不已,因此更加如痴如醉的練習起來。

“嗬!”

陸彥練到興處,渾然忘我,拳、掌、肘、腳、膝、背......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動起來,砍、劈、切、掃、撞、跳......

第一幅、第二幅、第三幅!

一氣呵成!

陸彥厚積薄發,經過了大半天的努力,水到渠成,前三幅圖終於小成!

雖說每一幅圖的變化上還略有瑕疵,可是這些對他來說並不能成為攔路虎。只要功夫深,鐵杵尚能磨成針,只需多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要不了幾天定能把招式練習到完美!

現在讓他唯一感到毫無頭緒的是那種意境!

不錯!是意境,看似簡單,卻包羅萬象、千變萬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不過陸彥雖覺得無奈,但並不氣餒,他自幼讀,知某數,識某文,不驕不躁、不急不緩,這便是他‘智’的體現,明智而意堅!

這些都是他的過人之處!

不知不覺,圓月西斜。

院子裏陸彥的身影龍飛鳳舞,再次把前三幅圖練習一遍后,他長出口氣,汗流浹背。又沖了個涼水澡洗去身上的汗臭,這才再次躡手躡腳回到屋裏,躺在床上,他把今天的所得所獲、言行舉止仔細回憶、梳理一遍后才安然的閉上雙眼。

君子一日三省己身,本當如此!

第二天,陸彥早早的醒來,研讀,這個習慣他已維持了很多年。陪父母吃完飯後,陸雄像往常一樣出海打漁,陸彥這次卻沒有如同往日去找小胖子他們,而是徑直向村後走去。

漁村的後方便是祠堂,上了年紀的老人會搬住在其周圍,負責每日給祖宗敬香和看守祖先牌位。一般是很少有人來此的,因為害怕會壞了規矩,族規是很嚴格的,正所謂慎終追遠,其中追遠就是要求人們要虔誠的追念祭祀祖先。

梅聞賢住處,老爺子正坐在顆巨大的老槐樹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修補着漁網,看見走來的陸彥笑呵呵的開口道:“臭小子,多久也不來看我一次!”

“嘿嘿.....這不是來了么,再說了,祖宗祠廟總不可那麼隨便的。”陸彥尷尬的摸了摸下巴。

梅聞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濃濃的煙雲緩緩的飄過頭頂,然後逐漸消散,放下手中的木梭開口道:“是不是又來要書了!這次又想要什麼書?”

“還是外公聖明,明察秋毫!”陸彥小拍了個馬屁,走到樹下的石墩上坐下,接着道:“不知爺爺這裏是否有醫書,比如人體經脈之類的。”

“有,有!木公先生可留下不少呢,各個方面幾乎要有盡有!不過你要醫書幹嘛?”梅聞賢向樹上一靠,一副很享受的摸樣,煙香撲鼻。

“呵呵...閑來無事,想多了解點東西!”陸彥撒了個小謊,起身給梅倒上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好嘞!”梅聞賢聽后也不再多問,再次吐口長長的煙龍,拍拍身子走進屋裏,不大一會,便捧着本泛黃的書籍走來出了遞給陸彥。

與其說它是本書倒不如說是裝訂的幾幅圖畫,紙張摸着很是粗糙,還帶着股異味,這是為了防蟲、防潮而特意浸泡的桐油。

陸彥翻開第一頁,映入眼前的就是人體的整體經脈圖,配帶的還有一些文字說明,後面幾頁則是補充的人體一些細微經脈。

“木公先生啊,可是位大儒,六十歲的時候便隱居在此,曾主持過好多次我們的祖宗祭祀!”梅端起陶瓷茶杯小啜一口。

“後來呢?”陸彥盯着手中的經脈圖,漫不經心的問道。

“後來啊...”梅聞賢靠樹坐下,眯起雙眼,似乎陷入了回憶,“後來他就突然走了!還有人見到他走時很反常的激動,口中連說仙!仙!仙!想必是聽錯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仙神鬼怪!”梅聞賢輕聲笑笑,磕起來他的煙袋。

“仙!”陸彥心中着實大吃一驚,但臉上依舊很是平淡,合上書,似乎只是隨便問道:“他以前住在哪裏?”

“就住在祠堂後面竹林里,現在他的小屋還會有人定期打掃。”梅聞賢邊裝着煙葉邊隨意的回答道。

陸彥聽后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這位木公先生恐怕還真不是表面那般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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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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